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219章 禅心辨虚妄

那一道自青铜油灯底座射出的阴影丝线，快得超越了思维的速度，阴毒、冰冷，直刺孙悟空眉心，更要命的是，其中蕴含着一股极其熟悉、令人灵魂战栗的禁锢与探查之力——与之前在寂灭谷中遭遇的那道恐怖阴影，同源同质！

陷阱！彻头彻尾的陷阱！

那看似慈祥的吴郎中，那恰到好处的医术，那关于黑风山的警告，乃至这盏看似带来温暖与希望的油灯，全都是精心编织的罗网的一部分！目的，便是让他们放松警惕，在这看似安全的庙宇中，给予这致命一击！

电光火石间，孙悟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闪避或格挡的动作！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阴影丝线尖端散发出的、足以冻结元神的寒意！

就在这万分之一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响彻在灵魂深处的嗡鸣，自孙悟空眉心那枚被鹏魔王种下的空间印记中自发响起！

这枚一直如同跗骨之蛆的印记，此刻竟因感受到同等级别、甚至更为诡异阴寒的空间之力的威胁，自主地应激而发！一道细微却无比凝练、蕴含着鹏魔本命神通的暗金色空间波纹，自印记中荡漾而出，堪堪挡在了那阴影丝线之前！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暗金波纹与阴影丝线猛烈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侵蚀声！两者同属空间法则的诡异应用，此刻却相互克制、相互湮灭！

孙悟空只觉得眉心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仿佛灵魂都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踉跄着向后倒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额间那空间印记明灭不定，暂时失去了活性，却也堪堪救了他一命！

那阴影丝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同源力量干扰，微微一偏，擦着孙悟空的脸颊掠过，击中了他身后的墙壁，无声无息地没入其中，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小孔。

一击落空！

庙外那低沉怨毒的冷笑声戛然而止，似乎也对这变故感到一丝意外。

“好个孽畜！竟有这般护身手段！”那重叠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惊怒。

孙悟空惊魂未定，背后已被冷汗浸透。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那盏青铜油灯！只见那豆大的火苗不再摇曳，而是凝固般静止燃烧，火光的中心，一点点浓郁的、如同活物的黑暗正在迅速汇聚、膨胀！

与此同时，整座山神庙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墙壁、地面、屋顶，那些斑驳的痕迹与灰尘簌簌落下，露出了下面隐藏的、刻画得密密麻麻的诡异符文！这些符文与那油灯底座的纹路同出一辙，此刻全部亮起幽暗的光芒，形成一个巨大的、将整个庙宇彻底封锁的邪恶法阵！

浓郁的、带着腐朽香火气息的黑暗能量从符文中涌出，如同粘稠的沼泽，充斥了整个空间，疯狂地压制、侵蚀着一切生灵的活力与法力！那盏油灯，便是这整个法阵的核心与能量源泉！

“师父！默子！”孙悟空大急，想要冲过去保护玄奘和陈默，却发现自己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潭，举手投足都变得异常艰难迟缓，体内的混沌之力运转也严重滞涩！

而躺在干草堆上的玄奘与陈默，受到这黑暗阵法的直接影响更大！玄奘刚刚缓和一丝的脸色瞬间又变得苍白如纸，身体无意识地抽搐起来，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陈默更是闷哼一声，伤口处刚刚被压制下去的煞气与蛛毒再次躁动起来，甚至有黑色的纹路开始向全身蔓延！

“嘿嘿嘿…不必徒劳挣扎了…”那油灯火焰中的黑暗已然凝聚成一个模糊扭曲的人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此乃‘幽影缚神阵’，专为尔等准备！在此阵中，尔等十成力量难发挥一成！乖乖交出唐僧肉，或许还能少受些苦楚！”

原来如此！那吴郎中救治是假，其真正目的，是以药物和针法在玄奘和陈默体内埋下引子，让他们更容易被这黑暗阵法所克制！甚至可能延缓他们的恢复，以免他们醒来造成麻烦！

好毒辣的算计！好精妙的伪装！

孙悟空心中怒火滔天，却也知道此刻冲动不得。他强行压下怒火，一边艰难地运转混沌之力抵抗阵法的压制，一边大脑飞速思考破局之法。

硬拼显然不行，这阵法极其诡异，专门克制力量运转。必须找到阵眼！阵眼就是那盏油灯！

但如何接近？又如何破坏？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庙内每一个角落。神像、供桌、墙壁上的符文、那盏油灯…

等等！神像！

那尊积满灰尘、看似早已被遗忘的山神泥塑像！在这邪恶阵法光芒大放的情况下，那神像却依旧黯淡无光，仿佛与整个阵法格格不入！

孙悟空猛地想起，之前推开庙门时，就觉得这庙内打扫得干净，却唯独神像布满灰尘蛛网，极不协调。当时只以为是荒废已久，现在想来，恐怕是布阵者刻意为之！因为真正的、残存的、或许微弱的山神正念，仍寄寓在这泥塑之中，与这邪阵天生相克，故而无法被利用，只能被污秽和遗忘！

这是一个破绽！一个被布阵者自己忽略或者说无法完全抹除的破绽！

就在孙悟空心念急转之时，那油灯火焰中的黑影似乎不耐烦了，再次凝聚出一道更为粗壮的阴影触手，如同毒蟒出洞，再次向孙悟空缠来，显然是想先解决掉这个最具威胁的战斗力！

与此同时，庙门外阴风呼啸，那“吴郎中”和“药童”的身影去而复返，站在庙门口，脸上那慈祥与稚嫩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木然与冰冷，他们的眼睛完全被黑暗充斥，显然早已被操控成了傀儡！它们堵住了唯一的出口，彻底断了孙悟空的退路！

