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钟鸣所描述的那些酷刑的内容,真实的小赵云是一点没听到的,他也是刚刚才进入幻境里而已。
那些,是用来吓唬姓马的。
关于复仇性的虐杀,这是个矛盾的问题。
毕竟对待自己的杀亲仇人,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自然是希望怎么残忍怎么来。
但小赵云还是一个孩子。
钟鸣支持他亲手报仇,但也并不希望他去虐杀一条生命,即使对方是一个畜生。
男孩走到仇敌的面前。
他攥紧拳头,身体又忍不住地抖动。
现在,马师爷已被斩断手脚,又在钟鸣的针对性威压之下,别说小赵云已踏入文道二境、能够诵诗为剑,就是一个普通孩子,那就一把家用的菜刀,慢慢地砍,也能将其给砍死。
男孩转头问道:
“先生......我想让他死,但不想他死的太痛快,我该怎么办?”
正和幻境里的话差不多......
钟鸣想了想,正色道:
“嗯,那你就让他活着吧!”
男孩一愣,脸上露出不解:“让他活着?我......我怎能让他活着?”
钟鸣解释道:
“他如今已断了手脚,彻底成了一个废人......对于他这样的一个人,再没有比让他活着更痛苦的惩罚了!”
闻言,男孩开始思考起来。
钟鸣又说了一句:
“小云,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男孩低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
“我是要亲手杀了他的......”
想到这一点,男孩转身朝马师爷走去,然后聚精会神地念诵道: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他缓缓抬起右手,眼睛里布满了泪光:“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这一剑,没有斩向对方的喉咙。
还是劈到了他的天灵盖。
钟鸣原本以为,以这孩子现在的力量,是不可能斩得开一位四境武夫的头骨的,所以当时给孩子说的是一剑直取喉咙。
但现在,他竟斩开了。
马师爷的脑袋从中间分成两半......
男孩咬着牙,脸瞬间就涨红了,汗水大滴大滴地落下,整个人颤抖的像是触了电一般。
一旁的钟鸣轻声说:
“孩子,想哭就哭,又何必撑着呢?”
小赵云一下瘫坐在地上,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再次像一个孩子一样地哭了起来。
...
两个时辰前,郡守府正门。
郡守陈林负手而立,静立不动,其左右两侧,各站着二十余名随从,个个腰背挺直,目光炯炯。
显然,他们正在恭候某人的到来。
郡守府门前,是一条特别宽阔的街道上,约五丈有余,平常人来人往,此时空无一人。
郡守并没有特意安排衙役去隔绝行人,但所有人自觉皆绕道而行,万万不敢有丝毫冒犯。
不多时,郡守缓缓抬头,只见头顶驶来一架飞舟,高至云端,所以看着只是一个小点,常人就算抬头望去,也不一定能注意到。
小点之下,有一个更小的点落下,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快,离的近些,方才看得清楚那是一个人!
离地面大概五十尺时,那人开始减速,然后平稳、匀速地从天上落到地面。
郡守深深鞠躬,其余人纷纷俯首跪地。
“见过大舅!”
郡守声落,其余人朗声道:
“见过老祖宗!!”
“哈哈哈,好!”
那是一位黑脸白发的魁梧老者,额间三道深纹如刀刻,眉骨高突压着有神的双眼,鼻直口方,下颌满布钢针似的白须,身穿玄色劲装,肩宽背厚,周身透着慑人的悍气。
面对这凌厉的气势,衙役中当场有一人被吓尿了,还有一人被吓吐了。
郡守眉头一皱,马师爷立即动手:
“该死的东西!”
两只手一抓便是两颗人头。
魁梧老者目不斜视,仿佛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张开双臂朝郡守陈林大步走去,朗笑声里满是熟稔:
“哈哈,小林子,五十年没见了,快跟大舅抱一个!”
陈林笑着迎上前,也张开双手,两个身形悬殊的大男人,此刻却像寻常亲戚般亲热相拥。
老者拍了拍他的背,松开时眼底满是笑意:“小子,这些年想不想大舅?”
谁能想到,这位在琵琶郡的顶尖战力,向来说一不二的的郡守大人,此时在这位魁梧老者面前,竟谦逊的如同一个孩童般。
这可不是亲情能够形成的!
陈林笑着点头,语气里满是真切:“没有一天敢不想啊!”
老者松开手,他本就比陈林高了半个头,此刻抬手搭上对方肩膀,指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拍了两下,力道里带着长辈对晚辈的熟稔与关切。
“咔嚓!”
这是陈林脚下的花岗岩碎裂的声音。
老者颔首,脸上露出几分满意:“嗯,你小子虽在这小地方安享清福,好在功夫没荒废,如今在六境里,倒也还算撑得起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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