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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案纪实録 第85章 苍南皇帝

作者:汝南墨尘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30 04:37:30

1992年的温州苍南县,海风裹着鱼腥味掠过灵溪镇的石板路,街边的录像厅正放着周润发主演的《英雄本色》,枪声和台词透过破旧的音箱飘出来,引得一群半大孩子扒着门框往里瞅。人群里,一个身高近一米八的壮汉叼着烟,胳膊上的肌肉把的确良衬衫撑得紧绷——他就是徐海鸥,这时候还没人喊他“海鸥哥”,但灵溪镇的混混们都知道,这小子“能打”,是块混江湖的料。

温州这地方,90年代正是民营经济疯长的年月,打火机、皮鞋、低压电器从家庭作坊里冒出来,顺着瓯江漂向全国,甚至漂到海外。外人都说“温州人精明会做生意”,可在苍南、乐清这些地方,光有精明不够,还得有“手段”——那时候的托运站、农贸市场里,总藏着些靠拳头说话的人,徐海鸥,就是从这片热土与乱象里爬出来的“土皇帝”。

好多老温州人还记得,90年代初的街头巷尾,流传着两句顺口溜:“天生神力赛项羽,苍南灵犀称皇帝”。“灵犀”指的就是灵溪镇,而这“皇帝”,说的就是徐海鸥。现在问00后,没人知道这两句话的分量,可倒回二三十年,哪怕是菜市场卖菜的大妈,提起“徐海鸥”三个字,都得压低声音,生怕被他的人听见。这徐海鸥到底是个什么人?他又是怎么从一个晕船的渔民儿子,变成温州人人闻风丧胆的黑帮大哥的?

1961年4月,苍南县灵溪镇的海边渔村,一间低矮的木屋里,渔民徐老汉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了。徐家是世代渔民,靠海吃海,给孩子起名也按族谱来——到这一辈该带“允”字,于是这孩子被取名“徐允鸥”。

灵溪镇紧挨着东海,每天清晨,天还没亮,渔港里就飘着鱼腥味,渔船的马达声、渔民的号子声混在一起,是这里最寻常的晨曲。徐老汉和妻子就靠着一艘小渔船过日子,虽然挣的是辛苦钱,但在60年代,能顿顿吃上鱼,把几个孩子拉扯大,已经算不错了。徐老汉对徐允鸥寄予厚望,想着等孩子长大了,要么好好读书考大学,要么就跟自己学捕鱼,至少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可徐允鸥打小就不是个“安稳坯子”。上小学时,他就爱跟同学打架,书包里总藏着小石子,谁要是惹了他,准得挨一顿揍。老师找家长谈话,徐老汉拿着鸡毛掸子打他,可徐允鸥梗着脖子不认错,还说“是他先欺负我的”。到了初中,他更是变本加厉,逃课去海边摸鱼、去镇上的录像厅看电影,成绩一塌糊涂。

15岁那年,徐允鸥跟老师吵了一架,摔了课本就回了家,说“这学我不上了”。徐老汉气得直跺脚,骂他“没出息”,可徐允鸥主意已定,任凭父母怎么劝,就是不肯回学校。从那以后,他就成了灵溪镇街头的“闲散人员”,每天跟几个小混混凑在一起,在街边晃悠、抽烟、看录像。

那时候的温州,港台警匪片正流行,《英雄本色》《古惑仔》这类电影,成了徐允鸥和兄弟们的“精神食粮”。录像厅里,昏暗的灯光下,周润发饰演的“小马哥”拿着双枪扫射的镜头,让徐允鸥看得热血沸腾。他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把衬衫领口敞开,走路晃着肩膀,还跟兄弟们说“以后咱们也要当大哥,让别人都怕咱们”。

徐老汉看着儿子越来越“野”,心里急得慌。他怕儿子走上歪路,就想着让徐允鸥跟自己出海捕鱼,至少能学门手艺,收收心。1978年的夏天,徐允鸥第一次跟着父亲出海。那天清晨,小渔船驶出渔港,海风越来越大,船身开始剧烈摇晃。徐允鸥站在船头,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接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他晕船了。

那一天,徐允鸥吐得昏天黑地,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帮父亲捕鱼了。傍晚回到家,他躺在床上,心里又羞愧又不服气:“祖祖辈辈都是渔民,怎么就我晕船?”他翻来覆去想原因,突然盯着窗外飞过的一只海鸥,眼睛一亮:“是不是我这名字不好?徐允鸥,‘允鸥’跟‘晕呕’谐音,难怪我晕船!”

