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197章 秽谷妖氛

秽谷深处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吞噬着一切光线与声音，唯有那无处不在的、令人心神不宁的“沙沙”声愈发清晰，仿佛有无数不可名状之物正潜伏在咫尺之遥，磨牙吮齿，蠢蠢欲动。空气中弥漫的腐烂气息与那冰冷死寂的威压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足以让任何生灵窒息的恐怖氛围。

孙悟空（伪装的狼妖“灰牙”）死死低着头，模仿着身边其他小妖那筛糠般的恐惧，心中却似沸鼎翻腾。怀中那块被玄奘以无上佛法封印的魔孽残渣，方才那一下剧烈的、与谷内深处存在明显呼应的搏动，绝非偶然！这秽谷之下，定然镇压或隐藏着与小雷音寺同源，甚至更为可怕的太初晦暗之物！

那獾妖队长冰冷的警告和同伴被瞬间格杀的惨状，更是印证了此地的极端凶险。那所谓的“秽影”，竟能无形中牵引心神，将生灵拖入黑暗沦为养料，其诡异歹毒，远超寻常妖法。

“都愣着干什么！跟上！去三号哨位！”獾妖队长厉声喝道，打断了孙悟空的思绪。他收起标枪，看都没看那具迅速被黑泥吞噬的狼妖尸体，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队伍战战兢兢地继续深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粘稠的、具有生命的沼泽之上。两侧岩壁上那些搏动着的暗紫色苔藓发出的磷光，成为唯一的光源，映照出众人扭曲变形的影子，投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孙悟空一边机械地跟着移动，一边将火眼金睛的威能催至极限，穿透重重黑暗与邪障，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发现，这秽谷并非天然形成，岩壁上有许多开凿和法力侵蚀的痕迹，年代似乎极为久远。地面上偶尔露出的奇异石化骨骼，其形状结构匪夷所思，绝非当今世间任何生灵。越往深处，那“沙沙”声越发像是某种…低语？无数混乱、痛苦、充满恶意的念头碎片，混杂在那声音里，试图钻入脑海。

终于，他们抵达了所谓的“三号哨位”。那是在一处巨大岩壁凹陷处人工开凿出的平台，位置险要，可以俯瞰下方一片较为开阔的、黑雾最为浓郁的洼地。平台上已有七八个妖兵驻守，个个面色青白，眼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交接过程简单而压抑，几乎没有言语。之前的守卫如蒙大赦般匆匆离去，孙悟空等新来的则接替了他们的位置，如同雕塑般站在平台边缘，直面下方那翻涌的、散发着极致不祥气息的黑雾。

獾妖队长交代了一句“眼睛放亮点，有任何异动立刻敲响警锣”，便退到后方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上坐下，闭目养神，但他紧绷的身体显示他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放松。

机会来了！

孙悟空站在哨位最外侧，假装极目远眺，实则将全部心神集中向下方的黑雾洼地。火眼金睛的光芒穿透层层阻碍，艰难地向雾霭最深处探去！

那黑雾竟有隔绝探查之能，以孙悟空之能，视野也受阻严重。但他能模糊看到，洼地中央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黑色肉瘤状物体，半嵌在岩石与黑泥之中！无数粗壮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紫色脉络从肉瘤延伸出来，扎入四周岩壁与大地，正是那些搏动苔藓的来源！

而那令人心悸的冰冷死寂气息与“沙沙”低语，正是从这巨大肉瘤中散发出来的！

更让孙悟空心惊的是，他看到肉瘤周围，影影绰绰地竟布置着一个极其复杂、散发着浓郁血腥与怨力的邪恶法阵！法阵的节点上，镶嵌着无数痛苦扭曲的生魂作为能源，其中甚至不乏一些修为不弱的妖物精魂！法阵的力量正不断地从肉瘤中抽取着那种冰冷的晦暗之力，同时又将某种经过转化的、精纯却极度邪恶的能量，通过那些“血管”脉络输送出去，方向赫然指向岭上三位魔王洞府所在的方位！

“他们在抽取这鬼东西的力量？！”孙悟空瞬间明悟。这三魔并非简单地看守这东西，而是在利用这恐怖存在的力量进行修炼！难怪修为进展如此恐怖，脾气也愈发暴躁疯狂，吸纳这种力量，岂能不付出代价？

就在他试图看得更清楚时，怀中的魔孽残渣再次轻微一震！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清晰的、指向性的渴望！

几乎同时，下方那巨大肉瘤的某一部分表面，忽然蠕动了一下，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一只完全由粘稠黑影构成的、没有具体形状的“眼睛”猛地睁开，毫无感情地、精准地“望”向了孙悟空所在的方向！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刺骨的窥视感瞬间攫住了孙悟空！那并非视觉上的对视，而是直接作用于神魂层面的锁定！仿佛他的一切伪装，在那只“眼睛”面前都毫无意义！

“不好！”孙悟空心中剧震，连忙强行切断探查，全力收敛所有气息，甚至不惜微微刺激了一下身边另一个狼妖。

那狼妖被他一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脚步，踩落几块碎石。

咔啦啦…

细小的声响在死寂的峡谷中显得格外突兀。

后方的獾妖队长猛地睁开眼，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头儿，我不小心…”那狼妖吓得结结巴巴。

