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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案纪实録 第104章 一双拖鞋

作者:汝南墨尘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30 04:37:30

2011 年 11 月的赣州,寒流来得比往年早。凌晨五点,天还没亮透,赣县区梅林镇的商业街静得只剩风声。

寒风卷着梧桐叶,在青石板路上打旋,偶尔撞上店铺的卷闸门,发出 “哐当” 一声轻响,又很快被吞没在浓稠的黑暗里。

“云路女装” 的卷闸门紧闭着。这是这条街上最不起眼的一家小店,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里,挂满了平价女装,门口的灯箱上,“全场 5 折” 的红色贴纸已经翘了边。店主江云路总是第一个开门,每天早上八点半,路过的街坊总能看见她弯腰擦玻璃的身影,扎着低马尾,穿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手上沾着肥皂水,却笑得很亮。

可今天,灯箱没亮,卷闸门也没开。

早上七点半,一辆摩托车停在店门口。骑车的男人叫李建军,是江云路的丈夫。他捏着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凌晨五点的未接来电。

他给江云路打了七通电话,都没人接。“这丫头,又熬夜整理货了?” 李建军嘴里念叨着,伸手去推卷闸门,指腹触到冰冷的金属时,却顿了一下 —— 卷闸门是从里面锁死的。

一种莫名的心慌顺着脊椎往上爬。他掏出备用钥匙,手抖得插了三次才插进锁孔。“咔嗒” 一声,锁开了。他猛地拉开卷闸门,一股混杂着灰尘和淡淡血腥味的冷空气涌了出来,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云路?江云路!” 他喊了两声,店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楼的货架摆得整整齐齐,昨天新到的毛衣还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收银台的抽屉没关,里面放着几张零钱和一本翻开的账本,钢笔还夹在页缝里 。

楼梯在店的最里面,木质的台阶被踩得发亮。李建军扶着扶手往上走,每走一步,楼梯就发出 “吱呀” 一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二楼的灯没开,只有晨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云路?” 他又喊了一声,声音已经有些发颤。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楼梯口的地板上。

一个熟悉的身影蜷缩在那里,穿着昨天穿的米色外套,牛仔裤褪到了膝盖处,头发散在脸上,遮住了表情。李建军的脑子 “嗡” 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冲过去,蹲下身想把人扶起来,手指刚碰到江云路的胳膊,就僵住了, 那胳膊凉得像冰。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商业街的宁静。

接到报警时,赣县区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李队长刚泡了杯热茶。杯子还没捂热,他就抓起外套往外冲,警车的警笛声在清晨的街道上撕开一道口子,往梅林镇赶。

“死者江云路,27 岁,江西赣州人,在梅林镇开女装店一年多,店是租的两层小楼,一楼营业,二楼居住。” 副驾驶的小王念着初步信息,“报警人是她丈夫李建军,早上七点半发现尸体,说现场没被翻动过。”

李队长皱着眉,看向窗外。梅林镇是赣县区的老镇,商业街虽然热闹,但大多是老房子,监控设施不全。

警车停在 “云路女装” 门口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街坊。有人踮着脚往里看,有人小声议论,还有大妈抹着眼泪:“云路这孩子多好啊,平时省吃俭用,怎么就遭了这种罪……”

技术人员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李队长戴上手套和鞋套,跟着法医老陈走进店里。

一楼的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 是江云路平时用的那款,很便宜的花香调。货架上的衣服摆得很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最里面的货架上,一件粉色外套掉在了地上,像是被人碰过。“小王,把这个拍下来,看看上面有没有指纹。” 李队长指了指那件外套。

走上二楼,光线更暗了。老陈已经蹲在尸体旁,打开了手电筒。光束下,江云路的脸露了出来。

眼睛闭着,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发紫,颈部有一圈深褐色的掐痕,指印清晰可见,像是被人用尽全力掐过。

“死因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颈部掐痕是致命伤,” 老陈的声音很沉,“你看这里,” 他指着掐痕的边缘,“有轻微的皮肤破损,应该是嫌疑人手指上有茧子,或者戴了戒指之类的东西。”

李队长的目光扫过尸体周围。江云路的右手边,摆着一双崭新的毛线拖鞋, 藏青色的,鞋面上绣着一朵小梅花,鞋底还没沾过灰尘,显然是没穿过的。拖鞋摆得很整齐,鞋尖朝着同一个方向,像是有人特意放在那里的。

“奇怪,” 李队长皱了皱眉,“如果是搏斗现场,拖鞋怎么会这么整齐?”

