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锋,在赌坊昏黄的灯火下,反射出森然的寒光,距离秦墨那只因为极度恐惧而剧烈颤抖、青筋暴起的右手手腕……仅有寸许之遥!那刺骨的寒意,甚至已经穿透了空气,激得秦墨手臂上的汗毛根根倒竖!
秦墨双目圆瞪,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无尽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每一寸感官!他想要尖叫,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利刃切开皮肉、斩断骨骼那令人牙酸的剧痛!完了!彻底完了!他的右手!他这辈子……都完了!
然而——
就在那锋利的刀刃即将触碰到皮肤的刹那!
江离握刀的手……却猛地……顿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赌坊内所有屏息凝神、等着看血溅当场好戏的赌客们,全都愣住了,脸上露出错愕不解的神情。
秦墨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连颤抖都忘记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般的跳动声!
江离缓缓地……抬起了头。玄铁面具遮挡了他所有的表情,但那双透过缝隙露出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极其诡异、冰冷、而又带着一丝残忍玩味的笑意!
他竟然缓缓地将手中的短刀移开了!
然后,在秦墨那如同见了鬼般、充满难以置信的茫然目光中,江离手腕一翻——
“哐当!”
那柄寒光闪闪的短刀,被他如同丢弃一件垃圾般随手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而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懵了!
不……不砍了?!
秦墨呆呆地看着地上那柄差点夺走他右手的凶器,又抬头看看收手而立的江离,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击着他几乎崩溃的神经,让他浑身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他……他安全了?定安王……放过他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混合着巨大的虚脱感,瞬间席卷了他!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感谢的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
可是……他高兴得太早了!
江离……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他?!
只见江离微微俯身,伸出那只戴着玄色手套、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揪住了秦墨后颈的衣领!如同拎一只待宰的鸡仔般,将他轻而易举地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呃……啊?!”
秦墨猝不及防,双脚离地,徒劳地蹬踹着,发出惊恐的呜咽。他还没从“死里逃生”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就被江离粗暴地拖着朝着赌坊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定安王!”秦墨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拼命挣扎!然而,江离的手如同铁钳,任凭他如何扭动,都纹丝不动!
江离根本不理他的哭嚎,步伐沉稳,径直穿过鸦雀无声、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的人群,拖着如同死狗般的秦墨,走出了喧嚣混乱的赌坊大门,来到了……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大街之上!
…………
片刻之后。
万宝招赌坊门前的大街上,已然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闻讯赶来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将赌坊门口围了个结结实实!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拼命朝着人群中心张望,脸上充满了震惊、好奇、兴奋、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与快意!
“让一让!让一让!前面怎么回事?”
“我的天!那是……秦尚书家的公子?!”
“他怎么……怎么被吊起来了?!”
“光天化日……这……这成何体统啊!”
人群的中心,是一片被刻意清空出来的区域。
只见万宝招赌坊那巨大的、鎏金牌匾之下……一条粗麻绳,从牌匾最高处的钩子上垂下!麻绳的末端……赫然吊着一个人!
一个……浑身**、只穿着一条皱巴巴、脏兮兮的丝绸亵裤的……男人!
正是……兵部尚书的独子,秦墨!
他像一只被剥光了毛、等待风干的腊鸡般,被粗糙的麻绳捆着手腕,赤条条地……悬挂在半空之中!秋日微凉的寒风吹过他白花花的、布满赘肉的身体,激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他拼命蜷缩着身体,试图遮掩住要害部位,却引得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阵更加响亮的哄笑与指指点点!
奇耻大辱!这简直是……旷古未有的奇耻大辱!
而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
在秦墨那光溜溜的、不断晃荡的裤裆正下方……不到三尺的地面上……赫然笔直地插着一柄寒光四射、剑刃森然的三尺青锋长剑!剑尖朝上,直指苍穹!锋利的剑尖,在秋日阳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死亡寒光!仿佛随时都能将上方那具毫无遮拦的**刺个对穿!
只要吊着秦墨的那根麻绳稍有松动!或者秦墨自己一个抓不稳,脱力掉下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那柄利剑,将会毫无阻碍地精准地从他的胯下贯穿而入!秦家……恐怕就要当场绝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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