前有强敌，后无退路，师父师弟危在旦夕！

孙悟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一跺脚，不再试图抵抗阵法的压制，反而将所有残存的混沌之力，不是用于攻击或防御，而是毫无保留地注入脚下的地面！

他不是要破坏地面，而是要以自身混沌之力那“万金油”般的特性，强行沟通、激发那被污秽神像之下可能残存的、属于此地山神的、最后的一丝微弱的地脉正气！

“山神老爷！你若还有灵！就看清楚！是谁在亵渎你的庙宇，戕害过往生灵！”孙悟空发出怒吼，声音在法阵的压制下显得有些扭曲，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悲愤与力量！

嗡嗡嗡——

整个庙宇的地面微微震动起来！那被黑暗阵法覆盖的地底深处，似乎真的有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醇厚的土黄色光芒，被孙悟空的混沌之力强行引动，挣扎着想要透出地面！

那油灯黑影发出一声惊疑的尖叫：“怎么可能？！此地地脉早已被吾主污染镇压！”

它操控的阴影触手加速刺向孙悟空！

就在这危急关头——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一直昏迷的玄奘，眉头紧紧蹙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虽无法动弹，但灵觉并未完全封闭。外界剧烈的能量冲突、孙悟空的怒吼、那地脉正气的波动、尤其是那邪恶阵法对心神本源的侵蚀…种种刺激，让他那深陷休眠的佛心，再次被触动。

无法动用佛力，他便将所有残存的意识、所有对正道的坚持、所有对弟子的担忧，化作了一股纯粹至极的、不含任何力量的“念”！

这股“念”，如同黑暗中不屈的萤火，穿透了肉身的禁锢，无视了阵法的压制，精准地、温柔地…“撞”入了那尊被污秽的神像之中！

仿佛一滴清泉滴入了干涸的河床！

那尊泥塑神像，那双被灰尘覆盖的、空洞的眼睛，猛地……眨动了一下！

虽然极其细微，虽然转瞬即逝！

但一股难以言喻的、苍老而悲怆的、却无比纯正的“神念”，如同沉睡了千年的古剑骤然出鞘，猛地从神像中迸发出来，狠狠地……斩向了那盏作为阵眼的油灯！

这神念并非实质攻击，而是纯粹的、源自此地最初信仰的“否定”与“愤怒”！

“亵神者……当诛！”

一个苍老而模糊的意念，如同最后的呐喊，回荡在庙宇之中！

那油灯火焰中的黑影如遭重击，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它那凝聚的形态瞬间溃散了大半！整个“幽影缚神阵”也随之剧烈波动，明灭不定，那粘稠的黑暗压制力骤然减弱了一瞬间！

就是现在！

孙悟空岂会错过这师父（或许还有山神）拼死创造的唯一机会！

“给俺老孙破！”

他狂吼一声，将那地脉正气与自身最后的力量融为一体，全部灌注于金箍棒中！金箍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暗金与土黄双色的光芒，不再是砸，而是如同钻头般，精准无比地刺向那剧烈波动、核心暴露的油灯火焰！

噗嗤！

这一次，再无阻碍！

金箍棒狠狠刺入了油灯火焰的核心！那团蠕动的黑暗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尖啸，猛地爆炸开来！

轰！！！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将整个庙宇的屋顶都掀飞了出去！墙壁上的邪恶符文寸寸断裂，迅速黯淡消失！那浓郁的黑暗能量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迅速消融溃散！

堵在门口的那两个傀儡“吴郎中”和“药童”，也在爆炸中如同沙雕般瓦解，化为飞灰！

阵法，破了！

爆炸的余波将孙悟空狠狠掀飞出去，撞在残破的墙壁上，又摔落在地，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全靠一股意志强撑着。

烟尘弥漫，碎石簌簌落下。

那盏青铜油灯早已炸得粉碎，一点残存的黑暗如同受伤的毒蛇，发出一声怨毒至极的嘶鸣，猛地钻入地下，消失不见，显然是逃回去报信了。

庙宇内一片狼藉，唯有那尊山神泥塑像，虽然布满裂痕，却依旧倔强地屹立着，表面的灰尘被震落了不少，仿佛重新有了一丝微弱的灵性。

孙悟空挣扎着爬起，踉跄着冲到玄奘和陈默身边。

玄奘依旧昏迷，但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些许，呼吸似乎顺畅了一些。陈默伤口那躁动的煞气也再次平复下去，但人仍未醒。

孙悟空长长地、带着无尽疲惫地松了口气，瘫坐在地，看着眼前这片废墟，心中后怕不已。

好险…真的好险…

若非那枚该死的鹏魔印记意外挡了一下，若非师父关键时刻不知以何种方式引动了山神残念，若非自己孤注一掷沟通地脉…今日三人恐怕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那幕后黑手，手段当真是防不胜防，诡异莫测到了极点！

他不敢再在此地停留，谁知道那逃走的黑影会不会卷土重来，或者引来更可怕的东西。

他强撑着伤势，再次背起玄奘和陈默，一步一步，艰难地离开了这座险些成为他们葬身之地的荒废山神庙，重新没入外面的黑暗山林之中。

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让师父和师弟真正恢复过来。

而在他离去后不久，那尊布满裂痕的山神像上，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感激与祝福的土黄色光晕缓缓消散，最终彻底归于沉寂。

只有地上那炸碎的油灯残片，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