第二天一早,徐允鸥就跟父母说:“我要改名,以后叫徐海鸥。海鸥在海上飞,肯定不晕船!”徐老汉觉得这孩子胡闹,可架不住徐允鸥坚持,最后只好默认了。可改了名字,徐海鸥还是晕船——晕船跟名字没关系,跟他的体质有关。更重要的是,徐海鸥根本不是能踏踏实实捕鱼的人,他心里装的,是录像厅里那些“大哥梦”。

从那以后,徐海鸥再也没跟父亲出海。他依旧每天跟小混混们混在一起,有时候去码头打零工,搬搬运、送送货,挣了钱就去喝酒、看录像;有时候没活干,就跟兄弟们在街头“找事”——比如跟其他混混抢地盘、收保护费。那时候的他,虽然还没加入黑社会,但已经养成了暴力解决问题的习惯,而他的“资本”,就是那副魁梧的身材。

18岁的徐海鸥,身高已经有一米八,体重一百七八十斤,再加上他跟着镇上的老拳师练过几年南拳,力气比一般人大多了。有一次,他跟几个混混去邻镇“收保护费”,对方不肯给,还叫来十几个人对峙。徐海鸥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拳就把对方领头的打倒在地,其他人见他这么能打,吓得不敢上前。从那以后,“徐海鸥能打”的名声,就在灵溪镇的混混圈里传开了。

后来,徐海鸥还参加了温州市的举重比赛。比赛那天,他穿着背心,露出结实的胳膊,在举重台上,他一把举起了150公斤的杠铃,赢得了第三名。站在领奖台上,徐海鸥看着台下的掌声,心里更得意了——他觉得,靠力气和拳头,一定能在温州混出个名堂。

80年代末90年代初,温州的民营经济越来越红火,托运业、小商品市场、参茸市场都发展了起来。可这些行业里,也藏着不少“江湖规矩”——谁的拳头硬,谁就能垄断市场,挣大钱。徐海鸥看着别人靠“抢地盘”发了财,心里也痒痒的。他知道,光靠自己一个人,成不了大事,得找一群“兄弟”,一起干。

1992年4月11日,是徐海鸥31岁的生日。那天晚上,他在自己家里办了一场生日宴,邀请了20多个“兄弟”——这些人都是他这些年在社会上认识的混混,有跟他一起打零工的,有跟他一起练拳的,还有几个是从其他小帮派里“挖”过来的。

徐海鸥的家在灵溪镇的老街区,是一间两层的砖房。那天晚上,屋里的灯亮得通亮,桌上摆着温州特色的海鲜——梭子蟹、黄鱼、虾蛄,还有几瓶白酒、啤酒。兄弟们穿着花衬衫、牛仔裤,有的叼着烟,有的翘着二郎腿,划拳喝酒的声音此起彼伏,屋里满是江湖气。

酒过三巡,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站了起来——他就是陈日南。陈日南比徐海鸥小两岁,以前是另一个帮派的“军师”,脑子灵活,很会出主意。他端着酒杯,看着众人说:“兄弟们,咱们跟着海鸥哥这么多年,也打了不少架,挣了点小钱,可总这么散着干,成不了气候。现在温州的生意这么好,托运、参茸、海鲜,哪一行不挣钱?我看,咱们不如联合起来,推海鸥哥当大哥,一起做大事,以后咱们都是温州的‘大人物’!”

陈日南的话刚说完,屋里就炸开了锅。有人起哄:“好!我听海鸥哥的!”有人说:“对!一起干,挣大钱!”还有人担心:“要是被警察抓了怎么办?”徐海鸥看着兄弟们的反应,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他站起来,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往桌上一摔:“兄弟们,既然大家信得过我,我徐海鸥就当这个大哥!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的!谁要是敢欺负咱们兄弟,我第一个不答应!”

