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164章 心灯不灭

冰冷。

无尽的冰冷，如同万载玄冰，从四肢百骸蔓延而来，要将血液、骨髓、乃至思维都彻底冻结。

沉重。

灵魂仿佛被浸透了水银，不断向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沉沦，任何挣扎都显得徒劳而微弱。

痛苦倒是模糊了，被更深刻的麻木所取代。唯有识海中那颗濒临彻底熄灭的琉璃心焰，还在顽固地散发着最后一丝微不足道的温热，如同茫茫雪原上最后一粒尚未熄灭的炭火，证明着“陈默”这个存在的痕迹。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破碎的记忆碎片中飘荡。碧波潭底污浊的淤泥、龙王骸骨王座冰冷的凝视、九条龙骸自爆时撕裂一切的暗金风暴、孙悟空眉心那只毁灭与痛苦交织的竖瞳、朱紫国王被丝线穿刺的哀嚎、獬豸洞内赛太岁绝望的怒吼、以及最后……那莲台残骸崩碎时，如同母亲泪光般温暖的七彩碧玉光点……

还有……师父……

玄奘法师燃烧佛影本源，决绝投身淤泥时，那慈悲而坚定的眼神……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尘埃本无物，何处染尘埃？……”

“……混沌演万象，佛光照本源；生灭皆由心，琉璃自澄澈……”

遥远的、仿佛来自亘古之前的诵经声，如同涓涓细流，穿透了层层冰冷的死亡帷幕，微弱地、却又持续地萦绕在意识的最深处。

是《菩提琉璃心经》的奥义真言。

是谁在诵念？

是师父吗？

不，这声音……似乎源于自身？源于那颗即将熄灭的琉璃心焰的最核心？源于那被玄奘法师融入己身、又历经碧波潭涅盘重生的不灭佛性？

陈默那沉沦的意识，如同迷途的旅人听到了遥远的钟声，开始艰难地、一点点地重新汇聚。他不再试图对抗那无边的冰冷和沉重，而是将全部残存的意念，如同呵护幼苗般，投入了那诵经声的来源，投入了那粒微弱的琉璃心焰。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意念融入的刹那，仿佛点燃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嗡——！！！

那粒微弱的琉璃心焰猛地跳动了一下，光芒虽然未曾暴涨，却骤然变得无比凝练、无比纯粹！焰心深处，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清晰的七彩琉璃莲台虚影缓缓浮现、旋转！

……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碧波潭万丈潭底，那污浊恶臭的淤泥最深处！

那一点顽强闪烁了不知多久的七彩琉璃光，仿佛受到了跨越时空的召唤，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

包裹着它的淤泥被瞬间净化、提纯，化为最精纯的大地精气！周围试图侵蚀的怨毒能量如同遇到了克星，尖啸着消散！

光芒中心，那具已初步凝聚成玄奘模样的、却始终虚幻不稳的法身，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中，不再是纯粹的慈悲，更融合了历经磨难后的坚韧、洞悉本源的智慧，以及一丝……源自菩提祖脉的开悟之光！

“尘埃本无物，何处染尘埃！”

玄奘（法身）口诵真言，手结禅定印。整个碧波潭底，那沉积了亿万年的怨气、死气，竟在这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宏大的力量强行镇压、抚平！无数被禁锢于此的龙魂残念发出了解脱般的呜咽，化作点点纯净的灵光，融入那法身之中！

得此助益，玄奘法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清晰！肌肤呈现出温润的琉璃光泽，骨骼筋脉流淌着慈悲与智慧交织的金色梵文！一股全新、圆融、坚韧、虽不霸道却无比磅礴的佛门伟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重塑，终于在此时，此刻，借助陈默濒死时心灯不灭的共鸣与牵引，借助这潭底无尽岁月积淀的苦难与龙魂残念的最终解脱，功德圆满！

而就在玄奘法身睁眼、彻底凝成的同一瞬间——

獬豸洞内，陷入昏迷、气息奄奄的陈默身上，异变陡生！

他那原本黯淡破碎的琉璃混沌龙心体，仿佛被注入了无形的强心剂！体表那些可怕的裂纹中，猛地迸发出纯净温和的七彩琉璃佛光！光芒过处，伤势虽未立刻痊愈，但那不断恶化的趋势被瞬间止住，一股沛然莫御的、带着慈悲与智慧特质的生机之力，从识海深处那颗重新燃起的琉璃心焰中涌出，强行稳住了他即将崩溃的肉身和神魂！