獾妖队长狐疑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下方黑雾上。那只诡异的黑影之眼已然消失，仿佛刚才只是错觉。但他似乎也不敢大意，站起身，走到平台边缘仔细感知了片刻，确认没有异常，才冷哼一声：“都给老子安分点！惊扰了下面的‘魔君’，老子先把你们丢下去喂秽影！”

魔君？孙悟空记住了这个称呼。他低下头，不敢再有任何异动，心中却急转如电。必须尽快将消息送出去！此地凶险远超预期，那“魔君”似乎对同源气息极其敏感，再待下去必生变故！

然而，如何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将信息传递给远在岭外的师父？

就在孙悟空苦思脱身之计时，峡谷另一端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呵斥声。

只见一队衣甲鲜明、打着黄牙老象旗号的妖兵，押送着几十个目光呆滞、浑身缠绕着灰白色丝线的凡人，正艰难地向洼地底部行进。那些凡人如同提线木偶，动作僵硬，显然已被邪法完全控制。

“快走！象爷急需这批‘生料’加固法阵！”象魔麾下的头目大声催促着。

獾妖队长见状，皱了皱眉，但还是示意手下放行。

孙悟空看着那些被当作“生料”的凡人，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却只能强行压下。他注意到，当这支队伍经过哨位下方时，怀中那魔孽残渣又轻微波动了一下，而下方那“魔君”肉瘤也似乎…兴奋地蠕动了一下？

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在他心中成型。

他需要制造一个小小的、看似意外的混乱，利用那“魔君”对同源气息和生魂的渴望，制造一瞬间的机会！

他悄然从脚下捻起一小块棱角尖锐的石子，计算着那支押送队伍的步伐和距离。就在队伍最末尾一个被控制的凡人经过哨位正下方，且后方獾妖队长视线被岩壁略微遮挡的刹那——

嗤！

孙悟空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弹，石子如同被强弩射出，精准地打中了队伍最后方一个凡人脚踝处的某个关节！

那凡人身体一歪，踉跄了一下，虽然很快被邪法控制着重新站稳，但这极其短暂的失控，却让他身上缠绕的灰白丝线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波动！

就是这一丝波动！

下方洼地中，那“魔君”肉瘤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猛地探出七八条由粘稠黑雾构成的、速度快得惊人的触手，直扑那个凡人！

“啊！”押送的妖兵惊呼起来，试图阻拦，但那黑雾触手无视了他们的攻击，瞬间卷住那个凡人，猛地将其拖向黑雾深处！凡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便彻底没了声息。

“废物！连个生料都看不住！”象魔头目又惊又怒，骂着手下，却也不敢深入黑雾追击，只得催促队伍加快速度离开。

哨位平台上也是一阵骚动。

“妈的！又来了！”獾妖队长骂了一句，似乎对此类事件习以为常，但又无可奈何。

就在所有妖兵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的瞬间！

孙悟空利用这宝贵的、不足一息的空隙，猛地并指如刀，在自己伪装的手臂上极快地划开一道细微伤口，逼出一滴蕴含着极其微弱的、被层层伪装的混沌妖气的血液——这滴血的核心，却包裹着一丝他以秘法剥离出的、关于此地情况的紧急神念信息！

他指尖一弹，这滴特殊的血珠如同拥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没入脚下岩石的一道缝隙，然后以一种近乎土遁的方式，极其隐蔽地向着峡谷外、玄奘所在的大致方向急速遁去！

完成这一切，他立刻收敛伤口，恢复那副惊恐茫然的狼妖模样，仿佛也被刚才的景象吓呆了。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毫无妖力外泄，完美地融入了现场的混乱之中。

那滴承载着信息与微弱混沌气息的血珠，如同黑暗中的一点微尘，穿透重重地脉与妖氛，向着岭外疾驰。这是孙悟空结合自身神通与之前观察到的此地能量流动规律，所能想到的最隐蔽的传讯方式。

然而，就在血珠遁出秽谷范围，即将没入外围山林的刹那——

极高极高的天穹之上，那片连孙悟空火眼金睛都难以彻底看透的云层之中。

一双冰冷、淡漠、如同熔金般的巨大眼眸，忽然眨动了一下。

眼眸的主人，似乎微微偏转了视线，扫过那粒微不足道、却带着一丝奇异熟悉气息的“血珠”。

祂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但旋即，那眼眸中又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无法确定。最终，那目光重新投向下方的狮驼岭，投向了那秽谷深处，对那“魔君”方才小小的躁动更感兴趣。

血珠有惊无险地彻底消失在山林之中。

孙悟空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知道信息已经送出。接下来，便是如何在这龙潭虎穴中，继续周旋，并等待师父的接应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远在狮驼岭外围山崖洞穴中的玄奘，在那滴血珠遁出的瞬间，一直微闭的双目猛地睁开！

他指尖的佛珠停止了捻动。

“悟空得手了。”他轻声道，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山峦，看到了那粒正飞速而来的血珠。

陈默闻言，精神一振，立刻全神戒备。

洞外的夜，依旧深沉。狮驼岭的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更加狰狞。

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