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带的死寂被远远抛在身后,林枫与天机子根据断枪那微弱的指引,在虚无的宇宙中穿梭了不知多少时日。期间,他们遭遇了几波小型的虚空乱流,甚至远远瞥见了一头比之前那头更为庞大的虚空噬星鳗在吞噬一颗小型陨星,那场面让天机子差点又把心脏吓出来,所幸对方并未注意到他们这两个“小尘埃”。
林枫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在以焚星战血温养背后的断枪,那凶戾的兵魂虽依旧桀骜,但在那灼热霸道的战意持续冲刷下,反抗似乎微弱了一丝,偶尔甚至会传递出一丝对前方某个方向的渴望。这让他更加确信,断枪所指,必有缘由。
旺财似乎对林枫身上新融合的焚星战血颇为亲近,时常蹭着他的手,混沌眼眸中偶尔会闪过一丝与那战血同源的赤芒,气息也在缓慢增长。
这一日,前方虚无的星空中,终于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那是一片由数十块巨大、相对稳定的陨星拼接而成的“陆地”,外围笼罩着一层稀薄但明显是人为布置的复合光罩,抵挡着虚空中无处不在的腐蚀能量与小型碎片冲击。光罩之内,隐约可见一些简陋的建筑,甚至还有微小的光点(修士的遁光)在其中飞掠。
一块歪歪扭扭、由不知名金属熔铸而成的巨大牌子,悬浮在这片聚集地的入口处,上面以宇宙通用神文书写着几个大字:
流火聚集地
牌子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安全区,禁止私斗,违者共诛之。
“流火聚集地?总算见到个活人地方了!”天机子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道爷我吃了这么多天虚空尘埃,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希望能有点好吃的,顺便打听到出去的路。”
林枫目光扫过那层防护光罩,以及牌子上的警示语,心中微微点头。在这种法外之地,能建立起一个公认的“安全区”,背后定然有强大的势力或者所有参与者共同认可的规则在维持。
“走,进去看看。收敛气息,低调行事。”林枫叮嘱道,同时运转秘法,将自身修为压制在凝液中期,背后的断枪也用一块普通的灰布包裹,遮掩其不凡。
天机子也连忙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凝液初期的干瘦老道。
两人缴纳了一笔不菲的“入城费”(一百上品灵石一人,旺财被算作半个人,让天机子又是一阵肉疼),穿过光罩,正式踏入了流火聚集地。
聚集地内比外面看起来要热闹许多。街道(如果能称之为街道的话)是由粗糙打磨的陨石板铺就,两侧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建筑,有的直接挖空巨大陨石而成,有的则是用金属和木材搭建,风格混杂。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奇怪的味道——烤兽肉的焦香、劣质酒水的刺鼻、丹药的清香、以及……淡淡的血腥和汗臭。
形形色色的修士穿梭其间,大多气息彪悍,眼神警惕,身上带着浓重的煞气。有人族,也有皮肤覆盖鳞片的异族,生有复眼的虫族,甚至还有几个元素生命体在缓缓飘过。修为从筑基到凝液后期不等,偶尔能感受到一两股晦涩的半步金丹气息隐藏在深处。
“啧,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天机子小声嘀咕,小眼睛却滴溜溜乱转,好奇地打量着两旁摊位上的东西。这里交易的物品也千奇百怪,有沾染着不详气息的古老碎片,有封印在晶石中的未知兽卵,还有一些明显来路不正的法宝残骸。
林枫更关注的,是那些悬挂在明显位置的、不断滚动的光幕。上面除了发布一些求购、出售信息外,最多的就是各种通缉令和探险召集令。
“看来黑船的通缉令还没完全覆盖到这里,或者此地足够混乱,没人愿意多管闲事。”林枫稍微松了口气,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他背后的断枪,自进入聚集地后,那种微弱的渴望感似乎增强了一丝,隐隐指向聚集地中心的方向。
“先去中心区域看看。”林枫传音道。
两人沿着嘈杂的街道向前走去。天机子被一个卖“虚空烤鳗鱼”的摊位吸引,那鳗鱼足有成人手臂粗细,被烤得金黄流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老板,来两条!不,三条!”天机子口水直流,立刻掏灵石。
那老板是个独臂壮汉,瞥了天机子一眼,瓮声瓮气地道:“一百上品灵石一条。”
“你怎么不去抢!”天机子跳脚。
“爱买不买。”老板自顾自翻动着烤架。
最终,天机子还是忍痛买了两条,分给林枫一条。林枫尝了一口,肉质确实鲜美,蕴含一丝精纯的虚空能量,对旺财似乎颇有好处,小家伙几口就吞下了属于它的那份,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巴。
正当他们边走边吃时,前方一阵骚动。
只见一群穿着统一暗红色服饰、气息凶戾的修士,粗暴地推开路人,朝着聚集地中心快步走去。为首一人,是个脸上带着交叉刀疤的光头大汉,修为赫然是凝液后期巅峰,腰间悬挂着一面刻着燃烧星辰图案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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