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你的披风起球了 第143章 攻心为上

取经队伍越过通天河，行至一处山明水秀之地，名唤“栖云岭”。岭间云雾缭绕，仙气氤氲，竟不似凡间景象。

这日傍晚，队伍正在岭下歇脚，忽闻天际仙乐缥缈，霞光道道。一架由七彩灵鸟牵引的云辇缓缓降落，珠帘掀开，走下一名身着绯红霓裳的女子。

这女子容貌昳丽，眉目如画，周身仙气纯净，更奇特的是，她额间一点朱砂印记，竟与孙悟空当年大闹天宫时，与某位看守蟠桃园的仙子有过数面之缘的故人，有七八分相似。她手持一支赤玉笛，步履轻盈，来到唐僧面前，盈盈一拜。

“小仙朱绫，奉西王母法旨，特来助圣僧西行，渡一情劫，磨砺道心。”她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目光却似有似无地，飘向一旁正给苏晓晓递水的孙悟空。

猪八戒眼睛都看直了，捅了捅旁边的沙悟净：“乖乖，这仙子……真俊啊！”

沙悟净沉默不语，只是眼神更加幽深。

唐僧合十还礼：“阿弥陀佛，有劳仙子。只是贫僧师徒，恐不敢劳烦……”

“圣僧客气了。”朱绫仙子嫣然一笑，打断唐僧，目光终于明确地落在孙悟空身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熟稔，“这位……可是当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数百年不见，大圣风采依旧。”

孙悟空正将水囊塞子拧紧，闻言抬起头，火眼金睛在朱绫身上一扫，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这仙子的气息……太过“干净”了，干净得像是被人精心擦拭过，不留一丝尘埃，反而显得刻意。而且，她看他的眼神，那点所谓的“熟稔”和“惊喜”，也像是尺子量出来的一般标准。

“俺老孙不认识你。”他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不耐烦，将水囊塞到苏晓晓手里，“晓晓，喝口水。”

苏晓晓接过水囊，没有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女人的直觉，以及历经磨难后对危险的敏锐，让她瞬间绷紧了心弦。这位仙子，来者不善。尤其是她看孙悟空的眼神，看似惊喜，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

朱绫仙子对孙悟空的冷淡不以为意，反而向前一步，目光盈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大圣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蟠桃园外，若非大圣出手惊走了那巡值的雷公，小仙险些便要因疏忽职守受罚……这份情谊，小仙一直铭记于心。”她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支赤玉笛，姿态楚楚动人。

这番说辞，半真半假。当年确有其事，但不过是孙悟空大闹时顺手为之，他甚至不记得有这么个仙子的存在。此刻被提起，意在构建一种独特的、只存在于他们之间的“过往”。

孙悟空眉头皱得更紧，他完全不记得这号人物。但他能感觉到，身边苏晓晓的气息微微凝滞了一瞬。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苏晓晓放在膝上的手，指尖用力，带着安抚的意味。

“陈年旧事，提它作甚。”孙悟空语气更冷，“俺老孙不记得，便是没有。仙子请回吧，取经路艰苦，不适合仙子娇贵之躯。”

朱绫仙子眼圈微红，却强忍着不落下泪来，那模样我见犹怜：“大圣……小仙并非贪图安逸，实是奉旨而来，亦是……想报答当年恩情。小仙精通音律，可驱邪祟，亦可安抚心神，于路途必有所助益……”她说着，目光再次掠过苏晓晓，虽然只是一瞬，但那里面深藏的、一丝极淡的审视与比较，却被苏晓晓精准地捕捉到了。

灵山的手段……果然来了。不是硬碰硬，而是攻心。用一个看似无害、甚至带着“旧情”光环的仙子，来离间，来动摇，来在她和孙悟空之间，埋下猜忌的种子。

苏晓晓的心缓缓沉了下去，但她的背脊却挺得更直。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愤怒或不安，只是反手握紧了孙悟空的手，目光平静地回视着朱绫仙子，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想做什么。”

孙悟空感受到苏晓晓手心的微凉和那份沉默的坚定，心中那股烦躁瞬间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怒意。如来老儿，就知道你会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他不再看朱绫，直接对唐僧道：“师父，俺们上路吧。闲杂人等，不必理会。”

唐僧也看出些端倪，这仙子出现得突兀，言辞也颇为蹊跷，便点头道：“仙子好意，贫僧心领。只是前路自有定数，不敢劳动仙子大驾。”

朱绫仙子见孙悟空如此油盐不进，唐僧也下了逐客令，脸上那点委屈终于维持不住，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又化为泫然欲泣：“既如此……小仙告退。只是……望大圣保重，若有闲暇……小仙在栖云岭琼华宫，随时恭候大圣。”

她深深看了孙悟空一眼，那眼神复杂，掺杂着仰慕、幽怨和一丝不甘，这才转身登上云辇，在仙乐霞光中远去。

人虽走了，但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和那句“琼华宫随时恭候”，却像一根细刺，留在了空气里。

猪八戒咂咂嘴，有些遗憾：“猴哥，你也太不近人情了，那么漂亮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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