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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案纪实録 第68章 连环武装绑架案

作者:汝南墨尘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30 04:37:30

皖豫鲁苏连环武装绑架案纪实:阴影下的狩猎与终局

2000 年 12 月 15 日,河南周口西华县的冬日清晨,天还蒙着一层灰蓝,徐先生家的闹钟刚响过第三遍,厨房飘着红薯粥的香气 —— 这本该是寻常的上学日,直到那通电话刺破了平静。

“你儿子在我们手上,30 万赎金,少一分就撕票。”

听筒里的声音粗粝,带着说不清的地域口音,像砂纸蹭过徐先生的神经。他攥着电话的手猛地发颤,指尖冰凉,粥锅 “哐当” 一声砸在灶台上,滚烫的粥溅在脚背,他却没知觉 —— 儿子早上背着书包出门时,还笑着说 “爸,晚上给我带糖糕”,怎么会突然被绑?

电话挂了,忙音 “嘟嘟” 地响,徐先生盯着墙上儿子的三好学生奖状,脑子一片空白。没等他缓过神,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声音,这次多了几分狠戾:“别想着报警,我们盯着你呢,敢耍花样,你就等着收尸。”

徐先生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他知道,30 万对普通家庭是天文数字,但儿子的命更重要。可他也清楚,绑匪的话不能信 —— 真把钱给了,儿子未必能回来。他攥着电话的指节泛白,最终还是拨通了西华县公安局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警察同志,救救我儿子……”

一、初次交锋:田野里的枪战与失控的救赎

西华警方接警时,值班室的炉火正旺,案卷堆得老高。老刑警王建军刚啃完半个冷馒头,一听 “绑架”“持枪”,手里的馒头 “啪” 地掉在地上。“绑架无小案,尤其还可能有枪。” 他立刻召集队员,会议室的黑板上很快画满了路线图 —— 绑匪要徐先生晚上 7 点去城郊的废弃粮站交接,这是个三面环田、一面靠河的地方,易埋伏,也易逃脱。

“将计就计,先稳住绑匪,保证人质安全,交接时再动手。” 局长拍板,三名侦查员换上徐先生亲戚的旧衣服,揣着对讲机,混在徐先生的车里往粮站去。一路上,绑匪的电话没断过,一会让往东拐,一会让绕到河对岸,像是在试探。徐先生坐在副驾,眼睛通红,双手反复搓着大腿,嘴里念叨:“儿子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傍晚 7 点半,天全黑了,粮站的破铁门在寒风里吱呀响。侦查员小张缩在车后座,借着月光盯着粮站门口 —— 两个黑影靠在一辆无牌面包车上,手里似乎拎着什么,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就在徐先生要推门下车时,小张拽住他:“等信号,别冲动。”

可徐先生哪等得及?他看见面包车里隐约有个瘦小的身影,像极了儿子,瞬间红了眼。没等侦查员反应,他猛地推开车门,抱着装赎金的黑塑料袋就往黑影冲:“钱给你们,放了我儿子!”

“住手!” 小张急得低吼,可已经晚了。那两个黑影突然掏出枪,“砰” 的一声巨响,子弹擦着徐先生的耳边飞过,“咚” 地钉在粮站的砖墙上,溅起一串尘土。侦查员们瞬间卧倒,小张从腰后摸出手枪,枪口对准黑影,厉声喝道:“警察!不许动!”

另一个黑影没回话,举着霰弹枪就朝车的方向扣动扳机,“轰” 的一声,霰弹打在车玻璃上,碎片飞溅,徐先生的胳膊被划出血痕。老刑警李刚趁机绕到面包车侧面,想包抄后路,刚起身,腹部突然一阵剧痛 —— 他低头一看,鲜血正从棉衣的破口处往外涌,像开了闸的洪水。“老李!” 小张急得大喊,想冲过去救他,可黑影的手枪又响了,子弹打在他脚边的泥土里,溅起的泥点糊了他一脸。

徐先生趁机拉过儿子,死死护在怀里,儿子的脸吓得惨白,浑身发抖,嘴里还在哭:“爸,他们用枪指着我…… 我怕……” 李刚躺在地上,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伸手想去够掉在旁边的对讲机,却没力气了。队员们顾不上追绑匪,赶紧抬着李刚往车边跑,小张断后,一边开枪一边退,子弹打完了,他就捡起地上的砖头往黑影扔。