小王在一旁记录:“死者身上的衣服有撕扯痕迹,牛仔裤被褪至膝盖,初步怀疑有性侵行为,但需要尸检确认。”

李队长点点头,又看向不远处的一个纸箱。纸箱是装衣服的,里面放着江云路的手提包和钱包。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钱包,里面有几张百元钞,还有几十块零钱,加起来大概三百多块,硬币还在钱包的小格里,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去卧室看看。” 李队长站起身。

二楼的卧室很小,只有十几平米,一张双人床占了大半空间。被子没叠,瘫在床垫上,像是江云路早上起床后没来得及整理。床边摆着一张木质书桌,桌上堆着衣服、化妆品和几本杂志,两瓶没盖盖子的乳液还沾着指腹大小的痕迹,显然是刚用过不久。

“李队,你看这个。” 技术人员小张突然喊了一声。他蹲在书桌角,手里拿着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两盒安全套,都是同一个品牌,其中一盒已经被打开,少了一只。

李队长凑过去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记录下来,品牌、型号都要记清楚。”

就在这时,负责搜查卫生间的民警喊了起来:“李队!这里有发现!”

卫生间在卧室的隔壁,只有几平米大,里面摆着一个蹲便器。民警指着蹲便器里的水面,那里浮着一个白色的塑料包装袋,边缘有齿痕,显然是被撕开的。“这像是安全套的包装袋,您看。”

小张立刻过去,用镊子小心地把包装袋夹了出来,放进证物袋:“回去比对一下,看看和书桌那两盒是不是同一个牌子。”

李队长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狭小的空间,心里涌起一股疑惑:如果嫌疑人用了安全套,那安全套本身去哪了?是被带走了,还是藏在什么地方没找到?

“李队,卧室门后还有东西!” 小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卧室门后挂着一个橙色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小王打开袋子,里面全是现金。

一百的、五十的、二十的,甚至还有一块、一毛的零钱,用橡皮筋扎成了几捆。“初步数了一下,大概有八千多块。”

“八千多?” 李队长愣了一下。他想起街坊说的 “江云路省吃俭用”,这八千块,恐怕是她攒了很久的进货款。如果嫌疑人是为了钱,为什么放着这八千多块不拿,只动了钱包里的三百多?

“不对劲,” 李队长摸了摸下巴,“这现场太反常了,像是性侵,又不像;像是劫财,又没拿大额现金。小王,再仔细搜一遍,尤其是窗户、阳台这些地方,别放过任何痕迹。”

小张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本账本,里面记着江云路每天的收入和支出,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甚至几毛钱的支出都没落下。最后一笔记录是案发前一天晚上:“卖毛衣两件,收入 180 元;晚饭,15 元。”

“死者昨天晚上还在记账,” 李队长看着账本上娟秀的字迹,“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晚,具体时间得等尸检报告。”

老陈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尸体得运回局里做详细尸检,争取尽快确定死亡时间和是否有性侵行为。”

李队长点点头,又看向楼梯口的尸体。江云路的眼睛还闭着,像是只是睡着了。他想起街坊说的 “每天第一个开门”,心里一阵发酸。

这个才 27 岁的女人,大概永远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留在这个冬天的早晨。

“通知家属,让他们来局里做笔录。” 李队长对小王说,“另外,调取商业街附近的监控,虽然老房子多,但总有几个能用的,看看昨晚有没有可疑人员进出。”

走出 “云路女装” 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洒在街道上,驱散了一些寒意,可李队长的心里却沉甸甸的 ,这个看似简单的命案现场,藏着太多反常的痕迹,像是一个迷宫,刚走进去,就已经看不清方向。

赣州市公安局法医中心的解剖室里,温度低得让人打颤。江云路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需要检查的部位。老陈戴着口罩和手套,手里拿着解剖刀,眼神专注而严肃。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饭后两小时左右,” 老陈一边检查,一边对旁边记录的助手说,“胃内容物有米饭、青菜和少量鱼肉,消化程度中等,结合尸温、尸僵情况,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案发当晚 8 点半到 10 点半之间。”

助手点点头,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

老陈的目光落在江云路的颈部。掐痕呈环形,宽度约 3 厘米,边缘有不规则的皮肤破损,“嫌疑人应该是用双手掐住死者颈部,力度很大,导致气管和颈动脉受压,窒息死亡。你看这里,” 他指着掐痕的右侧,“有一个细小的凹陷,像是戒指留下的痕迹,可能嫌疑人手上戴了戒指。”

接下来是性侵排查。老陈仔细检查了江云路的衣物和身体,发现她的外套和内衣有撕扯痕迹,但身体没有生前遭受性侵的损伤。“取**分泌物样本,回去做 dNA 检测,看看有没有嫌疑人的痕迹。”

