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保换好衣裳,出来后问道:“先生,您要去城里?”
钟鸣摇了摇头:
“不了,下午有新课,吃过饭得提前备备课。”
“那好......”
冯三保转向彭居,眼底带着几分期待:“前辈,我们走吧!”
彭居却眨了眨眼,脸上满是疑惑。
冯三保恍然大悟,解释道:
“哦,是我忘了,您没去过城里,还不知道方向!”说着,他抬手朝一个方向指去,“前辈,我们要去的是广安城,大概就在这个方向,约六十里外!”
彭居顺着方向望去,广安城的面貌竟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这一幕,让钟鸣和冯三保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他们此时还不知道、也想象不到,有人的目光竟能望到六十里之外。
彭居未多言语,只伸手轻轻搭上冯三保的肩。下一秒,两人身影已消失在原地,转眼便出现在六十里外的广安城前。
钟鸣望着空荡荡的原地,脑中骤然跳出一个词——瞬间移动。
他定了定神,才转身回家。
饭后收拾妥当,便如常摊开课本,开始备起下午的新课。
《二年级下册》。
钟鸣翻了几页教材,很快发现一处不同:文中不再给每个字都标注拼音,只针对那些有代表性、需特殊记忆的字,才附带了注音。
比如『碧玉妆成一树高』中,唯独给‘妆’字注上了音,至于其它简单的,大部分孩子都是会了的。
以后的课堂会变得复杂些。
幼稚的东西,也将会越来越少。
当然,二年级的教材内容里,童真的言语仍占了大半。只是细心些便会发现,其中已有几篇文章,悄悄流露出了“遗憾的滋味”。
比如那篇《雪孩子》的故事。
虽然故事里说,被融化的雪孩子还在,并且已经飞上天空,变成一朵洁白无瑕、纯洁美丽的云朵。
但是,变成云朵的雪孩子还是他吗?
他去了那么远,我不就失去他了吗?
雪孩子的结局是美丽的,他为了救小兔子而被融化了,他成为了孩子的英雄。变成了美丽的云朵,也证明这一点......
只是,我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而在文学里加入遗憾,从来不是为了徒增伤感,而是文学真正走向成熟、完成自我成长的关键一步。
就像人正常地成长一样...
想到这里,钟鸣没忍住提前翻了教材。
《二年级下册》里没看到什么。
《三年级全册》,也没什么。
《四年级》,这里确实就有了。
是一篇短篇小说,叫作《麻雀》或者是《屠格列夫与麻雀》,作者显而易见正是俄国作家屠格列夫。
越往后的,就越有意思了。
对于钟鸣个人而言,在所有小学学过的现代文里,令他印象最深的一篇是列夫?托尔斯泰的《穷人》。
这篇文章,他曾经还会背诵。
现在不能了,但情节还记得很清楚。
能选入教材的文章,特别是他这一个版本,还是经系统挑选过,其合理性与质量,那肯定是没话说的。
自己只管放手去教就是。
钟鸣翻阅了教材之后,决定好了今天下午要上的内容,不是诗词文章,而是简单、也最复杂的内容——礼貌的交流。
读书人,应当温其如玉,与人交流时,应当让别人感觉如沐春风,不盛气凌人,舒适的而非尴尬的。
于是,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
这时冯三保和彭居还没有回来,毕竟做衣服、吃饭、玩耍都需要时间。
所以私塾内的大人,就一个张普跃。
上课前,钟鸣叫住他,笑着说:“小张啊,下午我打算教孩子们学些礼仪,你听这个没必要,回家该忙什么忙什么吧!”
张普跃眨了眨眼,有点意外地摆手:“先生,我不忙的!留下来听听也成,不碍事!”
钟鸣拍了拍他的肩:
“别把时间耗在这,没必要。”
见先生这么说,张普跃也不再坚持,点点头就原路返回了。
钟鸣特意让张普跃先回去,一来是教礼仪的内容,对他确实没什么必要听;二来是接下来要教的东西带着些孩子气,他总觉得身边没其他成年人在,自己教起来、孩子们学起来,都会更放得开些。
上课时,钟鸣半句没提接下来要教什么。
他打算要设计一场情景模拟,即什么都不告诉他们,让他们不知不觉陷入幻境中,再看看面对不同场景,小家伙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当孩子们全都坐好以后,这一场情景模拟便悄然开始了。
以下是王林的视角:
王林忽然一阵恍惚,再回神时,发现自己正背着布袋子走在上学的路上。
他心里犯嘀咕:“咦?我不是早就到私塾了吗?”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意识不但没有变得清醒,反倒更模糊了,他顿时只当是自己刚才走神了,没再多想。
走到私塾门口,他迎面撞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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