就这几秒的空隙,绑匪跳上面包车,油门一轰,发动机的轰鸣声在空旷的田野里炸开,车灯都没开,顺着田埂小路窜没影了。徐先生抱着儿子瘫在地上,儿子的哭声、李刚的呻吟、远处的警笛声混在一起,寒风卷着血腥味吹过来,小张站在原地,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嵌进肉里 —— 他眼睁睁看着绑匪跑了,还让战友受了伤。

二、嫌疑人浮出:武警转业的 “影子” 与缓期执行的同伙

这是新中国成立后,周口市第一起持枪绑架案。12 月 18 日,周口市公安局召开紧急会议,600 多名刑侦民警全部出动,把案发现场周边的 40 个乡镇翻了个底朝天。现场勘察时,技术人员在粮站墙角发现了一枚 9mm 手枪弹壳,弹壳上的纹路还清晰可见;电话录音里的口音经专家鉴定,锁定在周口淮阳、太康、鹿邑和商丘柘城的交界地带 —— 那是四省交界的 “三不管” 区域,小路纵横,藏人藏车都容易,连路灯都没几盏。

半个月里,民警们顶着寒风走访,鞋磨破了两双,脸冻得通红,走访了 10 万人次,光涉枪线索就记了上百条。直到 1 月中旬,一个叫韩磊的名字出现在案卷里。

韩磊,30 岁,武警转业,身高 1 米 85,体格壮得像头牛,胳膊上还有当年训练留下的疤。1995 年在云南买枪时被抓,判了一年缓期三年,等于没进过监狱。邻居说他是 “影子里的人”:半年没跟人说过一句话,买东西专挑凌晨三点的便利店,结账时头不抬,连收银员递零钱的手都不碰;他住的出租屋窗户钉着黑布,白天也拉着窗帘,快递从不留真名,都是让快递员放在楼下花坛里,取的时候还戴着口罩和帽子。

“这人反侦察意识太强了,像是受过专门训练。” 王建军盯着韩磊的照片,手指在案卷上敲了敲,“查他的社会关系,尤其是一起当过兵、或者有过贩枪史的人。”

没几天,另一个名字跳了出来 —— 周向阳,32 岁,周口本地人,1996 年也在云南买过枪,判了三年缓期四年,同样没服刑。更巧的是,他和韩磊曾在同一家宾馆打工:韩磊当保安,每天穿着制服在门口站着,眼神冷冰冰的,谁跟他说话都不理;周向阳当采买,每天早出晚归,手里总拿着个账本,记东西记得特别细。宾馆老板回忆,这俩人走得近,经常一起在宿舍喝酒,聊的都是 “怎么赚钱快”,有时候还会拿出几张看不清的照片,说是 “生意上的朋友”,语气神秘兮兮的。

“俩都有贩枪史,都在交界地带活动,还一起打过工,这伙人跑不了。” 王建军兴奋地拍了桌子,可没等他们布控,新的案情又爆了。

三、安徽砀山:168 万赎金与四次落空的交接

2001 年 1 月 5 日,周口县一中的古同学上学路上被绑,绑匪还是要 30 万赎金。警方调了 800 多人设卡,可绑匪像长了眼睛,多次改地点,最后把人质扔在漯河的路沟里,自己跑了。古同学说,绑匪有 4 个人,说话不是本地口音,有时候说普通话,带着点南方腔;把他关在一间农宅里,窗户钉死了,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墙角堆着发霉的稻草,晚上能听见老鼠 “吱吱” 的叫声。

两起案件太像了:都是绑架学生、都是 30 万赎金、都多次改交接地点、都有外地口音。警方决定并案,可韩磊和周向阳像人间蒸发了 —— 韩磊的出租屋空了,桌子上积了一层灰,抽屉里还留着几件旧衣服;周向阳的老家锁着门,亲戚说 “半年没见他回来过”,连过年都没露面。

案情停滞了大半年,直到 2001 年 9 月 28 日,安徽砀山的赵老板家,又陷入了同样的噩梦。

赵老板是做建筑的,在砀山算小有名气,可他向来低调,连车都开的是二手桑塔纳,平时穿的衣服都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9 月 28 日早上,他妻子看着女儿背着书包拐过街角,扎着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还笑着说 “妈,晚上我要吃红烧肉”,刚回到家收拾碗筷,赵老板的手机就响了。