助手小心翼翼地取了样本,放进证物袋。

“另外,” 老陈突然停下动作,目光落在江云路的腹部,“你们看这里。” 他用手指轻轻按压腹部,“死者可能怀孕了,需要做进一步检查确认。”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如果江云路怀孕了,那这起案子就是一尸两命, 嫌疑人的残忍程度,又多了一层。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老陈做了详细的解剖。当检测结果出来时,他拿着报告,脸色更加沉重:“死者确实怀孕了,大概两个月左右。另外,**分泌物里没有检出精液成分,也没有发现嫌疑人的 dNA,也就是说,死者没有生前遭受性侵。”

“那现场的安全套和包装袋是怎么回事?” 助手疑惑地问。

老陈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有可能是嫌疑人在死者死后,对尸体进行了侮辱,并且使用了安全套。安全套应该是死者书桌上的那盒,嫌疑人用完后带走了,只留下了包装袋。”

这个结论让解剖室里的气氛更加压抑。死后侮辱尸体,还特意使用安全套。

嫌疑人不仅残忍,还具备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更关键的是,技术人员在江云路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微量的皮肤组织和血液残留。“提取 dNA 样本,和现场烟头上的 dNA 比对一下。” 老陈对助手说。

之前勘查现场时,技术人员在二楼的窗台上发现了一个烟头。

是某个品牌的香烟,烟蒂上有咬过的痕迹,应该是嫌疑人留下的。

很快,dNA 比对结果出来了:江云路指甲缝里的生物检材,和烟头上的 dNA 属于同一个男性。“这应该就是嫌疑人的 dNA,” 老陈拿着报告,“另外,我们在死者的颈部皮肤组织里,还发现了另一份男性的 dNA~ 和指甲缝里的不是同一个人。”

“两份不同的男性 dNA?” 助手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意味着什么?”

老陈摇了摇头:“不好说。有可能是案发前,死者接触过其他男性,也有可能…… 现场还有第二个人。但目前没有更多线索,只能先把这两份 dNA 录入数据库,看看能不能比对到嫌疑人。”

李队长接到老陈的电话时,正在办公室里看监控录像。商业街附近的监控大多是私人店铺装的,像素不高,而且有不少盲区。他盯着屏幕,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眼睛都快花了,也没发现可疑人员。

“李队,尸检报告出来了,” 老陈的声音在电话里很清晰,“死者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死亡时间昨晚 8 点半到 10 点半,怀孕两个月,一尸两命。另外,死者没有生前性侵,是死后被侮辱,现场的安全套包装袋就是嫌疑人留下的。还有,死者指甲缝里有一份男性 dNA,颈部有另一份男性 dNA,都不是她丈夫的。”

“两份 dNA?” 李队长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烟头的 dNA 和指甲缝里的对得上吗?”

“对得上,是同一个人。颈部的那份还没找到匹配的。”

“好,我知道了。” 李队长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两份不同的男性 dNA,反常的现场痕迹,消失的安全套和金项链、手机 —— 这个案子像是一团乱麻,每解开一根,就会出现更多的线头。

“李队,家属来了,在会议室等着做笔录。” 小王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水。

李队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警服:“走,去看看。”

会议室里,李建军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他的父母坐在旁边,老太太一直在抹眼泪,老爷子则皱着眉,不停地叹气。

“李建军,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配合。” 李队长坐在他对面,语气尽量温和,“案发当晚,你在哪里?有没有人能证明?”

李建军抬起头,声音沙哑:“我…… 我在我爸妈家。我和云路最近有点矛盾,没住在一起,周末才会去店里看她。昨晚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没接,我以为她睡着了,就没再打。”

“矛盾?什么矛盾?” 李队长追问。

李建军的肩膀垮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们结婚五年了,一直没孩子,之前因为这事吵过几次。后来云路说想专心开店,我不同意,就有点冷战…… 不过,”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哽咽,“她前段时间告诉我,她怀孕了,我们本来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就好好过日子的……”

这句话让李队长心里一沉。如果江云路怀孕了,李建军作为丈夫,按理说应该很关心她,可他却在案发当晚没去店里 , 这一点,多少有些反常。

“你最后一次见江云路是什么时候?”

“上周六,我带孩子去店里看她,” 李建军的声音更低了,“孩子才三岁,平时跟我爸妈住,那天云路还抱着孩子,说等忙完这阵,就接孩子去店里住……”

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捂住脸哭了起来。老太太也跟着哭,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压抑。

李队长等他平复了一会儿,又问:“江云路平时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特别的人?比如网友、顾客,或者有矛盾的人?”

