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人脚步极快,身形在人群中几个闪烁,便已挤出喧闹的广场,拐入了一条僻静小巷,仿佛只是偶然路过、不堪血腥而离去的普通看客。
但秦渺心中警铃大作!
指骨的悸动虽微弱,却绝非凡响!此物对精纯魔气、邪异之物或有反应,但这灰衣人身上并无明显魔气外泄,否则绝难逃过玄玉宗执刑队和周师兄的感知。
那为何指骨独独对他产生反应?
除非……此人身上怀有与指骨同源、或性质相近的异物!亦或者,他本身修炼了某种极其诡异、能完美隐匿魔气的功法?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绝不简单!
秦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悄然尾随而上。她将《玄冰凝心诀》运转到极致,气息收敛得如同路边石子,神识却如同最敏锐的触须,牢牢锁定着前方那个模糊的灰色背影。
灰衣人似乎颇为警惕,并未直接出城,而是在城内复杂的小巷中七拐八绕,时而驻足,似在观察是否有人跟踪。
秦渺凭借远超同阶的神识和《玄天化衍录》中记载的些许潜行匿迹的法门,始终远远吊着,未被察觉。
如此兜转了近半个时辰,那灰衣人似乎终于放下心来,加快脚步,径直朝着城西一片鱼龙混杂、被称为“三不管”地的棚户区走去。
此地区域建筑杂乱,人员成分复杂,多是散修、破落户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黑户聚集之地,连城卫都很少踏足,正是藏匿行踪的绝佳场所。
灰衣人闪身钻进一间不起眼的低矮瓦房,吱呀一声关上了木门。
秦渺并未立刻靠近,而是藏身于远处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那间瓦房。
房屋设有简单的隔绝禁制,能阻挡寻常修士的窥探,却难以完全阻挡秦渺那经过《玄天化衍录》和指骨淬炼的强横神识。
屋内并无他人,只有那灰衣人。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平平无奇、丢入人海便再难找出的中年男子的面孔,修为在筑基中期左右。
只见他走到屋内一角,挪开一个破旧的水缸,地面竟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极其微弱的、混杂着泥土和某种阴冷陈旧气息的味道弥漫出来。
灰衣人毫不犹豫,纵身跃入洞中。
地道?!
秦渺心中一凛。事情果然不简单!这绝非普通修士的居所!
她耐心等待了片刻,确认四周再无动静,屋内也再无他人气息后,才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至屋外。
仔细探查四周,确认并无其他埋伏或预警法阵后,她轻轻推开并未锁死的木门,闪身入内,反手将门掩上。
屋内陈设简单,布满灰尘,似乎久无人居。但那水缸被挪动的痕迹却是新的。
她来到地道口,神识向下探去。地道深邃,向下延伸,不知通向何处。那灰衣人的气息正在下方快速移动。
不能再等了!
秦渺略一沉吟,取出一张得自黑风涧妖狼材料换来的“敛息符”拍在身上,周身气息愈发晦涩难辨,随即也纵身跃入地道。
地道初时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但越往下越开阔,四壁皆是夯土,显得颇为古老,空气中那股阴冷陈旧的气息愈发浓郁。
追踪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隐隐传来微弱的说话声和……一种奇异的、仿佛无数细碎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嗡鸣声?
秦渺越发谨慎,将身形隐匿在通道拐角的阴影里,缓缓探出头去。
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石窟!
石窟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以各种惨白兽骨、甚至……人骨搭建而成的诡异祭坛!祭坛周围地面,刻画着无数扭曲、亵渎的符文,与荒谷那座魔阵颇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古老邪异!
祭坛上,悬浮着三枚拳头大小、不断搏动着的漆黑晶体,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恶能量。那奇异的嗡鸣声,正是由这三枚晶体发出!
而方才那名灰衣人,此刻正恭敬地跪在祭坛前,他身前,还站着一名浑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脸上带着一张惨白鬼面具的身影!此人气息幽深难测,竟给秦渺一种远超筑基期的压迫感!至少是假丹,甚至可能是金丹初期!
“属下已按计划,将‘饵料’送至指定地点,并未引起注意。”灰衣人恭敬禀报。
黑袍面具人发出沙哑难听的笑声,如同夜枭啼哭:“很好……玄玉宗的蠢货,以为杀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卒子,就能断了圣教的根基?可笑!”
他伸出手,枯瘦如柴的手指抚摸着那三枚搏动的黑色晶体,语气狂热:“‘魔种’已成,只待‘母体’就位……待到月蚀之夜,地脉阴气最盛之时,以此城生灵为祭,便可唤醒真正的……‘幽冥血幡’!届时,莫说这天衍城,便是整个东域,都将匍匐在我圣教脚下!哈哈哈哈!”
幽冥血幡!以全城生灵为祭!
秦渺听得心惊肉跳!这些魔修竟疯狂至此!他们的阴谋远未结束,甚至更加恶毒!那广场斩首,竟是他们故意抛出的弃子,为了掩盖真正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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