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精光内敛,神识感知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
矿洞外,那落叶飘旋的轨迹、地下虫豸的蠕动、乃至灵气最细微的流动,皆清晰映照于心。
他心念微动,体内那浩瀚如潮、已达炼气九层巅峰的灵力便如臂使指,运转圆融,再无先前强行突破时的滞涩与虚浮。
“炼气九层…这便是接近筑基的感觉么…”王沐低声自语,声音平稳,却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力量感。
他并未急于出关,而是将心神沉入识海,仔细体悟着突破后“织梦”神通的变化。
随着意念牵引,一缕神识之力如同无形丝线,自他指尖流淌而出,于身前空地上缓缓交织。
只见光影扭曲,空气中竟渐渐凝聚出一个人形轮廓,继而眉眼清晰,衣衫具现——这赫然是另一个“王沐”!
这幻象栩栩如生,甚至连呼吸时胸膛的细微起伏、衣角被风吹动的褶皱都分毫毕现,周身还散发着与王沐本体一般无二的、炼气九层的微弱灵力波动。
王沐心念再变,那“王沐”竟对着他微微一笑,开口出声,声音语气与他本人别无二致:“如何?”
王沐本体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诧与欣喜。
“竟能如此逼真…且并非是徒具其形,连气息都能模拟到这般地步?持续时间…”
他默默计算着神识消耗,维持着这具精细的幻象。
一盏茶…
两盏茶…
直到近三盏茶的功夫,那幻象才微微一颤,如同水中倒影般波动起来,最终缓缓消散于空气中。
王沐长长舒了一口气,额角虽渗出细密汗珠,眼神却亮得惊人,“竟能维持近三盏茶!而且模拟出的灵力波动也足以以假乱真!这‘织梦’神通,随着我境界提升与对渊渟之力理解的加深,威能竟增长如斯!”
这效果王沐很满意,他心念再动:
“织梦!”
王沐低喝落定的刹那,周遭光影骤然扭曲。
转瞬之间,金平县恒丰典当行的景象竟硬生生出现在了的在矿洞中,那朱红的门楣、童叟无欺”的匾额,柜台前的大厅都犹如实质一般,甚至…就连门前石阶上的青苔纹路,都与记忆中分毫不差。
王沐缓步走入“幻境”,指尖拂过“柜台”,竟能触到木质的微凉。他抬手敲了敲柜台,清脆的声响在矿洞中回荡,仿佛并非是虚幻的错觉一般。
“盏茶功夫…竟能凝出如此逼真的实景坚持过盏茶的功夫!”王沐眼中闪过欣喜。
织梦塑造出如此大的场景,却也能撑过盏茶的时间,而且,还能模拟触感与声响,王沐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这既是修为突破的馈赠,也是渊渟与精神力同步增长的结果。
他心念一动,幻境骤然消散,只余下指尖残留的微弱灵力波动。
此等幻术,已远超寻常障眼法,堪称诡谲莫测,倘若是用于惑敌、潜行、刺探,乃至嫁祸栽赃,皆乃无上妙法。
欣喜过后,王沐迅速冷静下来。
他运转渊渟之力,周身那炼气九层的磅礴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被王沐伪装成了炼气三层的水准。
“炼气九层,距离筑基仅是一步之遥,现在…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他目光转向金平县的方向,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李绝…你的命,只能由我亲手来取。落霞宗执法队?呵,他们不配决定你的死期!”
三日后,金平县县城。
城门口的守卫依旧懒散,对进出的人流只是粗略打量。
王沐化身一名面色蜡黄、低着头、带着几分畏缩的年轻散修,混在入城的人群中,轻而易举便进了城。
一别三年,如今年满十八的王沐,早已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出落得愈发俊朗不凡,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英气与沉稳。
虽过去了三年,这金平城内的景象与他离开时并无太大不同。
坊市依旧喧闹,百姓依旧为生计奔波,但若细心观察,便能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紧绷氛围。
街面上巡逻的衙役明显多了起来,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过往行人,一些茶楼酒肆中,关于县令李绝的议论也悄然少了下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捂住了众人的嘴巴。
王沐并未直接前往凡尘阁在金平县的据点,而是如同游魂般在城内几条主要街道上缓缓行走,看似漫无目的,实则耳听八方,将种种细微迹象尽收心底。
他行至县衙附近的一条小巷口,远远便瞧见县衙大门比起往日里森严了数倍,带甲护卫也增至十人,皆配强弓劲弩,神色冷峻。门口还设下了简易的拒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看来,李绝这老狗已知大祸临头,成了惊弓之鸟。”王沐心中冷笑。
他在巷口一个卖炊饼的摊子前停下,摸出几枚铜钱,要了一张饼,状似随意地与那愁眉苦脸的老丈攀谈。
“老丈,生意还行?我看这县衙门口,怎么多了这许多兵爷?怪吓人的。”
那老丈左右瞅了瞅,压低声音道:“后生,不是本地人吧?快别打听了…咱金平县近来不太平哟!听说…听说落霞宗里要来人查李县令了!这几日县太爷火气大得很,你可别触了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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