李建军摇了摇头:“她平时很少跟我说这些,就说开店挺累的,偶尔会提一两个老顾客。对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她之前说过,有个网友经常找她聊天,还威胁过她,让她别跟其他人来往,我让她别理那人,她也没多说。”

“那个网友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李队长立刻追问。

“不知道,她没说,” 李建军皱着眉,“我当时没在意,以为就是普通网友吵架……”

从会议室出来,李队长让小王去查江云路的社交账号和通话记录:“重点查那个威胁过她的网友,另外,核实一下李建军案发当晚的行踪,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父母家。”

小王点点头,转身去办了。

李队长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夕阳西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可他的心里却一片冰凉。一尸两命,两份男性 dNA,还有一个神秘的网友。

江云路的电脑被运回了公安局。技术人员小张花了几个小时,恢复了她的社交账号数据。江云路用的是一个很老的社交软件,账号里加了八十多个好友,大多是男性,地域显示都是赣州本地。

“李队,你看这个。” 小张指着其中一个好友,网名叫 “齐天大圣”,头像是一张孙悟空的卡通图,“这个账号和江云路的聊天记录最多,而且有很多威胁的内容。”

李队长凑过去看屏幕。聊天记录从半年前开始,一开始还算正常,大多是聊日常和衣服,“齐天大圣” 偶尔会问江云路店里的新款,还买过几件衣服。可从三个月前开始,聊天内容变得越来越暧昧,甚至有些偏执。

“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是不是在跟别的男人聊天?”“我告诉你,江云路,你只能跟我一个人好,不然我饶不了你。”“你必须跟那个叫张元凯的断了联系,我看到你们聊天了,再跟他来往,我就去你店里找你!”

最后一条消息,是案发前一天晚上发的:“你要是不听我的,总有一天会后悔。”

“这个‘齐天大圣’很可疑,” 李队长指着屏幕,“查一下他的真实身份,还有那个叫张元凯的人,也一起查。”

小张点点头,立刻开始追踪 Ip 地址和账号信息。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 “齐天大圣” 的真实身份:“李队,‘齐天大圣’叫王新宇,27 岁,赣州本地人,在市财政局上班,住址在章贡区的一个小区。”

“张元凯呢?”

“张元凯,27 岁,南康区一家电子厂的工人,住在工厂宿舍。他和江云路的通话记录很多,最近一次通话是案发当晚 7 点 15 分,持续了 3 分钟。”

李队长立刻安排人手:“小王,你带两个人去财政局,找王新宇了解情况;我带一组人去南康区,找张元凯。记住,先别打草惊蛇,先了解情况。”

小王领了命,很快就带着人出发了。李队长则带着另一组人,开车往南康区赶。

赣州的冬天,下午四点多就开始天黑。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城市变成了郊区,路边的农田里覆盖着一层薄霜,远处的山隐在灰蒙蒙的雾气里。李队长看着窗外,心里琢磨着:王新宇和张元凯,这两个人都和江云路有联系,而且都出现在关键时间点。

他们会不会和案子有关?

另一边,小王已经到了赣州市财政局。他找到王新宇的办公室时,王新宇正在电脑前打字,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不像会威胁人的样子。

“王新宇,我们是赣县区公安局的,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 小王亮出证件。

王新宇看到警察,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警察同志,找我有事吗?我好像没犯什么事吧?”

“我们在调查一起命案,死者是江云路,你认识她吗?” 小王开门见山。

听到 “江云路” 三个字,王新宇的手指顿了一下,放在键盘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认识…… 她是开服装店的,我在她店里买过衣服,偶尔会聊几句。”

“只是偶尔聊几句?” 小王拿出手机,调出 “齐天大圣” 和江云路的聊天记录,“这个‘齐天大圣’,是你吧?你威胁过江云路,让她跟其他男人断了联系,还说要去她店里找她, 这些都是你说的?”

王新宇的脸瞬间白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才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是我…… 但我就是跟她开玩笑,没真要干什么。我喜欢她,想让她跟我在一起,所以才说那些话吓唬她。”

“喜欢她?” 小王皱了皱眉,“你知道她结婚了吗?还有孩子?”

“知道……” 王新宇的声音更低了,“但我觉得她过得不幸福,她跟我说过,和她丈夫经常吵架。我以为…… 我以为我能给她幸福。”

“案发当晚,也就是 11 月 16 号晚上,你在哪里?做了什么?有没有人能证明?” 小王追问。

王新宇抬起头,眼神有些躲闪:“我…… 我在家,一个人待着,没出去过。没人能证明……”

“一个人待着?” 小王盯着他的眼睛,“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人跟你联系过,或者你出去买过东西?”