“你女儿在我们手上,168 万赎金,今晚交,别报警。”

赵老板当时正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头靠在椅背上,想着上午要去工地催进度,一听这话,整个人从座椅上弹起来,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打女儿的电话,关机;打妻子的电话,妻子哭着说 “女儿学校老师刚打电话,说她没到校”。赵老板的手都在抖,他知道砀山最近不太平,可没想到会落在自己头上 —— 女儿才 14 岁,是他的命根子。

8 点整,砀山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张忠义刚到办公室,手里还拿着个烧饼,咬了一口没咽下去,赵老板就冲了进来,西装上沾着灰,头发乱得像鸡窝,抓住张忠义的胳膊就喊:“张队,救救我女儿,168 万我凑,我就是卖房子卖地,也凑给他们,只要她没事!”

张忠义赶紧让他坐下,递了杯热水,一边听他说情况,一边让队员通知上级。安徽省公安厅、宿州市公安局的人很快赶到,会议室的地图上,砀山的位置被红笔圈了起来 —— 这里是皖豫鲁苏四省交界,地形比周口还复杂,乡村公路纵横,没收费站,没交警,路边的树林又密,正是绑匪喜欢的 “安全区”。

“兵分四路:一路巡街查可疑车辆,尤其是无牌的面包车;一路访沿路居民,问问早上有没有见过陌生人和车;一路便衣开民用车辆,守在 310 国道和 101 省道;还有一路留在赵老板家,稳住他,教他怎么跟绑匪周旋,尽量套信息。” 张忠义部署完,又加了一句,“绑匪肯定有枪,所有人注意安全,记住,先保证人质,再谈抓捕,不能再出像周口那样的意外。”

晚上 8 点,绑匪又打电话,声音比之前更凶:“钱凑够了吗?别耍花样,我们盯着你呢。” 赵老板赶紧说 “凑够了,60 万,你看行不行”,讨价还价了半天,绑匪终于同意,让他往安徽萧县马井镇去,走乡村公路,别上国道。便衣民警开着 5 辆民用车辆,跟在赵老板的车后,保持着百米距离,车灯调暗,像幽灵一样跟在后面。夜色里,乡村公路坑坑洼洼,车灯照在路边的杨树上,影子忽明忽暗,风吹过树叶,“沙沙” 的声音像有人在暗处盯着。

赵老板到了马井镇,停在绑匪说的废弃砖窑厂门口,等了半个钟头,没见绑匪的影。他攥着手机的手全是汗,刚想给警方打电话,手机突然响了,还是那个声音:“你是不是报警了?我们看见有车跟着你!” 赵老板赶紧说 “没有,那是我亲戚的车,怕我一个人不安全”,可对方 “啪” 地挂了电话,再打就是关机。赵老板坐在车里,抱着装钱的袋子,眼泪掉在方向盘上,视线模糊 —— 他能想象到女儿在绑匪手里受了多少苦。

四、双节惊魂:涡河大堤上的呐喊与消失的绑匪

10 月 1 日,国庆节和中秋节撞在了一起。砀山的街头挂着红灯笼,家家户户飘着月饼香,孩子们在巷子里放鞭炮,笑声传得很远,可赵老板家冷冷清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妻子坐在沙发上哭,眼睛肿得像核桃,亲戚们围着桌子,没人说话,只有时钟 “滴答滴答” 地响,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赵老板盯着手机,眼睛熬得通红,布满血丝,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 他多希望绑匪再打电话,哪怕是要更多的钱,只要能知道女儿还活着。

下午 3 点,手机终于响了,铃声像救命稻草一样。绑匪让赵老板往淮北去,走老公路,到了淮北又改宿州,快到宿州又让掉头去绥西,最后让他去涡河大堤,说 “这次再耍花样,就等着收尸”。赵老板的车在乡村公路上跑了 4 个多小时,油箱都快空了,到涡河大堤时,天已经黑透了,月亮躲在云里,只有几颗星星亮着。

大堤上有风,吹得芦苇沙沙响,像有人在低声说话,远处的村子里传来狗叫,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心里发毛。赵老板和亲戚坐在车里,等了一个钟头,还是没动静。赵老板再也忍不住了,他怕绑匪又变卦,怕女儿出事,猛地推开车门,抱着钱袋子跳下车,对着大堤喊:“钱在这!60 万,一分不少!来拿啊!放了我女儿!我没报警!我真的没报警!”

