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愿望来自第三千二百一十一号子现实,一个科技水平近似于许一故乡的世界。许愿的孩子名叫林子涵,七岁,他的梦境朋友是一只名叫“星闪闪”、会讲故事的发光水母。
“检测到现实扭曲值正在上升,”小满报告道,她的眼睛紧盯着数据流,“孩子的愿望异常强烈,已经开始在局部改写物理法则。”
主屏幕上,他们看到林子涵的卧室里,空气开始微微发光,某种半透明的触须正在从虚无中凝聚。
“悖论”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纯粹的情感能量竟能产生如此效应。这孩子有潜力。”
“我们必须干预吗?”钟夏问道,“这看起来无害。”
许一摇头:“任何未经引导的力量都可能失控。记得我们最早的经历吗?一个简单的噩梦就能催生实体化的恐惧。”
苏月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新规则下,我们不应阻止愿望的实现,但需要确保它不会破坏现实的结构稳定性。”
许一已经有了决定:“我们去见他。不是作为干预者,而是作为...梦想的助手。”
他们选择了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出现在林子涵的世界——作为新搬来的邻居。许一化身社区志愿者,以课外兴趣小组的名义接触了这个孩子。
林子涵是个安静内向的男孩,父母工作繁忙,常常独自在家。他画的画里充满了发光的水母和星辰大海。
“星闪闪告诉我,宇宙有很多层,像千层蛋糕,”林子涵对许一说,眼睛亮晶晶的,“他说我只要想得足够用力,就能让事情成真。”
许一心中一动:“那你试过吗?”
孩子点点头,又摇摇头:“妈妈说那是胡思乱想。但上次我真的很想要一只小猫,第二天就真的有只流浪猫来到我家门口。”
回到临时基地,四人分析了情况。
“这不是普通的孩子,”小满展示着扫描结果,“他的大脑活动能与现实底层结构产生共振。在这个现实中,像他这样的个体被称为‘梦想家’,极为罕见。”
“悖论”若有所思:“他的能力与我的性质有相似之处——都是通过意念影响现实。区别在于,他是无意识的,而我是有意识的。”
钟夏提出了关键问题:“我们该怎么办?教导他控制能力?还是隔离他保护其他现实?”
许一思考良久,给出了不同的答案:“也许我们应该帮助他实现愿望——以一种安全的方式。”
他们的计划是:不在主现实中创造“星闪闪”,而是在界限控制中心的监管下,为林子涵单独创造一个小型现实泡泡,让他在那里与他的梦境朋友互动。
然而,当他们向林子涵提出这个建议时,孩子却拒绝了。
“星闪闪说那样不好,”林子涵认真地说,“他说如果只有我能看见他,那和做梦有什么区别?真正的朋友应该能被大家看见。”
这个回答让团队陷入了沉思。
“孩子比我们更懂得连接的意义,”“悖论”评论道,“他在追求真实的连接,而非自欺的幻象。”
就在他们讨论替代方案时,警报再次响起——这次不是来自林子涵的现实,而是来自可能性沙漠。
那棵他们留下的嫩芽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已经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而树的顶端结出了一个发光的果实。
“现实读数异常!”小满惊呼,“那果实...它在放射出一种全新的物理常数!”
更令人震惊的是,随着新常数的扩散,可能性沙漠开始发生变化。死寂的荒原上,第二棵嫩芽破土而出,然后是第三棵、第四棵...
“生命,”“悖论”轻声说,“可能性沙漠中正在诞生生命。”
莉亚娜的通讯紧急接入:“我们监测到多元宇宙的基础正在经历重组!发生了什么?”
许一突然明白了:“是那个孩子的愿望...不只是他个人的愿望,而是所有存在的集体潜意识在通过他表达。他渴望的真实连接,正在重塑现实之间的关系。”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主屏幕上开始显示来自各个现实的异常报告:不同维度之间的障碍正在变薄,曾经孤立的世界开始出现连接点。
在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现代,科学家们发现了一种新的基本粒子,他们称之为“连接子”;在一个魔法主导的世界,法师们见证了“界门法术”的自然生成;而在一个纯机械构成的宇宙,AI们开始梦见有机生命。
“这不是危机,”钟夏恍然大悟,“这是一次进化。”
但进化总是伴随阵痛。随着连接的增加,曾经被隔离的文化、物种和法则开始碰撞。有的文明欢迎这种变化,有的则感到恐惧并试图抵抗。
界限控制中心瞬间变成了多元宇宙的外交中心。无数个现实的代表同时请求指导,询问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开放。
“我们无法再控制这个过程,”苏月看着汹涌的信息流,“只能引导。”
许一想到了林子涵,那个始作俑者的孩子。她瞬间回到他的世界,发现男孩正被一群记者和科学家包围——他的能力已经被外界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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