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跟着引路的丫头穿过游廊,到了东跨院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女子说话的声儿。
三福晋,五福晋正围着榻边坐着,大福晋斜靠在铺着软垫的榻上。
“这才几日不见,妹妹倒把自己养得精神了。”
时愿刚走上前,三福晋就惊喜的看着她。
先对着大福晋问了道安,又低头瞧了眼旁边襁褓里的小格格。
“小格格瞧着真乖,以后定和她额娘一样顶顶漂亮。”
说着让桃花把贺礼递过去大福晋的丫头。
转头对三福晋道:“前阵子亏着身子,闷在府里养了些日子,倒让姐姐惦记了。
“反倒是福晋,刚生了小格格,瞧着气色不错,定是大爷私下里没少让人照拂。”
五福晋笑着接话:“比起那些生不出来,格格也是好的。”
这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
太子妃进来时,瞧了眼榻边脸色微白的大福晋,当即轻斥一声:
“五弟妹这话说的什么浑话?皇家格格也是金枝玉叶,哪有生不出来才觉得格格好的道理?”
五福晋脸瞬间红了,忙起身屈膝赔罪:“是臣妇失言,福晋莫怪,太子妃娘娘恕罪。”
大福晋握着锦帕的手紧了紧,却还是强撑着笑:“娘娘来了,快坐,刚还说让丫头去前头看看,您倒先过来了。”
三福晋连忙打圆场,时愿也跟着是是是点头,一到大场面她就是小木头桩子,前面有的是福晋得脸,她去表现这做甚。
五福晋忙着赔不是,热热闹闹的倒让气氛又活蹦起来。
正说着,前院的小太监来报,说男眷那边的席面开了,请各位福晋移步偏厅,女席也备妥了。
太子妃扶着侍女起身离开。
女眷席面是上头康熙爷赏的,时愿这里的,是两个荤的,两个素的。
一早就叫人吩咐了,不必吃完。
所以时愿意思了意思就谢过了来送菜的太监,又赏赐了他们。
宗室里的三福晋,五福晋坐在她身边。
几位朝中重臣的家眷们围着太子妃坐着,也是不少人。
三福晋是这几个妯娌里最舒心的,有儿有宠,自家爷不宠妾灭妻,心态温和的她乐意来找时愿玩。
而五福晋亲近时愿就简单多了,他们同样不得自家爷的宠爱,生不出来儿子有种同病相怜的快乐。
但她自动忽略时愿年纪小嫁给四阿哥的年岁根本不能圆房哪来孩子。
五福晋看到格格其实都羡慕,不比她生不出来强。
她有些恍惚,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仿佛想要用它的炙热暖一暖心肠。
只是可惜,宫宴上准备的都是糊弄人的果酒,喝多少都不会醉呢。
五福晋瞧着太子妃恭维的模样,嗓音尖酸:“她肚子不也一样不争气,这么多年嫁与太子,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倒好意思来教训我。”
时愿捏着筷子的手一顿,没接话,只悄悄抬眼看向三福晋。
三福晋也正望过来,轻轻摇了摇头,两人默契地转开目光。
一个低头用茶盏挡着神色,一个夹了口青菜慢慢嚼,谁也没搭五福晋的话。
隔墙有耳,谁敢这般议论别人。
五福晋见没人应和,撇了撇嘴,又嘟囔了两句,见时愿和三福晋始终不接茬,也自觉没趣,不再做声。
五阿哥被蒙古太后扶养,从那一刻起早就失去夺嫡的资格。
她若生不出来,如何能保住王府最后一点权利。
嫁进皇家不久的小透明七福晋纳喇氏不说话,她夫君本就是跛脚,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本就是家宴,三福晋一个不留神,就发现时愿喝了杯果酒竟然都醉了。
木着的小脸也鲜活了几分,大大眼睛的瞅着你,也不说话,就这么乖乖的盯着你。
三福晋笑着嗔道:“你这孩子,怎么还一杯倒?脸都红透了。”
说着便把时愿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时愿靠在三福晋温软的衣襟上,鼻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熏香,小声嘟囔:“没……没喝多,就一口……”
三福晋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对旁边看过来的七福晋无奈道:“你瞧她。”
七福晋抿唇笑了笑,递过来块干净的帕子:“三嫂替她擦擦脸,风一吹该头疼了。”
五福晋坐在旁边瞧着,撇了撇嘴,抢过帕子给时愿擦了擦小脸。
转头又对身后的桃花道:“你家主子醉了,先扶到客房软榻上歇会儿,等席散了再走。”
这样的模样可不能让外男瞧见了。
桃花连忙应着,扶着软乎乎的时愿往偏厅里间走。
刚把人轻放在榻上盖好薄被,就听见外间传来十阿哥咋咋呼呼的声音。
桃花想着定是前院男眷那边散了席,便轻手轻脚退到外间门口守着,不敢离开。
她没瞧见,窗沿下,一道月白身影借着廊柱遮挡,悄无声息翻了进来。
正是胤禩。
方才前院席上,他听胤誐说刚瞧见四嫂身边的丫鬟扶着人往偏厅里间去了,脸红红的,像是醉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