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161章 药炼混沌

偏殿的门在王总管殷勤而惶恐的注视下，被两名内侍小心翼翼地合上，隔绝了外界窥探的视线。殿内只剩下陈默、孙悟空，以及堆放在角落的几个沉重木箱——里面是王总管奉命紧急调拨来的最好的金疮药和固本培元药材，种类繁多，甚至不乏一些沾染着泥土气息、显然是刚从王室私库深处翻找出来的年份久远的珍藏。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暂时压过了那无处不在的晦暗气息。橘黄色的宫灯将温暖的光晕投洒下来，却难以驱散弥漫在两人身上的沉重与疲惫。

孙悟空在踏入偏殿的瞬间，那强撑着的、如同受伤凶兽般的警惕姿态便松弛下来。他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陈默迅速上前扶住，将他缓缓安置在铺着厚软垫子的矮榻上。

解开那早已被血污和雨水浸透的粗麻布，底下狰狞的伤口暴露出来。大部分外伤在之前敷上草药后已经不再流血，但深可见骨的创口边缘依旧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败色，那是被归墟之力和混沌湮灭反噬后留下的道伤，极难愈合。而最触目惊心的，依旧是眉心那道裂缝。即便此刻安静闭合，也如同一个通往毁灭深渊的入口，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波动。

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自身的伤痛和疲惫。他先取来清水和干净的白布，仔细地为孙悟空清理伤口周围的血污和之前粗糙敷上的药渣。他的动作很轻，很稳，指尖偶尔流转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琉璃光华，并非治疗，而是小心翼翼地探查着伤口深处残留的异种能量和悟空体内那狂暴力量的状况。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复杂。悟空的身体仿佛一个刚刚经历了一场天地大冲撞的战场，混沌魔猿的磅礴血气、混沌竖瞳的湮灭之力、残留的归墟死气、以及自己渡过去试图安抚的琉璃佛光，还有之前吸收的一丝龙玺投影能量……多种性质迥异、甚至彼此冲突的力量在他体内纠缠、冲撞、彼此吞噬又勉强维持着一个危险的平衡。任何外来的干预，稍有不慎，就可能打破这脆弱的平衡，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寻常的金疮药和固本培元丹，对于这种层面的道伤和能量混乱，效果微乎其微，甚至可能因药性冲突而适得其反。

陈默沉思片刻，目光扫过那些药材。他的混沌之瞳微微开启，洞察着每一株药材的本质药性和蕴含的微弱灵气。

“紫纹地榆，性沉敛，可暂封伤口，阻隔外邪……”

“三百年份的血玉灵芝，气血大补，但药性狂猛，需中和……”

“寒潭墨莲子的莲心，清心净蚀，或能缓解一丝湮灭反噬对神魂的灼烧……”

“还有这……龙纹蕴神草？朱紫王室竟有此物？虽只是幼苗，但蕴含一丝纯阳龙气，对抵御晦暗侵蚀或有奇效……”

他如同一个最高明的工匠，在脑海中飞速地拆解、组合着这些药材的特性。他需要的不是简单的药方，而是能针对悟空体内混乱局面，进行精准调控和引导的“桥梁”和“缓冲剂”。

他选出几种主药，又搭配数种辅药。没有药杵药臼，他便并指如刀，琉璃光华过处，药材尽数化为最细腻的粉末，悬浮于空中。随即，他指尖逼出一滴自身淡金色的本命精血，混合着一丝微弱的琉璃心焰，落入药粉之中。

嗤——！

药粉遇到精血心焰，瞬间被激发，散发出奇异的彩光，彼此交融，却不立即混合，而是在陈默精妙的神念控制下，开始自行旋转、排列，仿佛在构建一个微型的能量阵法。

这不是炼丹，而是更近乎于药炼！以神为炉，以念为火，以自身本源为引，调和诸药，直指本源！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陈默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更加苍白。但他眼神专注，没有丝毫动摇。

