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如墨。
滨海市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海风带来的咸湿和……一丝,山雨欲来前的压抑气息。
一辆,没有任何牌照的黑色奥迪A6,如同黑夜里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滨海市公安局家属大院的深处。
车,停在了一栋,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红砖居民楼下。
侯亮平,坐在车后座,没有立刻下车。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五楼那个,唯一还亮着灯的窗户,眼神,深邃得,像两潭不见底的寒潭。
那里,就是,他这次“手术”的目标——滨海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马云波的家。
一个,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的……缉毒英雄。
“侯局,”开车的,是,陈海,从省安全厅,为他,特意调派过来的一名顶级侦查员,代号“影子”,“我们,真的要,就这么直接上去吗?”
“会不会,太打草惊蛇了?”
“要的就是,打草惊蛇。”
侯亮平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看着那扇窗户,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让“影子”,都感到不寒而栗的话。
“我,不仅要打草。”
“我,还要,在这条蛇的身上,悄悄地,给他,安上一个……追踪器。”
说完,他,推开车门,独自一人,走了下去。
……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许久,门,才被,从里面,缓缓地,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憔 C悴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身,半旧的灰色睡衣,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一丝,被人打扰了清梦的……不悦。
但,当他,看清门口,那个,穿着一身笔挺的检察官制服,眼神,锐利如刀的年轻人时。
他,那,本已是有些浑浊的眼睛里,瞬间,就闪过了一丝,极难被察觉的……慌乱!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但,却依旧,被,早已,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的侯亮平,给精准地,捕捉到了!
“你是……?”
马云波,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脸上,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
“马师兄,是我啊。”
侯亮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同学情谊”的、热情的笑容。
“我是,侯亮平。”
“亮平?!”马云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惊喜”的表情,“哎呀!你看我这记性!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快!快进来坐!”
他,热情地,将侯亮平,迎进了屋子。
……
屋子里,很简陋。
甚至,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除了,几件,看起来,已经用了几十年的老旧家具,就再也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师兄,嫂子她……”侯亮平,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着的卧室房门,“关切”地问道。
“哎,”马云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沧桑和无奈的苦笑,“老毛病了。”
“当年,陪我,在边境缉毒的时候,落下的病根。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每天,都得靠,大把大把的止痛药,才能,睡个安稳觉。”
他的话,说得,情真意切,将一个,对妻子,充满了愧疚和爱护的“好丈夫”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祁同伟,提前,给他打过“预防针”。
侯亮平,差一点,就真的,被他这,影帝般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师兄,”侯亮平,开门见山,直接,切入了主题,“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实在是不好意思。”
“只是,我,这次来滨海,是带了,省委祁书记的尚方宝剑。”
“专门,来查,塔寨村的案子。”
“所以,想跟您这位,最了解滨海情况的‘老前辈’,取取经。”
他,故意,将“祁书记”,和,“尚方宝剑”,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果然,在听到“祁同伟”这个名字的瞬间!
马云波那,端着茶杯的手,不受控制地,猛地,颤抖了一下!
一滴,滚烫的茶水,溅在了他的手背上,烫出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但他,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正直无私”的表情。
“塔寨?!”他,义愤填膺地,一拍大腿,“亮平!你,可算是来了!”
“这个地方,就是我们滨海,乃至,我们整个汉东的一颗……毒瘤啊!”
“我,早就跟市局的领导,反映过八百遍了!可他们,就是,畏首畏尾,不敢动啊!”
“你放心!亮平!”他,看着侯亮平,眼神,无比的“真诚”,“这一次,有你,和,省委的祁书记,在背后撑腰!我,马云波,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一定,全力配合你!把这颗毒瘤,给彻彻底底地,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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