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217章 心灯破茧生

玄奘那一声蕴含佛门狮子吼心法的质问，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这致命的蛛网杀局中激起了剧烈的波澜！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那手持玉笛的蜘蛛精——珠儿，如遭雷击，笛声戛然而止，娇媚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慌乱与一种被骤然撕开旧伤疤的剧痛！她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腰间那个早已褪色的香囊，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另外两名蜘蛛精也措手不及。那为首的七彩蛛女攻势一滞，惊疑地看向珠儿：“三妹？他说的李书生…莫非是百年前你私自下山…”另一名赤足蛛女也露出了诧异与一丝不满的神色。

就是这阵法运转间出现的刹那破绽与心神动荡！

“好机会！”孙悟空虽不明就里，但战斗本能何其敏锐，岂会错过这绝地反击的良机！他狂吼一声，体内混沌之力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般轰然爆发！

“给俺老孙开！”

暗金色的气血烈焰冲天而起，那缠绕在他身上、试图禁锢他妖力与行动的无数毒蛛丝，在这至刚至阳的混沌之力灼烧下，发出“嗤嗤”的凄厉声响，纷纷断裂、焦枯、化为飞灰！

他脚下一蹬，地面龟裂，身形如同脱困的洪荒巨兽，手中金箍棒爆发出万丈光芒，不再理会那些潮水般涌来的小型毒蛛，而是化作一道撕裂夜色的毁灭雷霆，直捣那因心神失守而空门大开的持笛女珠儿！

“妹妹小心！”七彩蛛女惊呼，急忙挥出一道七彩毒丝屏障试图阻拦，赤足蛛女也跺脚震起一圈毒雾冲击波！

但她们慢了半分，且心神已乱，仓促间的防御怎能挡住孙悟空这含怒的舍身一击？

轰！

金箍棒悍然砸碎七彩屏障，荡开毒雾，虽被削弱了几分力道，却依旧结结实实地扫中了珠儿的腰腹！

噗——！

珠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后方的岩壁上，口中喷出大股大股绿色的妖血，手中那支操控魔音的玉笛也脱手飞出，摔在地上断成两截。她瘫软在地，气息瞬间萎靡下去，妖体都隐隐有了溃散的迹象，但那双复眼却依旧死死盯着玄奘，充满了痛苦、怨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三妹！”七彩蛛女与赤足蛛女又惊又怒，急忙想要上前救援。

“别过来！”孙悟空岂会给她们机会？金箍棒舞得风雨不透，狂暴的混沌之力将两人死死拦住，虽一时难以取胜，却也让她们无法脱身。

战局，竟因玄奘一句话，瞬间逆转！

然而，玄奘在发出那一声质问后，已然耗尽了最后的心力，眼前一黑，向后便倒。但他倒下前那句“攻心为上”，却如同明灯，照亮了孙悟空接下来的战斗方向。

孙悟空一边疯狂攻击，压制住两名女妖，一边大脑急速运转。师父点破了那珠儿的旧事，便让她方寸大乱，看来这些妖精也并非铁板一块，各有心魔执念！

他瞅准那七彩蛛女似乎是首领，修为最高，性情也最为冷厉，当即一边挥棒猛攻，一边故意大声吼道：“呔！那穿得花里胡哨的蜘蛛精！你可知你那百目师兄临死前说了什么？他说恨只恨自己眼瞎，错信了你们这些师妹，才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他可是为了给你们报仇才死的！”

这话半真半假，却是孙悟空根据之前百目魔君师兄的疯狂状态揣测而来，专攻其心。

七彩蛛女闻言，娇躯果然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随即被更深的怨毒覆盖：“放屁！师兄是为大道而死！尔等秃驴休要挑拨离间！”话虽如此，她攻势却明显更显急躁了几分。

孙悟空又转向那赤足蛛女，见她脚踝毒铃乱响，试图扰乱心神，便冷笑道：“还有你！脚上铃铛吵死人了！听说你们蜘蛛精最是薄情寡义，为了修炼，连至亲之人的精气都吸！你那几个死在俺老孙棒下的姐妹，怕是也没少被你暗中算计吧？”

