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的阳光斜斜照进调查中心,咖啡机研磨豆子的嗡鸣里,刘敏握着温热的拿铁杯,指节却泛着冷白。她靠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旁,视线越过楼下的车水马龙,落在掌心攥得发皱的监控照片上 —— 画面里的背影裹在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连帽衫里,兜帽压得极低,只露出一截线条紧绷的下颌,正弯腰钻进城郊 “东风五金厂” 的锈铁门。
那扇门刘敏太熟悉了。去年追查沈天雄藏炸药的仓库时,她曾和暗线队员绕着五金厂外围排查过三次 —— 那是座被查封三年的废弃厂房,院墙爬满枯死的爬山虎,铁门拴着锈迹斑斑的铁链,里面只有被雨水泡烂的纸箱、生满红锈的机床,连野猫都不愿靠近。可照片的时间戳清晰显示:上周六下午三点零二分,正是林悦随口问起 “陆宇在干嘛”,得到 “在家整理陆氏旧档案” 恢复的时刻。
这已经是第三次撞见异常。第一次是两周前的周五深夜,刘敏加完班打车回家,车子刚拐进老城区的 “窄巷”,就看见陆宇从巷尾那家没有招牌的咖啡馆出来。路灯在他脚下投出细长的影子,他戴着黑色医用口罩,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正和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低声交谈 —— 那男人的左手缺了根食指,刘敏在沈天雄残余势力的档案里见过这特征,是早年帮沈家洗钱的 “老鬼”。等她让司机停车想再看清楚,陆宇已经钻进一辆无牌出租车,车尾灯很快消失在巷口的浓雾里。
第二次是上周三凌晨一点半。刘敏帮陈默调取服务器夜间日志,偶然在集团对面 “24 小时便利蜂” 的监控里看到陆宇。他穿着常穿的深灰色夹克,手里拎着两瓶矿泉水,眼神警惕地扫过街道,然后快步走进对面的 “爬藤巷”—— 那条巷子里全是民国时期的老阁楼,最深处那栋爬满凌霄花的,三年前住过个叫 “刀疤强” 的黑帮成员,因涉嫌帮沈家转移赃款被抓,此后阁楼就一直空着,门窗上还贴着警方的封条,只是不知何时被人撕了个角。
“刘姐,陈老师催第三次了,邮件恢复的参数还等着您核对呢!” 实习生小周抱着一摞厚厚的服务器日志跑过来,额角沾着细汗,打断了刘敏的思绪。
刘敏慌忙把照片塞进风衣内袋,指尖触到冰凉的布料,才发现手心全是汗。她勉强扯出个笑:“马上来,刚跟安保队确认了下张薇那边的防护情况。” 转身走向工位时,她的目光不由自主扫过斜前方 —— 林悦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陆宇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份安防设备清单,正低头跟她说着什么,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像层温暖的滤镜,刺得刘敏眼睛发疼。
她太清楚林悦对陆宇的信任了。上次林悦感冒发烧,是陆宇顶着暴雨送药到她家楼下;智慧新城二期谈判陷入僵局,是陆宇熬夜做了三套备选方案;甚至林悦妈妈的忌日,也是陆宇提前订好白菊,陪她在陵园待了一下午。可那些异常的场景,像根细针,反复扎在刘敏心里 —— 如果陆宇真的没问题,为什么要去那些见不得光的地方?为什么要对林悦撒谎?
整个上午,刘敏都心神不宁。核对邮件恢复进度时,她把 “2023 年 6 月” 错看成 “2025 年 6 月”,差点删了关键的日志碎片;给暗线队员发消息时,又误把 “盯紧林天雄” 写成 “盯紧陆宇”,幸好及时撤回。直到午饭时,她看见陆宇把林悦餐盘里的香菜一根一根挑出来,动作自然又细心,林悦抬头冲他笑时,眼底的依赖藏都藏不住,刘敏才咬了咬牙 —— 不管是不是误会,她都得告诉林悦,哪怕会被当成挑拨,也不能让林悦蒙在鼓里。
下午两点十五分,林悦刚结束与民生信托的视频会议,摘下耳机揉了揉太阳穴,就听见敲门声。“进来。” 门推开,刘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攥着个白色文件袋,肩膀微微发僵,不像平时那样干脆利落。
“林小姐,能…… 能占用您十分钟吗?” 刘敏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眼神有些闪躲,“是关于…… 陆总监的事,可能跟案子有关,也可能只是我多心了。”
林悦愣了下,示意她坐下,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怎么了?是不是陆宇对接深蓝智能时出了问题?” 她下意识觉得是工作上的事,完全没往其他方向想。
刘敏接过水杯,指尖轻轻颤抖着,从文件袋里拿出三张打印纸和一张照片,摊在桌上:“不是工作的事…… 是我最近三次在非工作时间,看到陆总监去了些奇怪的地方,而且他跟您说的去向,和我看到的不一样。”
林悦的目光先落在那张照片上。背景里的锈铁门、枯死的爬山虎,她一眼就认出是东风五金厂 —— 去年她还在那附近发现过沈天雄藏的炸药半成品,后来警方把整个厂区都搜了一遍,确认除了垃圾什么都没有。“这是…… 上周六?”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轻轻划过照片里陆宇的连帽衫,“你确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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