王新宇的手指在桌子底下搓来搓去,沉默了一会儿,才摇摇头:“没有,我那天晚上心情不好,在家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了。”

就在这时,小王注意到王新宇的脖子上,有两道浅浅的抓痕。

像是被人用指甲抓的,痕迹还很新鲜,大概一两天前留下的。“你脖子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 小王指着他的脖子。

王新宇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脖子,眼神更加慌乱:“没…… 没什么,不小心被猫抓的。”

“猫抓的?” 小王显然不信,“你家有猫吗?是什么品种的猫,能抓出这么整齐的两道痕?”

王新宇被问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小王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说:“王新宇,麻烦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配合我们做个笔录,再提取一下你的 dNA 样本。”

王新宇的身体晃了一下,像是没站稳:“dNA 样本?警察同志,我真的没干什么,你们别冤枉我……”

“是不是冤枉你,等调查清楚就知道了。” 小王不再跟他废话,示意身边的民警,“带他走。”

当王新宇被带上警车时,他还在不停地辩解:“我真的没杀人,我就是喜欢她,你们相信我……”

小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没底。这个王新宇,有动机(喜欢江云路,威胁过她),有疑点(脖子上的抓痕,案发当晚无不在场证明),而且聊天记录里的偏执,也符合凶手的心理特征,可他真的是凶手吗?

另一边,李队长已经到了南康区的那家电子厂。工厂位于郊区,周围是一片农田,厂房很大,门口有保安值守。李队长找到厂长,说明来意后,厂长立刻让人去叫张元凯。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跟着保安走了过来。他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体态偏瘦,脸上带着几分疲惫,手上有不少老茧 —— 这就是张元凯。

“张元凯,我们是赣县区公安局的,想找你了解一下江云路的情况。” 李队长亮出证件。

张元凯听到 “江云路” 三个字,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江云路?我认识,她是开服装店的,我在她那里买过衣服。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她死了,16 号晚上在她的店里遇害了。” 李队长看着他的反应。

张元凯的眼睛猛地睁大,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死了?怎么会…… 她怎么会死呢?”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真的很意外。

“16 号晚上 7 点 15 分,江云路给你打了电话,你们聊了什么?” 李队长问。

张元凯低下头,搓了搓手:“她…… 她打电话催我还钱。我之前因为赌钱,借了她一些钱,大概有一万多吧。她催了我好几次,那天晚上又打电话来,我跟她说我暂时没钱,等发了工资再还她。”

“你借了她一万多?” 李队长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要借这么多钱?她为什么愿意借给你?”

张元凯的头垂得更低了:“我…… 我赌钱输了,欠了别人的钱,没办法才找她借的。她人挺好的,我说我会还她,她就借了……”

“案发当晚,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李队长继续问。

“我在工厂宿舍,” 张元凯立刻回答,“那天晚上我下了班,就去工厂的浴室洗澡,洗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洗完澡就回宿舍睡觉了。我们宿舍的人都能证明,还有浴室的门卫,他也看到我了。”

“洗澡洗了两个多小时?” 李队长的眉头皱了起来,“一个男人,洗澡需要这么久吗?”

张元凯的眼神闪了一下:“我…… 我那天有点累,在浴室里泡了一会儿,所以时间长了点。不信你们可以问门卫和我宿舍的人。”

李队长点点头:“我们会核实的。另外,你和江云路除了借钱,还有其他关系吗?比如,有没有暧昧关系?”

张元凯立刻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借她钱,没别的关系!她结婚了,我怎么会跟她有暧昧关系呢?” 他的语气很坚决,像是在极力撇清什么。

李队长看着他,没再追问:“麻烦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做个笔录,再提取一下 dNA 样本。”

张元凯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就点头:“好,我配合你们。”

当李队长带着张元凯回到赣县区公安局时,小王也带着王新宇回来了。两个嫌疑人被分别带到了审讯室,dNA 样本也送到了技术科。

李队长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夜色。审讯室的灯还亮着,小王和其他民警正在轮流审讯王新宇和张元凯。他心里清楚,现在最关键的,就是 dNA 比对结果, 如果其中一个人的 dNA 和现场的匹配,那案子就有了突破。

可他没想到,接下来的结果,会让整个案子陷入更深的迷雾。

第二天早上,技术科的小张拿着 dNA 比对报告,匆匆走进李队长的办公室。他的脸色很难看,显然是结果不太理想。

“李队,比对结果出来了。” 小张把报告放在桌上,“王新宇的 dNA,和现场烟头上的、死者指甲缝里的 dNA 都对不上;张元凯的 dNA,和死者颈部的那份 dNA 对得上,但和指甲缝里的不是同一个人。”

“什么?” 李队长拿起报告,飞快地看了一遍,“张元凯的 dNA 和死者颈部的对得上?那指甲缝里的是谁的?”

