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215章 谷墟聆梵音

毁灭性的金灵风暴终于平息，留下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寂灭谷已然名存实亡，昔日幽静深邃的景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仿佛被天外巨锤砸出的焦黑深坑，以及四周如同被无数利刃反复切割过的、支离破碎的岩壁与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金属灼烧气息与灵气暴动后的焦糊味，那曾弥漫谷中的沉静之力已彻底消散，只余下一种暴烈过后的死寂与空虚。

深坑底部，那一小撮暗金色的金属残渣已然失去所有灵性，如同普通的矿渣，缓缓沉入焦土之中。那丝微弱却纯净的本源金气早已不见踪影，或许是重归了大地，或许是彻底消散。金灵元母以最惨烈的方式完成了它的解脱，也将这处山谷化为了它的坟墓。

孙悟空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袋，抖落满身的碎石尘土。他将依旧昏迷的陈默小心地放在一旁相对平整的地面上，又连忙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玄奘。

“师父！您怎么样？”孙悟空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玄奘的状况看起来极其糟糕，方才强行维持“空性”领域，又倾尽所有发出那智慧点拨，几乎将他刚刚恢复的一丝元气再次耗尽。他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身体冰冷，若非那双眼睛还残存着一丝清明，几乎与死人无异。

玄奘艰难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撑得住。他的目光扫过昏迷不醒、后背伤口依旧残留着丝丝暗金煞气的陈默，眼中痛惜与自责之色更浓。他挣扎着盘膝坐下，双手颤抖地结出一个简单的印诀，试图调动那几乎不存在的佛力，先为陈默稳住伤势。

然而，他指尖刚刚凝聚起一丝微弱的佛光，便猛地一阵剧烈咳嗽，又咳出几口带着金丝的鲜血，那佛光也随之溃散。

“师父！您别动了！先顾好您自己！”孙悟空急道，连忙按住玄奘的手，“默哥的伤俺老孙来看看！”

孙悟空虽不擅疗伤，但混沌之力磅礴的生命力亦可暂时护住心脉。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贴在陈默后心，一股温和的暗金色气流缓缓渡入，暂时压制住那些试图继续侵蚀的陈默经脉的金灵煞气，让其伤势不再恶化。

做完这一切，孙悟空才稍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周围如同废墟般的山谷，咧了咧嘴：“这鬼地方…真是倒了血霉了…先是那长虫师兄，又是这铁疙瘩疯子…没一个省油的灯！”

玄奘缓缓调息着，闻言轻轻摇头，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风箱：“非是它们之过…皆是…棋子罢了…”他抬头望向那被撕裂的山谷穹顶，露出的灰暗天空，“那幕后黑手…算计深远…此番…怕是仍未结束…”

他的话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孙悟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火眼金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却只看到一片死寂的废墟，并无任何异常。

“师父，您是说…那什么‘上面’的玩意儿…还会再来？”

玄奘尚未回答，忽然，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声响，穿透了山谷的死寂，传入二人耳中。

那并非是风声，也非虫鸣，而是…木鱼声？

笃…笃…笃…

声音缓慢、沉稳、富有节奏，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与安抚人心的力量，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又仿佛就在耳边敲响。

在这刚经历完一场生死恶战、满目疮痍的山谷中，突然听到这代表佛门清净的木鱼声，显得格外诡异。

孙悟空猛地站起身，金箍棒瞬间入手，眼中金光四射，厉声喝道：“谁？！装神弄鬼！给俺老孙滚出来！”

然而，四周依旧只有废墟，那木鱼声却并未停止，依旧不疾不徐地响着，仿佛敲击在人的心坎上。

玄奘眉头微蹙，凝神倾听。这木鱼声…纯净、平和，并无丝毫邪气，甚至让他那枯竭的佛心都感到一丝微弱的共鸣与抚慰。但这出现的时机、地点，都太过巧合，太过反常。

“悟空…稍安勿躁…”玄奘低声道，“听听再说。”

木鱼声持续着，并无任何变化。渐渐地，在那规律的敲击声中，似乎又夹杂了一些极其模糊、仿佛来自遥远彼岸的梵唱诵经声，听不真切，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宁静，想要放下所有戒备，沉入其中。

孙悟空焦躁地挠着脑袋，这声音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却又找不到来源，仿佛一拳打在空处。

就在二人的注意力被这诡异的木鱼诵经声吸引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玄奘身后不远处，那片因爆炸而变得格外深邃的阴影里，空气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了一下。

一道模糊的、几乎与阴影完全融为一体的轮廓，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

它没有具体的形态，更像是一团高度凝聚的、吞噬光线的黑暗。它没有任何气息散发，甚至没有生命的波动，就那么静静地存在着，仿佛它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只是此刻才被允许“显现”。

它的“目光”，越过孙悟空的背影，精准地、冰冷地锁定在了正在凝神倾听木鱼声的玄奘身上。

那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没有贪婪，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观察实验对象般的“审视”与“计算”。

它缓缓地、如同鬼魅般向前飘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没有扰动一丝空气。

玄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从对木鱼声的倾听中惊醒，霍然转头！

然而，已经太晚了！

那阴影已然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的三尺之内！一股冰冷到极致、仿佛能冻结灵魂、禁锢思维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将玄奘淹没！

