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杜肚里的故事 第47章 解疑

桑坞的晨光刚漫过“卦根桑”的枝桠，就被一阵带着云气的风搅碎——不是寻常的风，而是裹着星子微光的“界风”，从东边山头的“云隙”钻进来，缠在桑叶上，凝成带着天界气息的露，滴在桑泉里，竟让泉水泛起了淡淡的鎏金，像揉进了银河的碎光。

巫浊光蹲在泉边，手里攥着片刚摘的星纹桑叶，叶片上的乾卦纹路突然亮了起来，顺着她的指尖爬，在掌心绕成小小的“云泽卦”虚影。“是‘云桑契’有应了。”魔成堰扛着捆刚从“月华桑”上折的枝条走来，枝桠上还挂着未干的星露，那是昨夜坤陆从天界托“星娥”送来的，附了句“桑坞需此露，可稳卦根桑”。他放下枝条时，袖间飘出的不仅有桑皮香，还有淡淡的天界云气，混在一起，竟让周围的桑苗都拔高了半寸。

巫浊光笑着将星纹桑叶放进泉里，泉水鎏金更盛，映出她眼底的惊奇：“阿陆在天界，还能把‘云桑契’的气脉引到桑坞，这‘乾卦灵’果然不一般。”魔成堰蹲下身，帮她把月华桑枝插进泉边的土里，枝桠一沾桑泉，立刻抽出新芽，芽尖还带着星子般的光点：“桑耕爷爷说，‘云桑契’是阿陆和景耀大婚时，用两人灵力与卦根桑的根须凝成的，一头系着天界的‘云桑院’，一头扎着桑坞的卦根桑，能让三界的气脉在桑坞流通。”

正说着，桑盼杜提着个竹篮急匆匆走来，篮里装着刚蒸好的“桑灵糕”，糕上嵌着月华桑的果干，冒着淡淡的热气。“阿浊，成堰，你们快看！”她掀开篮子，里面的桑灵糕突然泛起微光，糕上的果干竟拼成了坤陆的模样，眉眼间带着笑，“刚才蒸糕时，面里突然钻进一缕云气，就变成这样了！阿陆肯定是在天界想咱们了！”

坤愚跟在后面，手里捧着块桑木卦牌，牌上的乾卦纹路正与桑盼杜篮里的桑灵糕遥相呼应，发出淡淡的光。“这是‘灵糕传讯’，”他声音依旧低沉，却难掩激动，“阿陆在天界安好，还说三日后会带景耀回桑坞，要行‘星露灌桑’之礼，让月华桑在人间扎得更稳。”

话音未落，东边的云隙突然裂开一道金光，一队身着星纹锦袍的“天界农官”踏着云气降在桑坞上空，为首的农官面色严肃，手里捧着一卷泛着金光的“天规册”，声音带着天界特有的清冷：“奉天帝之命，查人间桑坞‘月华桑’是否私用天界灵脉。坤陆仙子身为天界云泽使，需即刻归天界受询，不得延误！”

桑坞的人顿时慌了——天界农官素来严苛，当年就因“地界私引天露”罚过一座山的灵脉，如今竟找上门来。桑盼杜紧紧攥着篮子，桑灵糕上坤陆的笑脸渐渐淡了，急得红了眼：“我们阿陆从没私用灵脉！她带月华桑种来桑坞，是为了让三界气脉相通，怎么就成私用了？”

“人间凡物，怎懂天界规矩？”为首的农官皱眉，挥手就要施法，却被突然亮起的卦根桑拦住——卦根桑的枝干突然拔高，枝叶间泛着乾卦与云泽卦交织的光，将桑坞罩在里面，形成一道“融界结界”。桑耕爷爷拄着桑木杖从巷口走来，杖头的乾卦牌与结界相呼应，发出“嗡”的一声，震得天界农官的云气都晃了晃。

“天界既以‘乾泽合卦’为阿陆与景耀的婚契，就该懂‘乾为天，泽为地，桑为人’的道理。”桑耕爷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云气的力量，“月华桑种在人间，是为了让天界灵脉与人间桑脉相融，并非私用。三日后‘星露灌桑’之礼，便是证明——若月华桑能让人间桑田增产，让三界气脉更顺，何来‘私用’之说？”

为首的农官愣了一下，看着卦根桑形成的融界结界，又看了看桑坞里泛着星纹的月华桑，沉吟片刻：“既如此，便给坤陆仙子三日时间。三日后若‘星露灌桑’之礼不能证明灵脉共用，不仅月华桑要被收回天界，坤陆仙子也需受‘断灵’之罚！”说完，带着农官队踏着云气消失在云隙里。