更神奇的是，那原本已经彻底崩碎、化为光点消散的琉璃碧玉莲台，其消散的光点仿佛受到了无形力量的牵引，竟再次从虚空中浮现，如同百川归海般，向着陈默汇聚而来，重新融入他的体内，与他那焕发新生的琉璃混沌体产生了更深层次的融合！虽然未能重现莲台形态，但其蕴含的净心莲本源与菩提祖脉生机，已彻底化入了陈默的生命根基之中！

“呃……”

陈默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猛地睁开了眼睛！

双眸之中，左眼混沌漩涡深邃，右眼琉璃佛光温润，但比之前更多了一份历经生死后的沧桑与坚定。眉心那点暗金琉璃印记，更是如同被重新淬火锻造过一般，光华内敛，却透着一股镇压诸邪、守护本源的强大意志。

他瞬间清醒，立刻感知到自身状态的变化和那远在碧波潭底、已然圆满的玄奘法身传来的磅礴而熟悉的感应！

“师父……” 心中涌起明悟与激动，但此刻绝非感慨之时！

他的目光瞬间投向战场中心！

只见孙悟空依旧在痛苦咆哮，眉心的竖瞳如同一个惨烈的战场，暗金蓝的混沌本源、冰冷的太初虚无、以及一丝顽强存在的浩然正气余波和孙悟空自身的斗战意志，进行着最残酷的拉锯，光芒疯狂闪烁，将他周身空间都搅得一片混沌！

而祭坛上那颗太初意志所化的肉瘤，似乎因为玄奘法身圆满、陈默复苏带来的某种天地气机的微妙变化而躁动不安！它表面的无数冰冷眼睛再次锁定陈默，更加恐怖的晦暗能量正在疯狂汇聚，显然要发动必杀一击！

同时，因为它全力对付陈默和孙悟空，对洞天本身的控制稍缓，那濒死的赛太岁竟凭借强悍的生命力吊住了最后一口气，艰难地蠕动着，试图向洞外爬去。

不能再犹豫了！

陈默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他刚刚复苏，力量远未恢复，正面抗衡绝非那太初意志的对手。但此刻，他拥有了之前不曾有的东西——与玄奘法师之间那无比清晰、无比坚实的灵魂联系，以及……彻底融入己身的莲台本源！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瞬间成型！

他猛地双手合十，并非结印，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沉入那盏重新燃起、并与远方玄奘法身遥相呼应的琉璃心灯之中！

他以自身为桥梁，以新生的琉璃混沌龙心体为容器，疯狂地引动、接纳着从碧波潭底、从玄奘法身那边隔空传递而来的、磅礴浩瀚的新生佛力！

这佛力并非玄奘直接攻击，而是通过他们之间那奇妙的共生联系，如同打开了一道闸门，任由那纯净的力量奔涌而来！

陈默的身体瞬间被撑得如同欲裂的皮囊，体表刚刚愈合的裂纹再次迸开，金色的血液渗出！但他死死咬牙撑住！

他没有用这股力量攻击肉瘤，而是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他将这股浩瀚的、带着玄奘法师圆满气息和菩提生机的新生佛力，混合着自身残存的琉璃本源、以及那融入体内的莲台之力，化作一道纯净无比、温和却磅礴的七彩琉璃光河，如同九天银河倒泻，猛地涌向了正在与太初意志争夺竖瞳控制权的孙悟空！

“悟空！接引本心！灵山遥映！菩提自在！”

陈默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透过能量的洪流，狠狠撞入孙悟空混乱的识海！

这不是攻击，不是治疗，而是加持！是唤醒！是共鸣！

孙悟空那被痛苦和混乱淹没的意志，在这股突如其来、却又无比熟悉亲切（蕴含着玄奘的气息和菩提祖脉的生机）的浩瀚佛力冲击下，猛地一震！

那源自金蝉子十世修行的佛门根基，那被压在混沌魔猿暴戾本性最深处的、属于“斗战胜佛”的灵明佛性，在这一刻，被这股同源而出的新生力量狠狠触动、激发了！

尤其是其中蕴含的那丝菩提祖脉的开悟智慧，如同黑暗中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混乱的识海！

“啊——！！！”

