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夜风裹着湿冷的雾气,贴在林悦的后颈上,像一条冰冷的蛇。她蹲在云顶阁会所西侧的阴影里,指尖紧紧攥着陈默临走前塞给她的微型监听设备 —— 那是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黑色方块,侧面有个极细的拾音孔,陈默说 “能穿透五厘米厚的木门,续航四十分钟,够你用了”。刚才刘敏催她上车时,她谎称 “忘拿落在杂物间的钢笔”,趁众人不注意折了回来 —— 她必须听到真相,哪怕只有一句,也能让她彻底断了对陆宇的最后一丝幻想。
会所里的灯还亮着几盏,廊灯下的保镖正来回踱步,黑色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 “笃笃” 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悦的心跳上。她贴着墙根慢慢移动,连呼吸都调成了浅短的频率 —— 刚才从松鹤厅出来时,她特意记了保镖的换班时间,现在是八点四十二分,距离下一次换班还有八分钟,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杂物间的门虚掩着,里面还堆着白天看到的废弃桌椅,落灰的装饰画斜靠在墙角,刚好能挡住她的身影。林悦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透过门板的缝隙盯着松鹤厅的方向 —— 那扇朱红色木门紧闭着,廊灯的光在门面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还有五分钟。” 林悦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是母亲留下的旧表,表盘夜光漆已经有些褪色),将监听设备拿出来,撕掉背面的黏性贴纸,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杂物间的门,像只猫一样窜到松鹤厅的墙根下。
离门还有两米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保镖的说话声:“刚才好像看到个影子,去那边看看。” 林悦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地蜷缩在墙角的爬山虎丛里 —— 藤蔓的尖刺扎进她的手背,她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保镖拿着手电筒朝这边走来,光束在地面上扫来扫去,离她的脚只有不到半米。
“应该是猫吧,这地方荒郊野外的,哪来的人。” 另一个保镖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林董还在里面谈事,别大惊小怪的,赶紧巡逻完换班。” 两人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光束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悦瘫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手背的伤口渗出血珠,混着泥土,又疼又痒。她没时间处理伤口,撑着墙站起来,快步走到松鹤厅的门边,将微型监听设备贴在门板下方的缝隙处 —— 那里有个细微的凹槽,刚好能卡住设备,拾音孔对准包厢内部。
按下开机键的瞬间,设备发出 “滴” 的一声轻响,林悦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指尖死死按住设备,生怕它掉下来。包厢里的声音透过设备和门板,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先是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然后是林天雄那熟悉的、带着傲慢的声音:“陆宇,这次你做得很好,林悦那边的调查进度,老系统的漏洞细节,还有王健手里的备用线索,你全给我摸清了,这份情报的价值,比我预想的还高。”
“林董过奖了,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陆宇的声音传来,低沉得像蒙着一层纱,听不出情绪,却让林悦的心脏像被冰锥刺穿 —— 他真的在主动提供情报,不是被威胁,而是 “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 林天雄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你心里清楚,你做这些,不止是为了陆氏的复国资金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林悦那点心思?可惜啊,感情在利益面前,从来都不值一提 —— 你要是真对她有想法,等我彻底搞垮她,让她从林氏滚出去,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理,都随你。”
“我没有……” 陆宇的声音带着一丝辩解,却很快被林天雄打断:“有没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让我失望。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彻底搞垮林悦,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林悦的指尖开始发抖,监听设备在掌心硌得生疼,她却不敢移开 —— 她要听下去,听他们到底要怎么对她,怎么对母亲留下的林氏。
“第一步,就是智慧新城二期的材料。” 林天雄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阴谋的冷意,“我已经让盛达投资的人在钢筋和水泥里动手脚,下周政府质检时,肯定会查出问题。到时候,我们把责任全推给林悦,说她为了赶进度,故意使用不合格材料,让她背上‘失职’的罪名,政府项目组那边,自然会撤掉她的负责人资格。”
“那王健呢?他知道老系统的密钥存放点,要是他跟警方说实话……” 陆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
“王健?” 林天雄嗤笑一声,“我已经安排人‘请’他去国外‘休养’了,等他走了,林悦手里唯一的证人就没了。至于她妈妈苏婉的那份报告,你不是说她藏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吗?下周我会让人去‘借’出来,一把火烧了,让她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有。”
“还有她的养父母。” 林天雄补充道,声音里的狠戾让林悦浑身发冷,“我查过了,赵兰有心脏病,林国栋的腿不好,下周我会让人‘不小心’把他们‘送’进医院,到时候林悦既要处理项目危机,又要照顾家人,分身乏术,我们再趁机放出消息,说她挪用林氏资金给自己家人治病,让股东们罢免她,这样一来,林氏就彻底是我的了。”一步接一步的计划,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林悦的退路全堵死 —— 项目、证人、报告、家人、名誉,林天雄要的不是简单的打败她,而是让她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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