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185章 魔佛本相

周围的殿宇、宝塔、金身罗汉、乃至那无数跪拜的信众，如同水中倒影般开始扭曲、模糊、消失！甜腻的香气、宏大的梵唱、辉煌的佛光也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冰冷、死寂！

三人仿佛一瞬间被抛入了宇宙虚空的最深处，上下左右皆是无尽的虚无，唯有远处那漆黑大殿依旧悬浮，但殿中散发的不再是佛光，而是一种吞噬一切光线的、令人绝望的晦暗。

“既然真佛不入你眼，便让你见见…众生本相，无边苦海！”那声音变得缥缈而阴冷，充满了恶毒的嘲弄。

黑暗中，无数凄厉的哭嚎、绝望的呐喊、怨毒的诅咒声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疯狂冲击着三人的心神！那是无数被小雷音寺吞噬、奴役、最终惨死的生灵残留的怨念，被那魔头收集炼化，在此刻化作攻击心神的利器！

同时，三人心底最深的恐惧、执念、遗憾也开始被引动、放大，幻象丛生！

陈默只觉周身一寒，仿佛又回到了碧波潭底那污浊恶臭的淤泥之中，冰冷绝望的死亡气息包裹而来，师父玄奘燃烧佛影投身污秽的场景再次重现，无比清晰，带着令人窒息的自责与无力感…

孙悟空则猛地瞪大双眼，看到他花果山的猴子猴孙被天兵天将无情屠戮，看到他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的孤独与绝望，看到他一路走来所有战败、所有受伤、所有无能为力的时刻如同走马灯般闪现，尤其是看到陈默为救他而在朝阳谷近乎燃尽自身的景象，一股暴戾毁灭的冲动瞬间充斥心头，混沌之力疯狂躁动，几乎要彻底失控！

就连玄奘，眼前也仿佛出现了当年金山寺的晨钟暮鼓，出现了唐王送行时的殷切目光，出现了取经路上种种艰难，甚至出现了…一丝对灵山遥不可及的迷茫…

这魔头竟能窥探人心弱点，以无边怨念为基，构建出直指本心的恐怖幻境！

“坚守本心！所见皆幻！”玄奘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及时震响，他周身佛光化为朵朵金色莲华，将三人笼罩，勉强抵御住那怨念狂潮的直接冲击，但那引动心魔的幻象却难以完全隔绝。

陈默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从碧波潭的幻象中挣脱片刻，识海中心灯疯狂燃烧，琉璃光芒照亮神魂，厉声道：“悟空！那是幻象！莫要沉沦！”

然而孙悟空似乎已深陷其中，他双眼赤红，发出痛苦而暴怒的咆哮，周身混沌之力不受控制地爆发开来，暗金色的气血如同火焰般燃烧，竟要向着四周无尽的黑暗疯狂攻击！

“吼！放开他们！冲俺老孙来！”他对着虚空怒吼，仿佛看到了无数敌人。

就在这危急关头，玄奘忽然不再诵经抵御，反而彻底放松下来，盘膝虚坐于黑暗之中，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慈悲的微笑。他放弃了所有防御，任由那无边怨念与心魔幻象冲击己身。

奇妙的是，那些怨念与幻象一接触他毫无防备的心神，竟如同百川归海，被他那无边广阔、纯净无瑕的慈悲心与智慧海所包容、所化解、所超度！

他竟是以自身为容器，主动吸纳承受这无尽的负面能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他缓缓诵经，声音平和，却带着度化一切苦厄的大宏愿、大毅力。

那些冲击他的怨念哀嚎，渐渐变得微弱，其中的痛苦与怨毒仿佛被抚平，化作点点纯净的灵光，融入他的佛光之中。那些引动他心魔的幻象，在他洞悉本心的智慧观照下，也如同阳光下的露珠，悄然消散，反而成了他修为更进一步的资粮！

他以实际行动，诠释了何为“心能转境”，何为“真如不染”！

陈默见状，心中震撼无比，亦有所悟。他不再仅仅被动防御，而是学着玄奘，尝试着以琉璃心灯去“照亮”那些冲击而来的怨念与幻象，去理解其中的痛苦，并以慈悲心加以安抚、净化。虽然远不如玄奘那般举重若轻，却也压力大减，心神愈发清明。

而孙悟空，在即将彻底失控的边缘，看到玄奘与陈默的举动，尤其是看到玄奘那包容一切苦厄的慈悲微笑，如同被一盆冰水浇头，暴戾的心绪猛地一窒。

他看到了那些幻象中，猴子猴孙们最终被救下，自己被压山下却得师父解救，一路劫难皆与兄弟并肩闯过…那些痛苦与无力是真实存在过的，但并非终点！

“啊——！”他发出一声不甘却又带着明悟的咆哮，强行收回即将轰出的混沌之力，那赤红的双眼之中，金光重新凝聚，多了一丝挣扎后的坚定。

“假的！都是假的！休想再惑俺老孙！”他不再试图攻击那无尽的黑暗，而是盘膝坐下，紧守心神，以那新生的、带着一丝秩序意韵的混沌之力护住心脉，任由那些幻象穿身而过，却不再为其所动，如同狂风中的礁石！