“还不知道,数据库里没有匹配的。” 小张摇了摇头,“另外,我们查了王新宇脖子上的抓痕,不是猫抓的,是人为抓的,但抓痕里的皮肤组织 dNA,和江云路的也对不上。

也就是说,不是江云路抓的。”

这个结果让李队长的心情沉到了谷底。王新宇有威胁行为,却没有 dNA 匹配;张元凯有 dNA 在死者颈部,却不是指甲缝里的嫌疑人 dNA。

这两个人,到底和案子是什么关系?

“审讯怎么样了?” 李队长问。

“王新宇还是说自己没杀人,脖子上的抓痕是他跟一个女网友约会时,被女网友抓的,他怕我们问起,才说是猫抓的。” 小张回答,“张元凯还是坚持自己案发当晚在洗澡,没去过江云路的店,他说死者颈部的 dNA,可能是之前跟江云路见面时,不小心留下的。”

“不小心留下的?” 李队长皱着眉,“他们之前见过面?”

“张元凯说,大概一周前,他去江云路的店里还钱,聊了一会儿,可能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脖子,但他坚决否认有暧昧关系,更别说杀人了。”

李队长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的情况是,两个最可疑的人,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是凶手。那指甲缝里的 dNA 到底是谁的?嫌疑人到底是谁?

“对了,李队,” 小张突然想起什么,“我们查了李建军的行踪,他说案发当晚在父母家,但我们调了他父母家小区的监控,发现他 16 号晚上 7 点多的时候,骑着摩托车出去了,直到 10 点半左右才回来。”

“出去了?” 李队长立刻坐直身体,“他去哪里了?监控有没有拍到他的去向?”

“监控只拍到他出了小区,没拍到他去了哪里。他父母说,他们以为李建军一直在房间里睡觉,没注意他出去了。” 小张回答。

这个消息让李队长眼前一亮。李建军之前说自己案发当晚一直在父母家,现在看来,他在说谎。

他出去的时间,正好是江云路的死亡时间(8 点半到 10 点半),他会不会去了江云路的店?

“立刻传讯李建军!” 李队长站起身,“问他 16 号晚上出去干什么了,去哪里了!”

李建军很快就被带到了公安局。当他听到警方说,监控拍到他案发当晚出去过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李建军,你不是说你当晚一直在父母家吗?为什么监控拍到你 7 点多出去了,10 点半才回来?” 李队长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严肃。

李建军的身体晃了一下,双手攥紧,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我…… 我出去散步了。”

“散步?” 李队长冷笑一声,“散步需要三个多小时?你去哪里散步了?”

“就在附近的河边……” 李建军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躲闪。

“河边?哪个河边?有没有人看到你?” 李队长追问。

李建军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我…… 我其实是去了云路的店附近。我跟她最近矛盾多,我担心她跟别的男人来往,所以就想去看看……”

“去了她的店附近?” 李队长皱着眉,“你有没有进去?有没有看到什么?”

“没有!我没进去!” 李建军立刻摇头,“我到了店门口,看到卷闸门关着,以为她已经睡了,就没进去,在附近待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我怕你们误会,才没说的……”

“待了一会儿?待了三个多小时?” 李队长显然不信,“你在店门口待了三个多小时?为什么?”

李建军的眼泪流了下来:“我…… 我就是想多陪陪她,哪怕只是在门口待着。我知道我之前对她不好,我想弥补她,可我没想到…… 没想到她会出事……”

他哭得很伤心,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可李队长还是觉得不对劲, 如果只是在门口待着,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不直接说?