一旁的孙悟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无意识地蹙紧了眉头，体内混乱的力量波动得更加剧烈，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仿佛在抗拒这种外来的“调和”。

陈默不为所动，药粉的旋转越来越快，彩光逐渐内敛，最终化作一团拳头大小、呈现出混沌色泽、却又隐隐透出七彩琉璃光晕的药膏。这药膏没有固定的形态，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息——既有草木的生机，又有星辰的沉重，还带着佛光的温润与一丝血火的暴烈。

“悟空，忍住！”

陈默低喝一声，猛地将整团药膏拍向孙悟空胸口最大的那道伤口！

药膏触及皮肤的刹那，仿佛冷水滴入滚油！

“吼——！！！”

孙悟空猛地发出一声痛苦与暴怒交织的咆哮，整个身体剧烈弹起，又重重砸回榻上！暗金色的混沌之气不受控制地从他全身毛孔中喷涌而出，试图将那药膏排斥出去！眉心的裂缝更是猛地张开，暗红的光芒疯狂闪烁，毁灭的气息再次提升！

陈默早有准备，双手齐出，左手覆盖浓郁琉璃佛光，狠狠按在孙悟空额头，强行压制那躁动的竖瞳；右手则牵引着那团药膏，如同引导洪水疏通河道，以其为媒介，缓缓注入悟空体内！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两种意志在进行着无声的角力！陈默的琉璃佛光如同堤坝，死死拦住混沌湮灭的冲击；而那团奇特的药膏，则如同灵巧的工兵，在混乱的能量乱流中艰难地穿梭，所过之处，狂暴的力量被稍稍抚平，破损的经脉被微弱地滋润，那丝龙纹蕴神草的纯阳之气，更是如同尖兵，顽强地驱散着伤口深处残留的晦暗死气。

剧痛让孙悟空本能地挣扎，但他那深藏的、属于斗战胜佛的坚韧意志，似乎也意识到了这药膏的好处，开始艰难地配合着，引导着那温和的药力流向最需要的地方。

时间一点点流逝。偏殿内能量波动剧烈，光影明灭不定。陈默的汗水浸透了衣背，按在悟空额头的手臂微微颤抖，但他始终没有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孙悟空体内的反抗渐渐平息下去，那喷涌的混沌之气缓缓收回，眉心的裂缝也重新闭合，只留下一道比之前似乎略微浅了一丝的焦痕。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但脸色不再那么死灰，多了一丝微弱的血色。那团药膏已然完全融入他体内，暂时稳住了最严重的伤势，并开始极其缓慢地调和着那些混乱的力量。

陈默长长吁出一口气，几乎虚脱地坐倒在地，调息了许久才缓过劲来。他看着呼吸逐渐平稳的孙悟空，心中稍安。这只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治本，但至少让悟空的状态稳定了不少，有了初步行动的能力。

他不敢耽搁，也服下几枚固元丹药，略作调息后，便开始处理自身的伤势。他的情况虽也严重，但主要是力量耗尽和本源受损，相对单一。借助药材和琉璃心焰，修复起来比悟空容易一些。

数个时辰后，当窗外天色再次暗淡下来，变为深沉的墨蓝时，陈默睁开了眼睛。虽然距离痊愈还差得远，但至少恢复了两三成的行动力，神识也清明了许多。

孙悟空也醒了。他依旧沉默，但眼神不再是完全的混沌和暴戾，多了一丝属于“孙悟空”本身的桀骜和……困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重新细致包扎过的伤口，又摸了摸眉心，最后目光落在打坐调息的陈默身上，咧了咧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沙哑的嗬嗬声。

陈默看向他，微微一笑：“感觉如何？”

孙悟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

“看来声带受损还需时日。” 陈默了然，“无妨，能听懂便好。我们需要去一个地方——麒麟山。”