三人各施手段，在这无边黑暗与心魔幻境中苦苦支撑、感悟、蜕变。

那大殿深处的魔头显然没料到三人心志如此坚定，尤其玄奘那包容化解的手段，更是让它收集炼化的怨念之力如同泥牛入海，反而资敌！

“可恶！”黑暗中传来气急败坏的怒吼。

景象再变！

黑暗、怨念、幻象如同潮水般退去。

三人重新回到了那金光万丈的广场之上，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信众依旧跪拜，梵唱依旧宏大。

但不同的是，那巍峨的大雄宝殿殿门处的万丈霞光缓缓向两旁分开，露出了殿内的景象。

只见大殿中央，一尊巨大无比、几乎顶天立地的金身佛像跌坐于莲台之上！那佛像方面大耳，笑容可掬，正是传说中的弥勒佛祖模样！其周身散发出的佛光浩瀚无边，慈悲之意笼罩四方，令人一见便心生敬仰，忍不住要跪拜下去！

然而，在这尊“弥勒佛祖”的心脏位置，却并非寻常的金身或佛宝，而是镶嵌着一颗不断蠕动、搏动着的、漆黑如墨的肉瘤！肉瘤表面布满诡异符文，散发出与之前古镜邪灵、玉面狐妖同源、却精纯强大百倍的太初晦暗气息！

那浩瀚的“佛光”与“慈悲意”，竟全然是从这颗邪恶的肉瘤中散发出来，模拟而出的！

这所谓的“弥勒佛祖”，根本就是一个以无上邪法塑造的、用来窃取信仰、吞噬众生的可怕容器！

那“佛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尽是漆黑的光芒，嘴角却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宏大的声音响彻天地：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见吾真身，还不皈依？”

那尊顶天立地的“弥勒佛祖”金身，宝相庄严，笑容和煦，仿佛承载着世间一切慈悲与喜乐。其周身散发的浩瀚佛光温暖而纯粹，莲台之下金莲涌现，天女虚影环绕飞舞，洒落璎珞花雨，梵唱之音宏大祥和，直透人心最深处的渴望。

然而，这一切极致“神圣”的景象，却与其心脏位置那颗不断搏动、散发着纯粹邪恶与冰冷气息的漆黑肉瘤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就像是用最璀璨的黄金，包裹了一颗最污秽的毒瘤！

光与暗，圣与邪，以如此荒诞而亵渎的方式强行糅合在一起，冲击着所有人的认知。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见吾真身，还不皈依？”

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悲天悯人的语调，却因那漆黑肉瘤的搏动而带上了一种诡异的摩擦质感，如同毒蛇在耳边嘶嘶低语。那声音不再仅仅是听觉的感知，更直接作用于神魂，带着强大的蛊惑与强制皈依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水，一波强过一波地涌向玄奘师徒！

广场上那些跪拜的信众对此异状毫无所觉，反而因“得见佛祖真身”而陷入了更加狂热的迷醉之中，叩拜得更加卖力，口中诵念的佛号几乎化为一片狂热的嗡鸣，他们的生命力与信仰力如同被无形导管抽取，化作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流光，源源不断地汇入那“佛祖”金身体内，尤其是那颗漆黑肉瘤之中，使其搏动得更加有力，散发的“佛光”也愈发“璀璨”！

这根本就是一个以众生信仰与生命为食粮的恐怖邪物！

孙悟空看得头皮发麻，怒火直冲天灵盖，獠牙龇出，厉声喝道：“放你娘的狗屁！一颗黑心烂肺的毒瘤子，也敢冒充佛祖！吃俺老孙一棒！”他再也按捺不住，拿出烧火棍，迎风一晃碗来粗细，浑身暗金色混沌之力爆发，就要冲上去将那邪物砸个稀巴烂！

“悟空，且住！”玄奘却出声制止，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看破虚妄的定力。他目光如炬，凝视着那尊巨大的伪佛金身，尤其是那颗漆黑肉瘤，缓缓道：“此非蛮力可破之物。其核心已与此地万千信众心念相连，更是窃取信仰，转化污秽之器。贸然攻击，若不能瞬间毁其核心，恐反噬之下，这些被蛊惑的信众顷刻间便有心神崩溃、魂飞魄散之危。”

陈默亦是神色凝重，混沌之瞳中琉璃光华急速流转，分析着那伪佛金身的能量结构，沉声道：“师父所言极是。这金身乃众生愿力与邪法共同铸就，已成气候。那颗肉瘤更是诡异，似是活物，又似法器，乃是太初晦暗之力的高度凝聚体，更是整个邪阵的中枢与能量转化器。寻常攻击，只怕难以奏效，反而会打草惊邪。”

孙悟空闻言，虽心急如焚，却也知二人所言有理，只得强行按下棒子，焦躁道：“那该如何？难道就看着这鬼东西继续骗人吃人？”

玄奘双掌合十，眉心圆觉慧光流转，道：“魔由心生，亦由心破。此獠依托信仰而存，扭曲佛法而显，其力之根，半在邪法，半在众生痴念。欲破其相，需先破其根，断其源。”

他看向那无数狂热跪拜的信众，眼中悲悯更深：“需先唤醒沉沦之心，斩断供养之链。然众生痴念已深，强行唤醒，恐如釜底抽薪，反遭其害，需以佛法甘露，徐徐图之，润物无声。”

就在此时，那伪佛“弥勒”似乎因三人的无视与冷静分析而动了真怒。它那悲悯的笑容不变，但一只巨大的金色佛掌已然抬起，遮天蔽日般，带着浩瀚磅礴的“佛力”与冰冷的毁灭意志，缓缓向着三人按压下来！

“谤佛者，当堕无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