“我们提取一下你的 dNA 样本,” 李队长说,“只要你没做过,就不怕我们查。”

李建军没有反抗,任由技术人员提取了他的 dNA。

然而,dNA 比对结果再次让李队长失望, 李建军的 dNA,和现场的两份男性 dNA 都对不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队长看着报告,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三个可疑的人,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凶手;两份男性 dNA,一份来自张元凯,一份来自不明人员。

这个案子,像是走进了死胡同。

专案组的会议开了整整一个下午。所有人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有人认为王新宇虽然没有 dNA 匹配,但有威胁行为,可能是雇凶杀人;有人认为张元凯有 dNA 在死者颈部,肯定和案子有关,只是他在隐瞒什么;还有人认为李建军在说谎,可能他就是凶手,只是销毁了证据。

但这些都只是推测,没有实际证据支持。

“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 李队长看着案发现场的照片,喃喃自语。照片里,江云路躺在楼梯口,旁边摆着那双崭新的拖鞋;卧室里,橙色塑料袋里的现金堆得整整齐齐;卫生间里,安全套的包装袋浮在蹲便器里……

“拖鞋!” 李队长突然眼前一亮,“现场有两双拖鞋,一双在尸体旁边,崭新的,摆得很整齐;另一双在一楼楼梯口,是死者平时穿的,一只底朝天。

这双拖鞋,我们有没有仔细检查?”

“检查了,拖鞋上没有嫌疑人的 dNA,只有死者的指纹。” 小王回答。

“那窗台外面的漂台呢?” 李队长又问,“之前勘查的时候,因为装了栏杆,没仔细查, 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漂台?” 小张愣了一下,“我们当时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就没仔细查。”

“不行,必须再去查一次!” 李队长站起身,“所有地方都不能放过,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查!”

当天下午,李队长带着技术人员,再次来到 “云路女装”。二楼的卧室窗户外面,有一个一米宽的漂台,距离窗台大约一米高,上面落了一层薄灰。因为窗户装了防盗栏杆,之前勘查时,技术人员只能隔着栏杆看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

“搭个梯子,上去看看。” 李队长对技术人员说。

技术人员很快搭好了梯子。小张爬上梯子,探身到漂台上方,用手电筒仔细照射。漂台的角落里,落满了灰尘和落叶,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再仔细看看,尤其是角落和缝隙。” 李队长在下面喊。

小张点点头,伸出手,用镊子拨开落叶和灰尘。突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李队!这里有东西!”

李队长立刻抬头:“什么东西?”

小张用镊子夹起一个皱巴巴的塑料物品,放进透明证物袋:“是一个用过的安全套!上面还沾着灰尘,应该是放了很久了,但看起来又不像……”

他小心翼翼地把证物袋递下来。李队长接过证物袋,仔细看了一眼,安全套的包装已经不见了,上面沾着一些灰尘和泥土,但还能看出是和现场包装袋同一个品牌的。

“立刻送回技术科,提取 dNA 样本!” 李队长的声音有些激动,“这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关键证据!”

安全套的 dNA 检测结果,在第二天早上出来了。当小张拿着报告冲进李队长办公室时,他的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李队!对上了!” 小张把报告放在桌上,“安全套上的男性 dNA,和死者指甲缝里的、现场烟头上的 dNA 完全一致!另外,还检测出了死者的生物检材。

这就是嫌疑人侮辱尸体时用的安全套!”

这个消息让整个专案组都沸腾了。追查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嫌疑人的关键 dNA 证据!

“立刻把这个 dNA 录入全国数据库,比对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员!” 李队长下令,“另外,扩大排查范围,梅林镇所有符合‘男性、20-30 岁、身高 170cm 左右、体态偏瘦’的人,都要排查一遍,提取 dNA 样本!”

接下来的几天,专案组的民警分成了十几个小组,在梅林镇及周边地区展开了大规模排查。他们走访了镇上的所有宾馆、网吧、工厂、出租屋,只要符合条件的男性,都一一登记,提取 dNA 样本。

排查工作进行得很艰难。梅林镇有五万多人口,符合条件的男性有几千人,要一一排查,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民警们每天早上六点就出门,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吃饭都在路边摊解决,累得倒头就睡。

但没有人抱怨。所有人都知道,这个 dNA 是破案的关键,只要找到匹配的人,案子就能破了。

第五天下午,技术科传来了好消息 ——dNA 比对到了!

“李队,比对到了!” 小张拿着报告,跑得气喘吁吁,“嫌疑人叫张华,23 岁,赣州南康区人,未婚,大学毕业后在深圳打工,案发前不久才回赣州,现在在梅林镇一家五金店打零工。”

“张华?” 李队长立刻拿起报告,“地址在哪里?立刻派人去抓!”

张华的住址在梅林镇的一个出租屋里,距离江云路的店只有一公里左右。李队长亲自带队,带着十几个民警,开车往出租屋赶。

出租屋位于一个老旧的居民楼里,没有电梯。民警们悄悄爬上三楼,来到张华的出租屋门口。李队长示意民警做好准备,然后用力踹开了门。

屋里一片狼藉,地上堆满了衣服和垃圾,桌子上放着几个空啤酒瓶。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男人正坐在电脑前玩游戏,听到动静,猛地回过头 —— 他就是张华。

“不许动!警察!” 民警们立刻冲上去,将张华按在地上,戴上手铐。

张华挣扎着,脸色苍白:“你们干什么?我没犯事!放开我!”