他的声音在夜里传得很远,带着哭腔,嘶哑得像破锣,村子里的狗叫得更凶了,还有村民打开灯,探出头往大堤这边看。可他不知道,绑匪其实就躲在大堤下的芦苇丛里,手里拿着望远镜,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 他们听见狗叫,又看见村民开灯,以为是警察来了,赶紧爬起来,跑向藏在树林里的车,发动汽车,没开大灯,顺着小路窜没影了,连扬起的尘土都没敢停留。

赵老板喊到嗓子哑,最后瘫在地上,钱袋子摔在旁边,里面的现金撒了一地,红色的钞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亲戚赶紧把他扶起来,他看着满地的钱,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钱有什么用?女儿回不来了…… 我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五、跨省并案:机井里的尸体与红色面包车

案情陷入僵局时,张忠义提出了一个想法:“绑匪不可能只在砀山作案,他们肯定在其他地方也犯过案,扩大范围,跟周边省份的警方对接,查近一年的绑架案,肯定有线索。”

10 月 9 日,江苏丰县警方传来消息:5 月 22 日,丰县石油公司干部舒某的儿子被绑,当时孩子刚上小学四年级,早上背着书包出门,就没再回来。绑匪要 30 万赎金,交接路线跟砀山的案子几乎一样 —— 一会丰县,一会砀山,一会山东单县,把舒某折腾得够呛。最后绑匪没露面,舒某找了半个月,直到 6 月 30 日,萧县一个村民抽水浇地,在村子外边的机井里发现了孩子的尸体,孩子的手上还绑着绳子,脸上有淤青,像是被打过,身上的衣服还是出门时穿的那件,已经泡得发白。

“太像了,肯定是同一伙人!” 张忠义拿着丰县的案卷,手指着上面的记录,“你看,绑匪都是用手机打电话,打完就关机;交接地点都选在偏僻的乡村;都要 30 万赎金,这绝对不是巧合。”10 月 12 日,安徽、江苏警方在砀山开会,把两起案子并案。没几天,河南周口警方也来了 —— 他们从 1996 年到 2001 年,已经发生了 9 起绑架案,死 1 人,伤 1 人,勒索 78 万,其中一起还跟民警交过火,绑匪用的枪和弹壳,跟砀山、丰县的案子完全吻合。

11 起案子并案后,嫌疑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周向阳、韩磊,还有一个叫吴宝玉的 ——38 岁,退役武警,之前在鹿邑卖卤肉,味道不错,生意挺好,后来因为跟顾客吵架,把人打了,摊也关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只知道他去年回家盖了新房,花钱很大方,买了辆摩托车,还给妻子买了金镯子,问他钱哪来的,他只说 “在外边做买卖”。

“吴宝玉跟韩磊经常一起外出,去年俩人还一起去云南,肯定是同伙。” 周口警方的老刑警说,“这伙人有枪,有车,反侦察能力强,还懂电讯 —— 他们每次打电话都换手机卡,打完就扔,我们查不到源头,有时候还会故意干扰信号,让我们定位不了。”

就在警方排查吴宝玉的下落时,12 月 27 日,砀山又出事了 ——12 岁的女中学生小李在上学路上被绑,当时她奶奶送她到巷口,说 “再走两步就到学校了,奶奶回去做饭”,刚转身,就听见小李 “啊” 的一声叫,回头一看,一辆红色昌河面包车停在路边,两个男人把小李塞进车里,车 “嗖” 地一下就开跑了,奶奶追了几步,没追上,坐在地上哭着喊 “救人啊,有人绑架我孙女”。绑匪后来打电话,要 30 万赎金,说 “明天早上不交钱,就撕票”。

这次,警方学聪明了,没敢大张旗鼓,只派了便衣跟着小李的父亲,还让技术人员实时定位绑匪的电话。绑匪还是老套路,多次改地点,一会让往山东去,一会让往河南去,最后让小李的父亲把钱拴在河两岸的杨树上的绳子上,“钱拴好就走,别回头,我们会放了孩子”。小李的父亲照做了,把装着 30 万的袋子拴在绳子上,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绑匪等他走远,从树林里钻出来,把钱袋子拉到对岸,开车就跑,最后把小李扔在安徽和山东交界的路边,孩子吓得浑身发抖,冻得嘴唇发紫,说绑匪有 4 个人,开着一辆红色昌河面包车,说话有南方口音,还拿着枪,指着她的头说 “别说话,不然打死你”。