桑盼杜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坤愚赶紧扶住她，手里的桑木卦牌依旧亮着，却比之前暗了些。“阿陆在天界定是受委屈了，”桑盼杜抹着泪，“她从小就犟，认定的事不会改，这次为了桑坞，怕是要跟天界硬碰硬了！”

巫浊光握紧桑盼杜的手，指着泉边的月华桑：“阿陆是‘人间乾卦’托身，最懂‘自强不息’的道理，她不会硬碰硬，定会用桑坞的方式证明。你看这月华桑，刚种下三日就长这么高，叶片上的星纹还能映出人间的喜忧，这就是三界相融的证明啊！”

魔成堰点头，转身召集桑坞的人：“咱们得帮阿陆准备‘星露灌桑’之礼。桑耕爷爷说，需用桑坞每户人家的‘桑缘泪’与天界星露混合，才能让月华桑显‘三界融脉’之象。‘桑缘泪’不是伤心泪，是带着欢喜与期盼的泪，滴在月华桑的根上，能让它更懂人间的心意。”

桑坞的人立刻行动起来——桑婆婆颤巍巍地从箱底翻出当年陪嫁的桑木梳，梳齿间还沾着年轻时的桑香，对着月华桑流下一滴带着笑的泪：“阿陆这孩子，小时候总来我家吃桑果干，现在成了天界仙子，还想着咱们桑坞，这泪该流，流得值！”

晓输拿着自己刻的乾卦牌，跪在月华桑前，想起坤陆教他刻卦时的耐心，流下一滴带着敬意的泪：“陆姐教会我‘乾卦要稳’，我要让她知道，桑坞的人都信她！”

念豁捧着自己绣的杜鹃，踮着脚把花放在月华桑的枝桠上，想起坤陆答应带她去天界看云驹，流下一滴带着期盼的泪：“陆姐一定会回来的，还会带星果给我吃！”

桑盼杜和坤愚站在月华桑最粗的那棵前，桑盼杜手里的桑灵糕早已凉了，却依旧捧着，想起坤陆小时候揪着她的织机要“乾卦锦”的模样，流下一滴带着牵挂的泪：“阿陆，娘相信你，不管是在人间还是天界，你都是娘的好闺女！”坤愚则将手里的桑木卦牌插进月华桑的根旁，卦牌与根须相缠，发出淡淡的光，他虽没流泪，眼里却满是坚定——他要让天界知道，人间的父亲，也能护好自己的女儿。

三日后，桑坞的晨光刚亮，东边的云隙就飘来漫天祥云，坤陆和景耀踏着星撵降在桑泉边。坤陆身着绣着桑枝缠星纹的乾卦仙袍，腰间系着“云桑契”，契上的乾卦与云泽卦交织，泛着暖光；景耀则穿着人间的青布短打，手里捧着个嵌着云珠的“星露壶”，壶里的星露泛着银河般的光，却比上次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爹娘，桑坞的乡亲们，让你们担心了！”坤陆刚落地，就扑进桑盼杜怀里，仙袍上的桑枝纹与桑盼杜的衣角相碰，竟开出了小小的桑花，“天界农官是误会了，他们不懂人间的桑脉需要灵脉滋养，也不懂‘桑为人，能承天接地’的道理。今日‘星露灌桑’之礼，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三界相融，才是最好的规矩！”

景耀走到月华桑前，打开星露壶，星露顺着他的手流下，与桑坞人之前滴下的“桑缘泪”混合在一起，化作带着金光的“融界露”，渗进月华桑的根里。月华桑突然剧烈晃动，枝干拔高，叶片上的星纹与乾卦纹路交织，竟在桑坞上空形成一道“三界桑脉图”——图上天界的云桑、人间的桑坞、地界的桑根相连，像一条发光的纽带，将三界串在一起。

“这不可能！”为首的天界农官踏着云气赶来，看着空中的三界桑脉图，满脸震惊，“人间桑脉竟能与天界云桑相连，还能引动地界桑根！这……这不符合天规！”

“天规本就该顺‘乾泽合卦’之理，”坤陆走到农官面前，腰间的云桑契发出强光，与空中的桑脉图相呼应，“乾为天，自强不息，却需泽润万物；泽为地，和润众生，却需乾卦引航；桑为人，承天接地，却需三界气脉相通。若天规只讲‘界别’，不讲‘相融’，又何必将我与景耀的婚契定为‘乾泽合卦’？”