“张华,你认识江云路吗?” 李队长走到他面前,语气严肃。

听到 “江云路” 三个字,张华的身体僵住了,挣扎的力度也小了下来。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认识…… 她是开服装店的。”

“11 月 16 号晚上,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李队长追问。

张华的肩膀垮了下来,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他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 我杀了她……”

这句话让在场的民警都松了一口气。追查了这么久,终于抓到凶手了。

张华很快就被带回了公安局。在审讯室里,面对 dNA 证据,他交代了自己杀害江云路的全部过程。

张华是南康区人,2010 年大学毕业后,去深圳一家电子厂打工。他家里条件不好,父母都是农民,身体不好,需要常年吃药。他在深圳省吃俭用,攒了 3000 多块钱,想寄回家给父母看病。

案发前十几天,他从深圳回赣州,准备找份工作。在梅林镇坐公交车时,他的钱包被偷了,里面装着那 3000 多块钱。“我当时快疯了,那是我爸妈的救命钱!” 张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她离我最近,我怀疑是她偷了我的钱包,但我没证据,只能看着她下车走了。”

案发当天,张华在梅林镇一家五金店找了份零工。晚上 8 点多,他下班回家,路过江云路的服装店时,看到江云路正在店里整理衣服。“我当时一看,她跟我在公交车上看到的那个女人长得很像,” 张华的眼神变得凶狠,“我越看越像,心里的火就上来了, 我觉得她就是偷我钱包的人!”

他当时想进去质问江云路,但又怕没有证据,被人当成疯子。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家里打来了电话,说他父亲病情加重,急需用钱。“我当时就觉得,是她偷了我的钱,害我爸没钱治病!” 张华的情绪激动起来,“我脑子一热,就转身冲进了她的店里。”

江云路看到张华冲进来,吓了一跳,问他有什么事。张华上去就抓住她的胳膊,质问她是不是偷了自己的钱包。江云路被问得莫名其妙,说自己没偷过钱,让他出去。

“她不承认,我就更生气了!” 张华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们就吵了起来,她想推开我,我就抓住她的脖子,想让她说实话。我当时太激动了,没控制住力气,等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没气了。”

杀了江云路后,张华慌了。他怕被人发现,就想把尸体藏起来。他把江云路的尸体拖到二楼,本来想藏在卧室的衣柜里,可衣柜太小,放不下。“我当时很害怕,就坐在窗台上抽了根烟,想冷静一下。”

抽烟的时候,他看到了书桌上的安全套。“我当时脑子一昏,就想…… 就想对她的尸体做点什么。” 张华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愧疚,“我用了一个安全套,完事后,把安全套扔到了窗外的漂台上,然后就想跑。”

跑之前,他看到江云路脖子上的金项链,还有桌上的手机,“我当时想,反正已经杀了人,不如拿点东西补偿一下,就把金项链和手机拿走了。我还想把一楼的电脑搬走,可拔了线之后,觉得太重,就没拿。”

张华拿着金项链和手机,从一楼的卷闸门逃了出去。他不敢回出租屋,就在镇上的一个网吧待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回去。“我之后一直很害怕,每天都睡不着觉,生怕警察找到我。”

说到最后,张华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杀人,更不该侮辱她的尸体…… 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我的父母……”

张华的交代,让整个案子终于真相大白。那个在公交车上偷他钱包的女人,根本不是江云路, 只是因为长得有几分相似,江云路就成了他发泄愤怒的对象,最终惨死在他的手下。

而之前的三个嫌疑人,王新宇、张元凯、李建军,虽然都有疑点,但都和案子没有直接关系:

王新宇脖子上的抓痕,确实是他跟女网友约会时被抓的,他怕被警察追问,才撒谎说是猫抓的;

张元凯在江云路颈部留下的 dNA,是一周前他去还钱时,不小心碰到江云路的脖子留下的,他案发当晚确实在洗澡,但中途出去过一次,只是去买了包烟,没去过江云路的店;

李建军案发当晚去江云路的店附近,是因为他怀疑江云路有外遇,找了个私家侦探,想让侦探认清楚江云路的样子,方便后续调查。

他怕警察误会,才撒谎说自己在散步。

这些巧合,让案子的线索变得异常复杂,也让专案组走了不少弯路。但最终,在警方的坚持下,还是找到了关键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

2012 年 5 月,赣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张华进行了审理。张华因故意杀人罪、侮辱尸体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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