接着,徐海鸥当场任命:陈日南当“二哥”,负责出谋划策;叶鹏、许明普当“打手头目”,负责带兄弟们“办事”;还有几个人负责管理财务、联系生意。一个以徐海鸥为核心的犯罪集团,就这么在一场生日宴上诞生了。

这个集团的“根据地”,就是徐海鸥开的一家托运部。那时候的温州,托运业很火——小商品要运到全国各地,都得靠托运部。徐海鸥的托运部,表面上是正规生意,实际上却靠暴力垄断了灵溪镇的部分托运业务。比如,有商家想找其他托运部发货,徐海鸥的手下就会去“找麻烦”——要么砸了商家的货,要么威胁托运部的老板,让他们不敢接生意。久而久之,灵溪镇的不少商家,都只能找徐海鸥的托运部发货,而他则从中赚取高额的运费。

集团成立后,徐海鸥的胆子越来越大,势力也越来越大。他知道,要在温州站稳脚跟,光靠自己的兄弟们还不够,还得“打通关系”——也就是找“保护伞”。那时候,苍南县公安局纪委书记郭炳忠、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张宝爱,成了徐海鸥的“目标”。

徐海鸥经常请郭炳忠、张宝爱吃喝玩乐,送他们烟酒、海鲜,有时候还会送现金。有一次,郭炳忠家装修,徐海鸥直接派手下送去了几万块钱,还帮着找了装修队。张宝爱喜欢喝茶,徐海鸥就托人从福建买了上好的铁观音,送到他家。一来二去,郭炳忠和张宝爱就成了徐海鸥的“保护伞”——每当徐海鸥的托运部被查,或者有人举报他,郭炳忠和张宝爱就会出面“摆平”,要么让手下的人“放水”,要么把举报信压下来。

有了保护伞,徐海鸥更是肆无忌惮。他的集团不仅垄断托运业务,还开始涉足其他行业——比如海鲜市场、参茸市场。只要是能挣钱的生意,他都想插一脚,而手段只有一个:暴力。

1992年下半年,徐海鸥的集团出了一件事——他的两个手下,因为在福鼎县赌博,跟当地的混混起了冲突,被对方扣了下来。福鼎县属于福建省,离苍南很近,那时候福鼎的“福鼎肉片”还没火遍全国,但当地的混混也很“横”。

徐海鸥听说自己的兄弟被抓了,当场就火了:“敢动我的人?不想活了!”他立刻召集了20多个手下,每个人都拎着砍刀、钢管,坐着几辆面包车,直奔福鼎县。

到了福鼎,徐海鸥的人直接找到了当地混混的“据点”:一家小赌场。双方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对方领头的混混看着徐海鸥的人,嚣张地说:“你们是苍南来的?敢管我们福鼎的事?”徐海鸥没跟他废话,挥了挥手,手下的人就冲了上去。一时间,砍刀挥舞的声音、惨叫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混在一起。福鼎的混混没想到徐海鸥的人这么能打,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只好把徐海鸥的两个兄弟放了。

这件事之后,徐海鸥在福鼎也出了名。当地的混混听说“苍南的徐海鸥”来了,都吓得躲着走。徐海鸥趁机把自己的托运部开到了福鼎,垄断了福鼎到温州的部分托运业务。有时候,福鼎的商家想发货到温州,还得托人找徐海鸥“打招呼”,不然根本发不了货。

1992年底,徐海鸥把目光投向了苍南县的参茸市场。苍南县的参茸市场,是当时全国有名的参茸集散地,90年代初,东北人参、鹿茸的价格很高,做参茸生意的商家都赚了不少钱。而灵溪镇的参茸市场,更是苍南县的“黄金地带”——这里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交易量很大。

但这个市场,早就有“主人”了——那就是郑道兴的“冷冻厂帮”。郑道兴比徐海鸥大几岁,以前是苍南县冷冻厂的工人,后来拉了一群人,靠暴力垄断了参茸市场的部分生意,大家都叫他们“冷冻厂帮”。郑道兴也是个狠人,在参茸市场经营了好几年,手下有不少兄弟,商家们都不敢得罪他。

徐海鸥想在参茸市场分一杯羹,自然就跟郑道兴的冷冻厂帮对上了。1993年初,徐海鸥在参茸市场开了一家药品商行,专门卖人参、鹿茸。他的商行一开张,就用低价吸引客商,这让郑道兴很不满——徐海鸥的低价,抢了他的生意。

没过多久,矛盾就爆发了。1993年3月,一批东北人参运到了参茸市场,这批人参品质好,数量多,要是能拿到手,肯定能赚大钱。徐海鸥和郑道兴都想抢这批人参,谁也不肯让步。

郑道兴先下手,派手下把这批人参扣了下来,还放话说:“谁敢跟我抢,就别怪我不客气!”徐海鸥听说后,立刻召集了100多个手下,每个人都拿着砍刀、钢管,赶到参茸市场。郑道兴也不甘示弱,召集了80多个兄弟,在市场里跟徐海鸥的人对峙。

那天的参茸市场,到处都是人,砍刀、钢管在太阳下闪着光,客商们吓得纷纷关门,不敢出来。徐海鸥站在人群前面,对着郑道兴喊:“郑道兴,把人参交出来,不然今天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郑道兴也不含糊:“徐海鸥,这是我的地盘,你敢撒野?”