说着，坤陆伸手一挥，空中的桑脉图突然降下一道金光，落在桑坞的桑田上——桑田里的普通桑苗瞬间染上星纹，结出的桑果又大又甜，透着淡淡的云气；桑泉里的水变得更加清冽，喝一口竟能让人精神百倍；连桑坞的虫儿都变得更有灵性，蟋蟀的叫声里带着天界的韵律，蚯蚓爬过的地方，泥土都泛着微光。

“这是‘三界桑泽’，”景耀走到坤陆身边，握住她的手，云泽卦的光与乾卦的光交织，“天界的云桑能借人间桑脉长得更旺，人间的桑田能借天界灵脉增产，地界的桑根能借融界露扎得更深。这不是‘私用’，是‘共用’，是‘乾泽合卦’本该有的模样！”

为首的农官看着眼前的景象，又看了看手中的天规册，突然叹了口气，躬身行礼：“是下官不懂‘融界’之理，错怪了坤陆仙子。这‘三界桑脉图’，下官会如实禀报天帝，定能让天帝更改‘界别天规’，许三界桑脉相通！”说完，带着农官队踏着云气离去，临走前还留下一瓶“天界桑肥”，说要给月华桑“赔罪”。

桑坞顿时欢呼起来——坤陆不仅洗清了冤屈，还让天界改了天规，这可是三界从未有过的事！桑盼杜抱着坤陆，泪又流了下来，这次却是欢喜的泪：“我的好闺女，你真是给桑坞长脸了！以后三界的人，都要知道咱们桑坞有个懂‘乾泽合卦’的好姑娘！”

坤愚看着女儿，手里的桑木卦牌突然裂开一道缝，里面钻出一缕云气，与坤陆腰间的云桑契相缠，化作一块“父女卦牌”，牌上刻着坤陆、坤愚和桑盼杜的模样，还有乾卦与云泽卦交织的纹路。“这是‘血脉卦牌’，”他笑着说，“以后不管你在天界还是人间，只要摸一摸这牌，我们就知道你安好。”

坤陆接过卦牌，眼泪也落了下来，滴在牌上，牌上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映出天界云桑院的模样——院里种满了月华桑，桑树下摆着桑盼杜织的桑乾锦，景耀正拿着坤陆教他刻的桑木卦牌，笨手笨脚地学着织锦，模样憨得可爱。“爹娘，我在天界一点都不孤单，”坤陆笑着说，“景耀每天都学人间的事，还说要在云桑院建个‘桑坞小筑’，让我随时都能想起家。”

桑耕爷爷拄着桑木杖走来，杖头的乾卦牌与空中的三界桑脉图相呼应，发出淡淡的光：“阿陆，你这次不仅让月华桑在人间扎了根，还让‘乾泽合卦’的道理传遍三界，这是比任何婚契都珍贵的事。三日后，咱们要在桑坞行‘三界桑祭’之礼，邀天界的桑星君、地界的桑根神，一起见证三界桑脉相通，让桑坞成为三界的‘融界圣地’！”

坤陆点头，拉着景耀的手，走到月华桑前，两人同时施法——天界的星露、人间的桑泉、地界的桑根灵气汇聚在一起，月华桑的枝干上突然开出了“三界桑花”，花瓣一半是天界的金色，一半是人间的粉色，一半是地界的绿色，花蕊里还嵌着小小的卦象，竟是“乾泽和”三个字。

“这花能开万年，”景耀笑着说，“以后每年今日，三界的桑脉都会格外顺畅，桑坞的桑果会更甜，天界的云桑会更旺，地界的桑根会更深。”

夕阳西下时，桑坞的月华桑都开起了三界桑花，整个桑坞都飘着带着三界气息的香。巫浊光和魔成堰站在泉边，看着坤陆和景耀与桑坞的人一起摘桑果、织桑锦，突然觉得心里的“盼”又实现了几分——盼这三界桑花永远盛开，盼这融界的暖永远留在桑坞，盼这“乾为天，泽为地，桑为人”的道理，能让三界永远和乐，生生不息。

晚风拂过桑林，带着三界桑花的香，带着人间烟火的暖，带着天界云气的清，绕着卦根桑转了圈，像在为这场“融界”的胜利，唱着最温柔的歌。念豁和晓输抱着刚摘的三界桑果，笑得像朵花，嘴里还念叨着：“以后每年都要吃三界桑果，要让三界的人都来桑坞，看看咱们的融界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