孙悟空发出了与之前痛苦咆哮截然不同的长啸！啸声中，痛苦依旧，却多了一份明悟，一份找回真我的愤怒！

他眉心那混乱的竖瞳战场，形势陡然逆转！

那冰冷的太初意志仿佛被这纯净磅礴的佛力灼伤，发出了惊怒的嘶鸣！而孙悟空自身的斗战意志和混沌本源，则如同得到了最强大的援军和最清晰的指引，开始疯狂反扑！

“俺老孙……岂是……你能操控的！！！”

孙悟空的血红双眼中，金光大盛！那丝灵明佛性与他的桀骜斗性完美结合，化作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力量！

他不再仅仅被动抵抗，而是引导着那涌入体内的浩瀚佛力（这佛力竟与他体内的混沌之力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并非融合而是并行的共鸣），混合着自身所有的力量，如同锻造神铁的重锤，狠狠砸向了竖瞳核心那缕太初意志！

轰——！！！

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在孙悟空眉心炸开！

那缕太初意志发出的冰冷嘶鸣变成了尖锐的惨叫，它那虚无的形态被这股集合了混沌、佛力、斗志、菩提的开悟之力的狂暴洪流狠狠冲垮、碾碎、净化！

竖瞳之中，那倒映的绝对虚无瞬间破碎、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重新流淌起来的、更加凝练、更加沉重、仿佛蕴含着星辰生灭与佛门智慧的暗金蓝混沌漩涡！虽然依旧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但其核心深处，却多了一点极其微小的、七彩琉璃色的稳定光核——那是陈默与玄奘合力加持、唤醒他本我佛性后留下的“锚点”！

竖瞳，被夺回来了！虽然并未被驯服，依旧危险狂暴，但至少，它再次属于了孙悟空！

“吼！！！”

孙悟空猛地抬起头，额间竖瞳神光湛湛，虽然身体依旧伤痕累累，但那股顶天立地、战天斗地的磅礴气势已然回归！他死死盯住了祭坛上那颗因为意志投影被毁而剧烈波动、光芒明灭不定的肉瘤！

而此刻，那肉瘤汇聚的、攻向陈默的恐怖晦暗冲击，才刚刚发出！

但这一次，陈默不再孤身一人！

“妖孽！受死！”

孙悟空发出一声震彻洞天的怒吼，新生的竖瞳猛地一凝！

一道不再是单纯毁灭、而是内蕴一丝七彩琉璃光核、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精准的暗金蓝光束，后发先至，如同撕裂夜空的审判之矛，精准无比地拦截在了那股晦暗冲击之前！

嗤——！！！

没有爆炸，只有极致的湮灭与净化！

暗金蓝光束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将那股晦暗冲击从中剖开、湮灭！其势不减，狠狠地轰击在了那颗剧烈波动的肉瘤本体之上！

肉瘤表面的无数冰冷眼睛瞬间爆碎！整个肉瘤如同被投入炼狱火海，发出凄厉至极的、非人的尖啸，表面被湮灭出巨大的缺口，粘稠的、散发着极致邪恶气息的黑色液体喷涌而出！

它遭受了重创！

“趁现在！” 陈默强撑着身体，双手猛地按在地面！那幅已然耗尽力量的《正气歌》残卷最后一点浩然余韵，被他引导着，混合着自身琉璃佛力，注入地底，暂时切断了肉瘤与洞天法阵的部分联系！

孙悟空更不迟疑，咆哮着冲天而起，覆盖着暗金光芒的拳头狠狠砸向那受创的肉瘤！他要将这邪恶之源彻底粉碎！

然而，就在孙悟空的拳头即将击中肉瘤的刹那——

那遭受重创的肉瘤猛地停止了尖啸，所有的眼睛残骸同时转向了一个方向——正艰难爬向洞口的、濒死的赛太岁！

一股诡异的空间波动闪过！

下一刻，肉瘤庞大的体积骤然坍缩，化作一道极细的晦暗流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没入了赛太岁那巨大的、被洞穿的胸膛伤口之中！

“呃啊啊啊——！！！”

赛太岁发出了比之前更加凄厉万倍的惨叫，整个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伤口处血肉疯狂蠕动，漆黑的晦暗纹路如同活物般向他全身蔓延！

太初意志，竟在最后关头，放弃了濒临崩溃的载体，强行夺舍了赛太岁这具蕴含强大妖力的濒死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