警方顺着红色面包车的线索查,没几天就接到报案:萧县祖楼镇的乡村公路上,有一辆红色昌河面包车被烧了,烧得只剩框架,黑乎乎的,冒着黑烟,周围的草都被烤焦了。技术人员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勘查,在车座底下发现了一枚弹壳,还查到了发动机号 —— 这辆车正是丰县的一辆被盗车辆,车主是个个体司机,姓刘,5 月份出门拉活,就没再回来,家人报了警,找了好几个月都没消息。直到 10 月份,山东单县杨楼镇一个村民在机井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鉴定,正是刘司机,他的脖子上有勒痕,是被勒死的,身上的钱和手机都没了。

“这伙人为了抢车,直接杀人!一点人性都没有!” 张忠义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查这辆车的所有行踪,肯定能找到更多线索,他们跑不了!”

六、终局:云南河口的枪战与中越界河的击毙

2002 年 1 月,警方锁定了团伙的二号人物邓永良 —— 郸城人,高中毕业,脑子活,是团伙的 “军师”,负责踩点和制定交接路线,之前在一家工厂上班,后来辞职了,没人知道他做什么营生。1 月 30 日,张忠义带着民警,开着山东牌照的民用车辆,在郸城的菜市场发现了邓永良 —— 他穿着黑色棉袄,手里拎着菜,开着一辆红色摩托车,看起来像个普通市民,还跟卖菜的阿姨砍价,笑得一脸和善。

“不能在这抓,人太多,他有枪,会伤到人。” 张忠义跟队员说,眼睛紧紧盯着邓永良,生怕他跑了。队员们分成两组,一组跟着邓永良,一组提前去前面的乡村公路埋伏,把车横在路中间,假装车坏了。邓永良没察觉,开着摩托车慢悠悠地往前走,还哼着小曲。

等他到了埋伏地点,队员们突然下车,大喊:“警察!不许动!” 邓永良吓了一跳,想加油门跑,可摩托车撞在埋伏的车上,“哐当” 一声,人仰车翻。没等他爬起来,队员们就冲上去,按住他的胳膊,把他塞进车里,他挣扎着喊 “你们凭什么抓我”,可没人理他 —— 队员们知道,这个人手上沾了不少血。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邓永良一开始还嘴硬,说自己是无辜的,直到张忠义拿出他跟周向阳、韩磊的通话记录,还有他在砀山踩点时拍的照片,照片上还有他的影子,他才垮了,头垂在胸前,声音沙哑:“我们有 6 个人,周向阳是头,韩磊、吴宝玉、张国强、陈峰,还有我…… 我们在河南、安徽、山东、江苏、河北、新疆都做过案子,一共 75 起,杀了 24 个人,抢了几百万…… 我们有枪,有手雷,都是从云南买的……”

邓永良还供出,周向阳在云南河口有个情妇,开了一家服装店,他在那藏了武器,还在当地结了婚,改了名字,想长期躲在那。河南警方立刻派人去云南,坐飞机赶过去,到服装店时,周向阳正在给顾客量衣服,笑容温和,手里拿着软尺,看起来像个老实的生意人。民警们没贸然行动,先在店外观察,确认是周向阳后,一个民警走进店里,假装买衣服,跟周向阳搭话,另一个民警在门口等着,准备配合。

“老板,这件衣服多少钱?” 民警问。周向阳笑着说:“180,你要的话给你便宜点。” 民警又问:“你是本地人吗?听口音不像啊。” 周向阳的笑容僵了一下,说:“我是周口的,来这做生意好几年了。” 民警趁机喊了一声:“周向阳!” 他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 “哎”,随后脸色大变,知道露馅了,猛地推开民警,拔腿就跑,从后门窜了出去,钻进了旁边的小巷。

民警们赶紧追出去,可小巷错综复杂,周向阳跑得太快,没影了。云南警方立刻布控,调动警力在河口的各个路口设卡,还发动村民帮忙留意。两天后,在河口的槟榔寨,民警发现了周向阳 —— 他从山上下来,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全是灰,想在公路上截车逃跑,可能是在山上待不下去了,没吃没喝,还冷。