双方眼看就要打起来,苍南县的工商、公安部门赶来了。原来,有人怕出大事,偷偷报了警。官方人员在中间调解,劝双方各让一步。徐海鸥看着警方的人,心里知道,现在动手肯定会被抓,于是就借坡下驴,说:“既然官方出面,我就给个面子,但这批人参,我得要一半。”郑道兴也知道,徐海鸥的势力越来越大,自己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只好同意了。

这次冲突之后,郑道兴知道,自己不是徐海鸥的对手。他的冷冻厂帮,无论是人数还是战斗力,都比不上徐海鸥的集团。没过多久,郑道兴就带着手下,退出了参茸市场。徐海鸥顺利接管了整个市场,还成立了一家“参茸交易所”。

这家交易所,名义上是为了规范市场交易,实际上却是徐海鸥敛财的工具。他规定,所有在参茸市场做生意的商家,每个交易周期,都要给交易所上交每公斤两块钱的手续费。那时候的两块钱,可不是小数目——90年代初,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百块。而参茸交易,都是按吨算的,比如一个商家一个月交易10吨人参,就要交2万块钱的手续费。

商家们都不愿意交这笔钱,可谁也不敢反抗。有个商家私下抱怨了几句,说“这手续费比国家的税还高”,结果被徐海鸥的手下知道了。当天晚上,这个商家的商行就被砸了,人参、鹿茸撒了一地,商家还被打了一顿。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抱怨了,大家都私下里叫徐海鸥“地下税务局”——因为他收的钱,比国家收的税还多。

接管参茸市场后,徐海鸥的财富越来越多,势力也越来越大。在苍南县,几乎没人敢得罪他。老百姓之间流传着一句话:“苍南的县委书记,还没徐海鸥管用。”这句话虽然有点夸张,但也反映了徐海鸥当时的势力——他说的话,比官方的命令还好使。

有一次,徐海鸥的一个手下在福鼎县惹了祸,把人打伤了,福鼎县的公安部门要抓他。这个手下赶紧给徐海鸥打电话求助。徐海鸥只是给福鼎县的一个官员打了个电话,又请对方吃了一顿饭,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可见,徐海鸥的影响力,已经跨出了温州,到了福建的福鼎。

徐海鸥能在温州混这么久,靠的不仅是势力和保护伞,还有他的狠辣——他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狠。

1993年底,许氏集团的高管董明光,因为家里有事,急需用钱,就跟徐海鸥借了5万块钱。那时候的5万块,是一笔巨款。董明光本来想着,等家里的事解决了,就用工资慢慢还。可没想到,家里的事没解决,他又投资失败,钱亏光了,根本没钱还徐海鸥。

董明光只好跟徐海鸥求情,说:“海鸥哥,我现在实在没钱,能不能再宽限我几个月?”徐海鸥看着董明光,脸上没什么表情,说:“我徐海鸥的钱,不是那么好借的。你要是还不上,就别怪我不客气。”

董明光以为徐海鸥只是吓唬他,没想到,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徐海鸥派了两个手下,把董明光骗到了灵溪镇的一个废弃工厂。在工厂里,两个手下对着董明光一顿打,然后用砍刀把他砍死了。之后,陈日南赶来,处理了尸体和现场——他把董明光的尸体运到了海边,扔进了海里,还销毁了所有证据。

这件事在许氏集团内部传开后,所有人都吓得不敢说话。大家都知道,徐海鸥是个狠人,要是敢背叛他,或者欠他的钱还不上,下场就会跟董明光一样。

徐海鸥不仅对自己人狠,还根本不把法律放在眼里。1993年,他的托运部出了一件事——有个商家委托托运部,把一批价值10万块的小商品运到上海,结果徐海鸥的手下把这批货偷偷卖了,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商家找不到货,就去托运部问,徐海鸥的手下还耍赖,说“货丢了,跟我们没关系”。