这纯粹是孙悟空的胡诌，目的是为了激起其怒火与心虚。

那赤足蛛女果然性情更为暴躁，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攻势顿时狂乱起来，却也因此露出了更多破绽。

孙悟空心中暗喜，攻势更猛，将两妖逼得连连后退。

而另一边，重伤倒地的珠儿，听着孙悟空那粗鲁却直戳心窝的话语，看着两个姐姐被死死缠住，再看向那昏迷不醒的玄奘和仍在梦魇中挣扎的陈默，眼中各种情绪疯狂交织。

百年前那段被她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尘封往事，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破了所有禁锢，汹涌地淹没了她的神智。

那时，她尚且不是如今这般怨毒模样，初化人形，贪恋红尘，偷溜下山，于长安灯会上邂逅了那位温润如玉的李姓书生。才子佳人，一见倾心。那书生不知她是妖，只当她是不谙世事的落难女子，赠她香囊，许她承诺，教她识字念诗，带她看尽人间烟火。

那段时光，是她漫长妖生中唯一的光。她甚至一度想过放弃修行，就这般做个凡人女子，与他厮守终身。

然而，妖终究是妖。她一次不慎，修炼时泄了妖气，被路过的游方道士察觉。那道士修为不高，却正义感极强，一路追踪至书生家中，欲要除妖。争斗中，她失手杀了道士，却也暴露了妖身。

书生目睹了一切，那惊恐、厌恶、难以置信的眼神，如同利剑般刺穿了她的心。她慌乱失措，妖性大发，竟在极度痛苦与恐惧中，下意识地…吸干了他的精气…

她永远忘不了他临死前，看着她的眼神从惊恐变为悲哀，最后用尽最后一口气，喊出的依旧是她的化名：“珠儿…快…跑…”

她跑了，带着满手的血腥和无尽的悔恨逃回了盘丝岭，将自己封闭起来，性情大变。那香囊，她却一直留着，如同一个永恒的诅咒，时刻提醒着她那段无法挽回的罪孽与失去。

多年来，她将这份痛苦转化为对人类的极端憎恨，以为杀戮可以掩盖一切。直到今日，被玄奘一语道破，那血淋淋的伤口再次被撕开，她才明白，有些罪，永远无法掩盖，有些痛，永远如影随形。

“啊——！！！”珠儿猛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不再是妖物的嘶吼，而是充满了无尽痛苦与绝望的哀鸣！她周身妖气剧烈波动，竟开始不受控制地反噬自身！

而她那充满痛苦的尖啸，与她身上散发出的剧烈情绪波动，也严重干扰了另外两名蜘蛛精的心神。她们与珠儿姐妹连心，虽不知具体缘由，却能感受到她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痛苦与崩溃，阵法运转再次出现致命的紊乱！

“就是现在！”孙悟空眼中精光爆射，将所有力量灌注于金箍棒中，施展出最强一击！

“乾坤一棒！”

巨大的棒影如同天柱倾塌，狠狠砸向因心神失守而防御大减的七彩蛛女与赤足蛛女！

轰隆！！！

两声凄厉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两女妖如同破布娃娃般被砸飞出去，妖体濒临破碎，重重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周围那无数的毒蛛失去了主人的操控，顿时陷入混乱，有的盲目攻击，有的四散逃窜，那弥漫的毒雾与魔音也迅速减弱。

孙悟空拄着棒子大口喘息，这一连串的爆发也让他消耗巨大。

然而，还不等他缓过气，那重伤倒地的珠儿，却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抬起头，那双复眼中充满了疯狂与决绝！她死死盯着昏迷的玄奘，嘶声道：“都是你！都是你！揭穿我…让我再无退路…那就一起…毁灭吧！”