玄奘只觉得周身一僵，仿佛连思维都变得迟滞起来！他想要张口呼喊，却发现声音被扼杀在喉咙里！想要运转佛力，那本就枯竭的佛元如同被冰封，毫无反应！甚至连眉心的圆觉慧光，都变得黯淡无光！

那阴影伸出一条类似手臂的模糊轮廓，缓缓地、如同情人抚摸般，点向玄奘的眉心！

它的目标，并非杀死玄奘，而是…探查！或者说，掠夺！掠夺他脑海中那无价的佛法感悟、那关于西行的所有记忆、乃至那历经磨难而不磨灭的智慧本源！

“师父？！”孙悟空终于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猛地回头，正好看到那阴影触及玄奘的一幕！他惊得魂飞魄散，怒吼一声，金箍棒带着滔天怒火与混沌之力，不顾一切地砸向那阴影！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金箍棒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阴影的身体，仿佛砸中的只是一团虚无的空气！所有的力量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那阴影甚至没有回头看孙悟空一眼，它的“手指”，已然即将点中玄奘的眉心！

玄奘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不甘。他空有万千佛法感悟，此刻却无力施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冰冷的、蕴含着未知恐怖的力量触及自己的灵魂核心！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

异变再生！

一直昏迷不醒的陈默，或许是感受到了那极致冰冷的邪恶气息，或许是师徒连心感应到了玄奘的危机，他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竟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而就在他呻吟的同时，他怀中那件一直贴身收藏的、得自小雷音寺的乌光黑曜石（魔孽残渣），因他先前受伤溢出的鲜血浸润，又受到那阴影极致冰冷邪恶气息的刺激，竟猛地发烫、搏动了一下！

一股微弱、却精纯无比的太初晦暗之力，混合着陈默守护玄奘的强烈执念，如同被点燃的引信，猛地爆发出来，虽不足以伤敌，却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泼在了那阴影与玄奘之间！

那阴影的动作猛地一滞！似乎对这突然出现的、与它本源有些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晦暗力量感到一丝极其细微的惊讶与…排斥？

就是这一瞬间的停滞！

玄奘那被冰冻的思维猛地抓住了一丝空隙！他无法动用佛力，却将所有的求生意志与不屈信念，化作了一道无声的、震撼灵魂的呐喊，并非攻向阴影，而是直冲那依旧在耳畔回响的木鱼诵经声！

“何方神圣？！见邪魔逞凶，为何只作壁上观？！是真梵音，还是助纣为虐？！”

这呐喊并非实际声音，而是纯粹的精神冲击，蕴含着玄奘最后的质疑与悲愤！

那沉稳的木鱼声，骤然停顿了一拍！

仿佛敲击木鱼之人，心神也被这一声源自灵魂的质问所撼动！

紧接着，那木鱼声猛地变得急促、高昂起来！不再是之前的平和安抚，而是化作了充满降魔伟力的雷霆之音！

咚！咚！咚！咚！

如同战鼓擂响！每一个音符都化为实质的金色音波，穿透空间，精准无比地轰击在那道阴影之上！

那一直毫无反应的阴影，终于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它那模糊的轮廓在金色音波的冲击下剧烈扭曲，发出一声极其尖锐、却无声的嘶鸣（那嘶鸣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它点向玄奘眉心的“手指”如同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缩回！

它猛地“转身”，那团吞噬光线的黑暗仿佛化作了两只冰冷的眼眸，死死地望向木鱼声传来的方向——那似乎是山谷原本入口处的虚空！

趁着这个机会，孙悟空再次怒吼着挥棒砸来，虽然依旧无法击中实体，但那磅礴的混沌之力也多少干扰了阴影的稳定。

阴影似乎权衡了一下，又冷冷地“瞥”了玄奘一眼，那目光中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记录完毕般的冷漠。

下一刻，它那模糊的身影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迅速变淡、消散，最终彻底融入周围的阴影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急促的木鱼声也几乎在同时戛然而止。

山谷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师徒三人粗重的喘息声。

孙悟空惊魂未定地守在玄奘身边，金箍棒横在胸前，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阴影角落。玄奘瘫坐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方才那短短一瞬的交锋，其凶险程度远超之前与金灵元母的恶战，那是一种直抵灵魂深处的冰冷与绝望。

陈默再次陷入了昏迷，但那块乌光黑曜石也恢复了平静。

远处，山谷入口方向的虚空，微微扭曲了一下，似乎有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传来，随即彻底归于平静。

那敲响木鱼的存在，始终未曾真正现身。

玄奘望着那空无一物的虚空，心中波澜起伏。那木鱼声的主人是谁？是敌是友？为何先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最后关头又出手相助？那恐怖的阴影又究竟是什么东西？它与那“上面”是何关系？

重重谜团，如同阴云般笼罩而来。

经此一吓，玄奘深知此地再也无法停留。那阴影虽退，却未必远去。

“悟空…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他艰难地开口。

孙悟空也知厉害，背起陈默，搀扶起玄奘，甚至来不及仔细检查自身伤势，便急匆匆地、踉跄地向着与那山谷入口相反的方向，逃离了这片已然化为废墟的不祥之地。

而他们身后，那冰冷的注视，仿佛从未真正离开，依旧如影随形。

真正的猎手，有着无限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