商家没办法,只好把徐海鸥的托运部告上了法庭。庭审那天,徐海鸥亲自去了法院。在法庭上,证据确凿,法官当庭宣判,徐海鸥的托运部要赔偿商家10万块钱。徐海鸥听完判决,心里很生气——他觉得,一个小小的商家,居然敢告他,还让他赔钱,这是在打他的脸。

庭审结束后,商家和他的律师走出法院,准备回家。没想到,徐海鸥的十几个手下早就等在法院门口了。他们冲上去,对着商家和律师一顿打,打得两人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徐海鸥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还说:“敢告我?这就是下场!以后再敢多管闲事,就废了你们!”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得不敢上前。有人想报警,可一想到徐海鸥的势力,又把手机收了起来——大家都怕被徐海鸥报复。这件事之后,再也没人敢告徐海鸥了,哪怕他的托运部再坑人,商家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1994年底,苍南县马站镇新塘村,发生了一件事,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徐海鸥的势力有多大。新塘村有两个大姓——许氏和林氏,两姓之间因为土地纠纷,积怨已久。1994年12月,许氏和林氏因为一块宅基地,爆发了冲突。许氏的人少,打不过林氏,被林氏的人打伤了几个。

许氏的人知道,自己打不过林氏,就想到了徐海鸥——徐海鸥也是许氏宗族的人,而且是温州有名的“大哥”。他们赶紧给徐海鸥打电话,求他帮忙。

徐海鸥听说自己的宗族被欺负了,立刻答应下来。他召集了叶鹏、许明普两个得力手下,又联系了许氏宗族的100多个壮丁,每个人都拿着枪、砍刀、钢管,坐着十几辆轿车、面包车,浩浩荡荡地赶往新塘村。

那天的新塘村,到处都是徐海鸥的人,十几辆车停在村口,枪和砍刀的反光让人害怕。林氏的人看着这么大的阵仗,吓得不敢出门。徐海鸥的人在村里喊话:“林氏的人听着,赶紧把宅基地交出来,再赔礼道歉,不然就血洗你们林氏!”

马站镇派出所的民警听说后,赶紧赶到新塘村。派出所的所长看着徐海鸥的人,心里也怕,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对着徐海鸥说:“海鸥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不然我不好交代。”徐海鸥看着所长,冷笑了一声:“我的宗族被欺负了,我要是不撑腰,以后谁还敢认我这个许氏的人?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动手,但宅基地必须归许氏,林氏还得赔医药费。”

所长赶紧去跟林氏的人沟通,林氏的人知道,要是不答应,肯定会被徐海鸥的人打,只好同意了。这件事之后,新塘村的人都知道,有徐海鸥在,许氏宗族就是村里的“霸主”,谁也不敢惹。

徐海鸥的嚣张,早就引起了温州市政府的注意。1995年,当地政府发现,温州的黑帮势力越来越大,尤其是徐海鸥的许氏集团,已经严重危害了社会秩序和经济发展。于是,政府决定,对这些黑帮势力进行打击,而徐海鸥的许氏集团,就是第一个目标——“擒贼先擒王”,只要打掉徐海鸥,其他黑帮就好办了。

温州市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开始秘密调查徐海鸥的犯罪集团。专案组的民警不敢声张,怕被徐海鸥的保护伞发现。他们乔装成客商,在参茸市场、托运部收集证据;他们走访被徐海鸥欺负过的商家,记录下徐海鸥的罪行;他们还秘密监视徐海鸥和他的手下,掌握他们的行踪。

经过几个月的调查,专案组收集到了大量证据——包括徐海鸥垄断市场、暴力伤人、行贿保护伞等。1995年12月5日,温州市公安局召开了一场秘密会议,计划当天晚上对徐海鸥的犯罪集团进行统一抓捕,彻底粉碎许氏集团。

会议在温州市公安局的会议室举行,灯光昏暗,气氛严肃。苍南县公安局局长沈强站在台上,对着300多名民警说:“今晚的行动,关系到温州的治安,大家一定要保密,不能走漏风声。行动开始后,要迅速抓捕徐海鸥和他的骨干成员,不能让他们跑了!”接着,县政法委书记宣布了纪律:“泄密者就地免职,依法论处!”