民警陈凤祥开着警车巡逻,一看是周向阳,立刻急刹车,车 “吱呀” 一声停在路边,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周向阳看见警车,脸色瞬间惨白,拔腿就往山上跑,还从腰后掏出手枪,往后打了一枪,子弹擦着警车的玻璃飞过,“咚” 地打在树上。“周向阳!站住!” 陈凤祥大喊,带着队员们追上去,手里拿着枪,瞄准周向阳的腿 —— 他们想活捉周向阳,让他交代更多罪行。

周向阳没停,继续往山上跑,还回头又开了两枪,嘴里喊着 “别过来!过来我就扔手雷!” 陈凤祥没带枪(坐飞机不能带),只能一边追一边打电话求增援,声音都在抖 —— 他知道,这个人是头号通缉犯,手上有很多人命。

等增援到了,周向阳已经跑到了南溪河边,河对岸就是越南,他跳进河里,想游过去,河水冰凉,他却顾不上冷,拼命往对岸游。民警们在河边开枪,喊着 “放下武器!” 可周向阳不听,还回头开枪,子弹打在民警脚边的水里,溅起水花。眼看周向阳就要游到对岸,民警们没办法,只能瞄准他的要害,“砰” 的一声,周向阳中枪了,身体晃了一下,沉进水里,手里的枪也掉了。

民警们跳进河里,捞起周向阳的尸体,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枚手雷、一把五四式手枪、20 多发子弹,还有 20 多张匿名手机卡,每张卡都没用过几次 —— 他就是靠换手机卡躲避追踪的。

七、落幕:死刑与法治的沉思

周向阳死后,韩磊、吴宝玉、张国强、陈峰也先后落网。韩磊在家被抓时,民警们冲进屋里,他正拿着冲锋枪,想反抗,可民警们动作太快,没等他开枪就把他按住了,从他家里搜出了很多刑侦专业书籍,上面画满了批注,写着 “警方会查监控,要避开”“交接时要盯梢,防埋伏”“手机卡用完就扔,不能留痕迹”—— 他还在研究怎么跟警方对抗,可最终还是栽了。

吴宝玉和张国强躲在新疆奎屯的一家旅馆里,是邓永良供出来的,民警们大年三十晚上赶过去,没顾上吃年夜饭,在旅馆里埋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把他们抓了个正着,当时他们还在睡觉,身边放着枪。陈峰躲在陕西户县的情妇家,以为没人能找到他,可民警们顺着线索找过去,在他情妇家的衣柜里发现了他,他还想跳窗跑,可窗户被民警们守住了,只能束手就擒。

在周向阳安徽睢西的出租屋里,警方搜出了 AK47 冲锋枪 1 支、56 式步枪弹 136 发、51 式手枪弹 43 发、改装发令枪 2 把、气枪 1 支,还有迷彩服、交警反光马甲、假头套、匕首、矿石灯 —— 这些都是他们作案的工具,甚至还有人质用过的英语作业本和测试题,上面还有孩子的名字,看得民警们心里发酸。

2004 年 7 月,邓永良、韩磊、吴宝玉、张国强、陈峰在安徽宿州中级人民法院受审。法庭上,受害者家属们哭着陈述,有的拿着孩子的照片,有的拿着亲人的遗物,要求判处他们死刑。这几个人低着头,没什么表情,仿佛那些罪行跟他们没关系。最终,法院判决:他们犯绑架罪、抢劫罪、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行刑那天,砀山的阳光很烈,晒得人睁不开眼。赵老板、徐先生、舒某都来了,他们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刑车开过去,车窗外的玻璃漆黑,看不见里面的人。没人说话,只有舒某抹了抹眼泪 —— 他终于能给儿子一个交代了,儿子在天之灵,应该能安息了。

李小青律师在后来的访谈里说:“这伙人是我见过最专业、最残忍的犯罪团伙 —— 有‘军师’制定计划,有‘打手’负责暴力,有懂电讯的负责联络,还有严格的纪律,甚至研究刑侦知识,躲避警方追查。但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警方跨省联动,耗时 5 个多月,跑了十几个省份,终于把他们绳之以法,这是正义的胜利。”

这起案件,不仅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更暴露了当时跨省刑侦协作的短板,也推动了流动人口管理和出租屋监管的完善。如今,随着天网系统的普及、刑侦技术的进步,这样的恶性连环案件越来越少,但那些逝去的生命,永远提醒着我们: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而我们每个人,都要珍惜现在的和平与安全,因为这背后,是无数民警用汗水和鲜血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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