她竟燃烧起最后的妖魂本源，化作一道速度快到极致的碧绿毒光，如同绝望的流星，无视了孙悟空，直扑玄奘！她要自爆妖魂，与玄奘同归于尽！

孙悟空距离稍远，已然来不及阻拦！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

谁也没有料到，那一直深陷梦魇、被毒丝与金灵煞气折磨的陈默，仿佛被珠儿那决绝的自毁意念与对玄奘的滔天杀机所刺激，竟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眸中，没有平日的清澈，而是充满了混乱的血丝与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守护师父的执念，压过了一切痛苦与迷惘！

“休伤我师！！！”

他发出一声沙哑的、不似人声的咆哮，竟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巨力，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完全不顾后背崩裂的伤口与体内肆虐的毒素，如同最忠诚的护盾，义无反顾地挡在了玄奘身前！

同时，他识海中那盏本就因守护执念而剧烈燃烧的琉璃心灯，在这极致的情绪冲击下，竟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异变！

心灯之火不再仅仅是纯净的琉璃佛光，而是融入了他的混沌之瞳洞察之力、融入了他不惜一切的守护意志、甚至融入了一丝周围尚未散去的毒雾与金灵煞气！

七彩的琉璃光华猛地向内塌缩，随即轰然爆发！化作一道不再是单纯防御或净化、而是充满了“否定”、“排斥”、“绝对守护”意味的暗琉璃色光环，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那扑来自爆的珠儿，撞在这道暗琉璃光环之上，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却绝对不可逾越的墙壁！

她那燃烧的妖魂本源，她那滔天的怨毒与绝望，竟被这光环中蕴含的复杂而强大的力量瞬间“否定”、“排斥”了出去！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

只有一声极其短暂、充满错愕的闷响。

珠儿的妖魂之光，如同被水浇灭的火苗，瞬间黯淡、消散…她脸上那疯狂与决绝凝固了，最终化为一缕淡淡的青烟，彻底湮灭，只留下那个小小的香囊，无力地掉落在地。

而陈默，在爆发完这不可思议的一击后，眼中光芒迅速黯淡，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再次陷入昏迷，气息比之前更加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那暗琉璃光环也随之消失。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剩下满地狼藉，重伤垂死的蜘蛛精，昏迷的玄奘与陈默，以及目瞪口呆的孙悟空。

孙悟空看着倒地不起的陈默，又看看那已然魂飞魄散的珠儿和失去战斗力的另外两妖，再回想刚才那一道诡异而强大的暗琉璃光环，心中充满了震撼与后怕。

默子他…刚才那是什么力量？

但此刻已无暇细想。他迅速上前，检查了一下玄奘和陈默的状况，发现两人虽昏迷，却暂无性命之忧，这才稍稍放心。

他目光冰冷地扫向那两名奄奄一息的蜘蛛精。

七彩蛛女与赤足蛛女感受到孙悟空那毫不掩饰的杀意，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她们挣扎着想要求饶或逃跑，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孙悟空举起金箍棒，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除恶务尽，这是他一贯的原则。

然而，就在他即将落下金箍棒时，目光无意中扫过了那个掉落在地的、略显陈旧的小香囊。

他想起珠儿最后的疯狂与绝望，想起师父那“攻心为上”的话，手中的棒子，竟一时有些迟疑。

这些妖精，固然可恨该死，但似乎…也都有着各自无法言说的痛苦与执念。

就在他迟疑的刹那，那七彩蛛女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用尽最后力气，嘶声道：“…杀了我们…‘母亲’…不会放过你们的…祂已苏醒…就在…前面…”

话音未落，她便头一歪，妖魂溃散，彻底没了声息。另一名赤足蛛女也紧随其后，香消玉殒。

孙悟空握着金箍棒，愣在原地。

母亲？祂已苏醒？

前面还有什么？

看着满地妖尸与昏迷的师父师弟，孙悟空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与迷茫涌上心头。

这西行之路，怎地越发坎坷诡异了？

他收起金箍棒，长长叹了口气，开始收拾残局，准备尽快带着师父师弟离开这是非之地。

而他没有注意到，在极远处的一座山巅，一双冰冷的、毫无情感的眼睛，正默默收回了目光。

“情绪…执念…守护…爆发出的力量…有趣…”

黑影悄然消散，如同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山谷中，那淡淡的血腥与哀愁，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