可没想到,还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这个人就是苍南县公安局纪委书记郭炳忠。郭炳忠是徐海鸥的保护伞,他不想让徐海鸥被抓,因为徐海鸥倒了,他自己也会完蛋。

当天晚上7点,会议结束后,郭炳忠找了个借口,说“去厕所”,偷偷离开了会议室。他躲在走廊的角落里,给苍南县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张宝爱打了个电话:“宝爱,不好了,市局今晚要抓徐海鸥,你赶紧告诉他,让他快跑!”

张宝爱听说后,赶紧给徐海鸥打电话:“海鸥,市局今晚要抓你,你赶紧躲起来!”接着,张宝爱又给苍南县刑侦大队队长打电话——这个队长也是徐海鸥的“关系户”。张宝爱问:“今晚是不是要抓徐海鸥?”队长说:“张局放心,我不会让他被抓的。”张宝爱又给徐海鸥打电话:“你去刑侦大队躲一躲,那里安全。”

可徐海鸥心里清楚,刑侦大队是公安局的地方,去那里就是自投罗网。他挂了电话,赶紧收拾东西,想逃跑。可他不知道,温州市公安局早就盯上了郭炳忠和张宝爱——专案组的民警早就怀疑他们是保护伞,一直在监视他们的电话。

当市局知道郭炳忠和张宝爱泄密后,立刻决定:提前行动!300多名民警,分成十几个小组,分别赶往徐海鸥的家、托运部、药品商行,还有他手下骨干成员的住处。

徐海鸥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民警就冲进了他家。徐海鸥想反抗,可民警早有准备,一下子就把他按倒在地,戴上了手铐。徐海鸥看着民警,脸上满是不敢相信——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抓了。

虽然徐海鸥落网了,但因为泄密,还是有十几名许氏集团的骨干成员跑了,其中就包括集团的二号人物陈日南。陈日南听到风声后,从后门溜走,坐上车,逃往了外地。

但警方没有放弃。接下来的几年里,温州市公安局联合全国多地警方,对陈日南等逃犯进行追捕。1996年初,陈日南在广东省深圳市的一个出租屋里被抓;其他几名逃犯,也陆续在福建、浙江等地落网。至此,1992年成立的许氏犯罪集团,终于被彻底摧毁。

1997年,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徐海鸥犯罪集团进行了公开审判。那天的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挤满了人——有被徐海鸥欺负过的商家,有普通老百姓,还有媒体记者。大家都想看看,这个曾经的“苍南皇帝”,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法庭上,检察官宣读了徐海鸥的罪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抢劫罪、敲诈勒索罪、行贿罪……一共十几项罪名,每一项都证据确凿。徐海鸥站在被告席上,脸色苍白,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嚣张。

当法官宣判“被告人徐海鸥,数罪并罚,判处死刑”时,法庭里响起了掌声——老百姓们都觉得,这是徐海鸥应得的下场。其他几十名犯罪分子,也分别被判处死缓、无期徒刑和有期徒刑;为徐海鸥充当保护伞的郭炳忠、张宝爱等国家干部,也被判处了有期徒刑。

值得一提的是,许氏集团的“军师”陈日南,因为罪行严重,被判处无期徒刑。据办案民警说,审判的时候,装案卷的箱子就有5个,整份判决书有63页——这足以说明,徐海鸥的犯罪集团,犯下了多少罪恶。

徐海鸥被执行死刑后,温州市开始在全市范围内展开“扫黑行动”,肃清地下犯罪团伙。曾经跟徐海鸥抢地盘的郑道兴,也被警方抓获,他的冷冻厂帮被彻底摧毁;其他几个小帮派,也纷纷被打掉。

从那以后,温州的治安变好了,经济也发展得更快了。参茸市场里,商家们再也不用交“地下税”,可以安心做生意;托运部里,再也没有暴力垄断,商家们可以自由选择;老百姓们晚上出门,也不用怕被黑帮欺负了。

2004年,许氏集团最后一名在逃骨干成员董佳宇,在浙江省台州市被警方抓获。董佳宇隐姓埋名,在台州开了一家小卖部,以为能逃过法律的制裁,可最终还是被抓了。他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代价。

如今的温州,已经成为了全国有名的经济强市,小商品、皮鞋、低压电器走向了世界。很少有人知道,几十年前,这里曾经有一个叫徐海鸥的黑帮大哥,称霸一方,为非作歹。但那段历史,也提醒着人们:任何危害社会秩序、损害人民利益的黑恶势力,最终都会被法律制裁,都会被人民唾弃。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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