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168章 麟踪诡影

破庙的日子，因那突如其来的麒麟线索，陡然增添了一份沉甸甸的紧迫感。空气中弥漫的不再仅仅是药味和尘埃的气息，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未知阴谋的寒意。

陈默与孙悟空的恢复，也因此被赋予了明确的目标性，不再仅仅是本能的求生，更带上了主动调养、积蓄力量的意味。

陈默更加沉浸于那种“空寂”的体悟状态。他不再视伤势为纯粹的障碍，而是将其当作一面镜子，映照自身过往对力量运用的粗疏与执念。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甚至每一次伤口细微的刺痛，都成为他感悟“力”与“心”、“动”与“静”关系的契机。

那盏琉璃心焰在这种状态下，燃烧得愈发稳定，虽未壮大，却如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金，光芒内敛而坚韧，悄然滋润着那些细微的“道伤”。他甚至开始尝试，将一丝微不可察的琉璃佛力，融入孙悟空换药时捣碎的草汁中，虽效果甚微，却是一种心意与方向的转变。

孙悟空的变化则更为外显。他外出狩猎的频率和范围悄然增加，不再仅仅满足于果腹，开始有意识地搜寻一些气味特殊、似乎对恢复气力有所裨益的草药——这些知识或许源于他混沌魔猿血脉深处对天地灵物的本能认知。他带回的猎物也更大，有时甚至是一头小野猪，吃不完的便仔细地剥皮鞣制，晾晒起来。他的动作依旧因伤势而略显僵硬，但那沉寂已久的、属于斗战胜佛的锐利眼神，正在一点点重新凝聚。

他偶尔会对着空气挥动几下那根烧火棍，感受着体内依旧混乱却开始缓慢复苏的力量流动，眉心的裂缝安静了许多，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会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内省的暗金蓝光泽，仿佛那混沌竖瞳也在适应着新的“锚点”。

五日后，陈默已能拄着拐杖在庙内缓慢行走，甚至偶尔能到庙门口晒一会儿太阳，虽然时间稍长便会气喘吁吁。孙悟空的气色也好了不少，暗金色的血气在皮肤下隐隐流转，虽然远未到充盈的地步，但至少不再是之前那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时机差不多了。

陈默让孙悟空再次前往王总管之前送药时留下的隐秘联络地点——一棵歪脖子老槐树的树洞里，留下了需要见面的信号。

次日夜深，万籁俱寂，只有冷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王总管果然如约而至，他裹着一件厚重的黑色斗篷，帽檐压得极低，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愈发苍白憔悴，眼神中充满了不安与恐惧。

“仙师……您……您召唤奴才……” 他跪在地上，声音发颤，甚至不敢抬头看角落里那尊如同沉默山岳般的孙悟空。獬豸洞的经历显然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

“王总管请起，” 陈默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今日寻你，是有要事相询，关乎朱紫国根本，你需如实答来。”

“是是是，奴才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总管连忙磕头。

“我且问你，朱紫国中，以‘麒麟’为徽记、图案或信仰的，除王室之外，还有哪些势力、家族或隐秘组织？” 陈默开门见山。

“麒麟？” 王总管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谨慎答道：“回仙师，麒麟乃祥瑞圣兽，更是我国号之源，民间虽也崇敬，但敢以其为专属徽记的，除王室宗亲以及历代获赐麒麟袍的功勋重臣家族外，按理说……应无其他势力敢僭越。仙师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陈默没有回答，继续问道：“近来，尤其是国王陛下染病前后，你可曾听闻，都城或附近，有何新兴的、或突然变得活跃的，与麒麟相关的教派、商会、甚至……地下势力？”

王总管皱紧眉头，苦思冥想，最终还是摇头：“奴才愚钝，并未听闻此类消息。宫中事务繁杂，奴才又主要负责内侍……哦，不过……”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说，“若说异常……大约半年前，倒是有一件事，有些蹊跷。”

“讲。”

“都城西市，有一家老字号的金石古玩铺子，名叫‘麟德斋’，传承有上百年了，据说祖上也曾受过皇封，店里收藏展示些麒麟相关的古物也算正常。但大约半年前，这铺子的东家换人了，据说是原东家远房的侄子接手，生意依旧做着，却低调了许多。而且……而且据说这新东家颇好结交奇人异士，常有些形貌奇特、气息阴冷的人物出入其后宅。当时只当是生意人拓展人脉，未曾深想……仙师，此事可有关联？”

麟德斋！新东家！结交奇人异士！时间点也与国王发病前后吻合！

陈默与孙悟空对视一眼，心中疑窦大增。

“还有吗？任何与麒麟相关的、你觉得不寻常的人或事，无论多细微。” 陈默追问。

王总管绞尽脑汁，又断断续续提供了一些零星的信息：比如有守城军官曾上报，夜间偶见西市方向有奇异彩光一闪而逝，状若麒麟腾跃，却查无实据；比如麟德斋似乎暗中收购一些特定的、与祭祀、符文相关的冷僻古物；再比如，有新入宫不久的小太监曾私下嘀咕，说麟德斋的新东家似乎与宫中某位失势多年的老王爷有过秘密往来……

线索虽然杂乱，却都隐隐指向了这家看似普通的古玩店——麟德斋！

“那位失势的老王爷，又是何人？” 陈默捕捉到这个信息。

王总管脸色微微一变，压低声音道：“是……是陛下的叔祖，‘瑞麒王’一脉的后人。这一脉早已没落，人丁稀薄，最后一位袭爵的老王爷性情孤僻，常年礼佛，不同政事，在先帝朝时就已备受冷落，如今更是无人问津，居于城西旧王府中，如同隐形之人。仙师，您怀疑……”