听到“麒麟山”三个字，孙悟空眼中猛地闪过一道锐利的金芒，一股煞气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他似乎对这个名字有本能的反应。

陈默将李仙师招供的信息，以及自己的推断简要告知了孙悟空（通过神念传递和简单手势）。“……那九幽道人很可能与赛太岁有关，甚至可能就是诅咒的直接执行者。陛下身上的毒蛊和国运侵蚀，必须找到源头才能破解。麒麟山，是唯一线索。”

孙悟空听完，没有任何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挣扎着就要从榻上下来。他虽然虚弱，但那战天斗地的意志已然苏醒。

“且慢。” 陈默按住他，“就这样去不行。我们需要准备一下，也要从那些被关押的修士口中，再挖出点东西。”

他让王总管将那名使用阴影法术和那名使用毒剑的修士分别带来（另一名雷法修士在之前的恐惧中已然道心崩溃，痴傻了）。

陈默没有严刑逼供，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指尖一缕琉璃佛光缓缓流转，映照出他们内心最深的恐惧，同时将国王的惨状、国运的哀鸣、以及李仙师化为黑水的恐怖景象，直接投射到他们的心神之中。

攻心为上。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和孙悟空那无声却更具威胁的凝视下，两名修士很快崩溃了。他们补充了一些细节：比如九幽道人确实常在麒麟山獬豸洞出没，似乎在那里布置了重要的法坛；比如宫中阵眼的具体几个位置和粗浅的操纵法门（虽然核心的肯定不知）；还提到赛太岁似乎对那九幽道人也颇为忌惮，并非单纯的主仆关系。

更重要的是，他们提到，那“晦暗之源”似乎对至阳至刚、尤其是蕴含纯正龙气或强大浩然正气的力量反应特别剧烈，会被明显削弱。

“龙气……浩然正气……” 陈默若有所思。他想到了那株龙纹蕴神草。

他立刻让王总管将库中所有与“龙气”、“纯阳”相关的药材、矿石甚至器物都找来。可惜，朱紫国并非真龙天子所在的中央上国，此类宝物极少，那株龙纹蕴神草已是侥天之幸。

最终，他只找到几块蕴含微弱阳气的“赤阳石”，以及一幅前朝大儒所书的、蕴含一丝微薄却纯正浩然气的《正气歌》残卷。

陈默将赤阳石碾碎，以其粉末为基础，混合自身精血与琉璃佛光，绘制了数张简单的“破邪符”和“静心符”，前者可用于攻击削弱晦暗之源，后者或许能暂时护持国王神魂。

而那幅《正气歌》残卷，他则郑重收起，这东西对付污秽邪祟或有奇效。

准备停当，夜色已深。

陈默和孙悟空换上王总管找来的干净黑色劲装（孙悟空的则是特制的宽大款式以容纳绷带），将符箓和残卷贴身收好。

推开偏殿的门，夜风凛冽，带着深秋的寒意。天空中浓云密布，不见星月，唯有王宫各处摇曳的灯笼，在黑暗中投下昏黄而不安的光斑。

王总管战战兢兢地候在外面，递上两枚出入宫廷的令牌和一份简陋的麒麟山地图：“仙师……一切小心……陛下和朱紫国……就托付给您了……”

陈默接过令牌和地图，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他与孙悟空对视一眼。孙悟空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动作还有些僵硬，但那双重新燃起火焰的眸子里，已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战意。

两人身形一动，如同融入了夜色中的两道轻烟，悄无声息地掠过重重宫墙，避开巡逻的卫队，朝着城外那座蛰伏在黑暗中的、妖气与晦暗交织的麒麟山，疾驰而去。

风，起于青萍之末。而一场席卷妖洞、破除诅咒的风暴，已然在夜色中悄然成形。

麒麟山，獬豸洞，九幽道人，赛太岁……等待着他们的，将是前所未有的挑战，以及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的、太初之主的又一道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