瑞麒王！这个封号本身就耐人寻味！

陈默心中念头急转。太初之主的手段，惯于利用人心的执念与漏洞。一位身负麒麟之名却备受冷落、心怀怨望的没落王爷，一家突然易主、结交邪佞的古玩店，两者结合，再加上那诡异的、能吞噬国运的诅咒……这背后隐藏的阴谋，恐怕远比想象得更深。

“王总管，” 陈默沉声道，“你想办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尽可能详细地查清两件事：第一，麟德斋新东家的所有底细，尤其是他半年前从何处来，与哪些人来往最密。第二，密切关注瑞麒王府的一切动静，尤其是是否有异常人物出入，或者王府内部是否有不同寻常的仪式活动。”

王总管面露难色：“仙师，探查麟德斋或许还可设法，但瑞麒王府……那毕竟是王府，即便没落，也有侍卫看守，奴才手下的人恐怕……”

陈默略一沉吟，从怀中取出那枚早已黯淡无光、却依旧残留一丝气息的赤阳石碎末（绘制破邪符所剩），以微弱的琉璃佛力稍稍激发，递给他：“将此物贴身藏好，若接近那两家附近，或有身负邪异之气者靠近，此物会微微发热示警。切记，只探查，绝不可靠近，更不可起冲突，安全为上。”

王总管双手颤抖地接过那带着微温的碎石，如同捧着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奴才明白！奴才定然小心！”

“去吧，有消息，老方法联络。” 陈默挥了挥手。

王总管如蒙大赦，再次磕头，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土地庙，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庙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孙悟空走到门口，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外面的黑暗，鼻翼微微抽动，似乎在捕捉风中可能残留的异常气息。半晌，他退回庙内，对着陈默，指了指西市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的火眼金睛和灵明嗅觉虽然大打折扣，但依旧能模糊感应到那个方向传来的一丝令人极不舒服的、与那马车同源的晦涩波动，虽然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

陈默面色凝重。线索已经浮现，敌人就在眼前，然而他们这副残破之躯，又能做些什么？强行探查，无异于送死。

“等。” 陈默吐出两个字，盘膝坐下，再次闭上了眼睛，“等王总管的消息，也等……我们再多恢复一分力气。”

现在，比拼的是耐心，也是恢复的速度。

接下来的几日，破庙中的气氛变得更加沉凝。陈默和孙悟空都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调息恢复。陈默对心境的锤炼更加专注，那琉璃心焰的光芒似乎又凝实了一丝。孙悟空则开始更主动地引导体内混乱的力量，尝试着将它们收束、归纳，虽然过程依旧痛苦，且时有反复，但那古铜色皮肤下的暗金光泽，确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浓郁。

第三日黄昏，王总管再次悄然而至。这一次，他带来的消息更加令人心惊肉跳！

他派出的心腹小太监，假装顾客去麟德斋探过，发现店内并无异常，但那新东家确实深居简出，且后宅守卫森严，隐隐有法阵波动。更重要的是，他买通了瑞麒王府一个负责采买的下人，得知一个惊人消息：那位常年礼佛、不同世事的老王爷，近半年来竟像是变了个人！不再吃斋念佛，反而开始大量采购一些罕见的药材和矿物，其中不少都是记载中的邪门之物！而且王府深处，夜间时常传来古怪的吟诵声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连王府里的老人都吓得不敢靠近。

“还有……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总管脸色惨白，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听见，“那下人酒醉后曾说漏嘴，说……说曾无意中看到老王爷书房内，挂着一幅……一幅血红色的麒麟图！那麒麟的眼睛……像是活的一样，还会转动，看得人魂魄发冷！”

血色麒麟图！活的眼睛！

陈默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彻底串联起来！

没落怨望的瑞麒王、被太初势力渗透的麟德斋、诡异的采购、邪异的仪式、还有那幅最关键的血色麒麟图！

那根本不是什么祥瑞！那极有可能就是太初之主布下的、与国王体内毒蛊遥相呼应的另一个诅咒核心！甚至可能是吞噬国运的真正主阵眼！九幽道人和獬豸洞，或许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或者负责能量转化输送的环节！

真正的毒蛇，一直隐藏在朱紫国都城的核心，利用着王族内部的怨气与漏洞！

好深的算计！好恶毒的手段！

王总管被陈默瞬间凌厉的气势吓得瘫软在地。

孙悟空也猛地站起，眼中凶光爆射，周身气息不受控制地鼓荡起来，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破庙之中，杀意凛然。

敌人已然清晰，目标就在眼前。

然而，陈默却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气血和杀意。

他知道，现在依旧不是动手的时候。瑞麒王府绝非麟德斋可比，必然守卫森严，更有那诡异莫测的血色麒麟图坐镇。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贸然前去，与送死无异。

他需要更详细的情报，更需要……一个契机。

“王总管，” 他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你做得很好。现在，我要你做最后一件事……”

他压低声音，吩咐了一番。

王总管听着，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一咬牙，重重点头：“奴才……遵命！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定为仙师办成此事！”

他再次匆匆离去，背影竟带上了一丝决绝。

陈默看向孙悟空，沉声道：“悟空，最后一步了。成败在此一举。我们需要……赌一把。”

孙悟空龇了龇牙，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沸腾的战意和一丝对兄弟计划的绝对信任。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看似平静的朱紫国都城，即将因为这座破庙中的决策，掀起最终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