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雄皇 第128章 猫将断后

毒瘴在秘道中翻涌如活物，我的玄铁长剑横在身前，剑锋上凝结的毒液正顺着纹路缓缓滴落。雷啸天的狼牙棒砸烂最后一具毒人腐朽的头颅时，整条通道突然震颤起来，石壁缝隙中渗出的幽绿粘液在火把映照下泛着不祥光泽。

陛下，前方有大批活物接近！蛮牛瓮声瓮气的示警刚落，两侧岔道便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数十具皮肤呈现灰败色泽的毒人从阴影中蹒跚走出，空洞眼眶里跳动着幽蓝鬼火，腐烂的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是傀儡术！苏轻烟的声音带着喘息，她刚用银针暂时压制住墨尘体内蔓延的毒素，兔系医仙苍白的面容在火光中更显脆弱，这些毒人被秘法操控，寻常刀剑难以彻底击杀。

我踏前半步将她护在身后，余光瞥见银甲一闪。凌霜的亮银枪在掌心旋出半圈弧光，枪尖挑翻扑来的首个毒人，猫系女将独有的慵懒早已被凛冽杀气取代：陛下，此路狭窄不利于大军展开。末将愿率半数亲卫断后，请您速带苏医仙前往秘道终点！

不可！雷啸天的狼嚎般的怒吼炸响，这些怪物数量不明，你带三十人如何抵挡？

狼将军是质疑我的枪法？凌霜挑眉冷笑，枪杆在掌心敲出清脆声响，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傲慢的琥珀色瞳孔此刻亮得惊人，还是觉得我凌霜的梨花枪，杀不尽这些行尸走肉？

我凝视着她银甲上尚未擦净的血污，这个曾在两军阵前射落我帅旗的女将，归降时眼底的桀骜比枪尖还要锋利。此刻她主动将后背交给我们，猫系独有的独立与骄傲在她挺直的脊梁上燃烧成决绝的火焰。

毒人心脏处有幽蓝火核，那是操控枢纽。苏轻烟急促的声音穿透兵器碰撞声，她从药囊里抓出 handful银针抛给凌霜，银针淬过驱邪符水，或可暂时压制它们的行动。

凌霜单手接住银针束，却并未立刻使用。她突然摘下头盔，让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肩甲上，发梢沾着的血珠滴落在地，晕开细小的红梅。猫系女将特有的狡黠笑容此刻竟带着几分凄美：陛下，还记得您在受降台说过的话么？

我的指节在剑柄上微微收紧。那是三个月前的事了，当她被亲兵押至我面前时，这个宁愿折断枪杆也不肯下跪的女子，此刻却在生死关头提起旧事。

您说要让我看到，何为真正的九域共主。凌霜的亮银枪突然拄地，枪尾在石地上砸出火星，三十名亲卫同时拔刀，甲叶碰撞声整齐划一，末将今日断后，不是为了萧氏皇族，而是想亲眼见证——您能否让这乱世，真的迎来曙光。

毒人潮的前锋已经扑到十步之外，腐烂的恶臭混杂着毒瘴扑面而来。凌霜突然翻身跃上一块凸起的岩石，银枪在她手中陡然化作梨花绽放，枪尖点出的寒光比漫天星辰更密集，瞬间刺穿七具毒人的胸膛。

莫要让本将失望，陛下。

这是她留给我们的最后一句话。当我带着队伍冲进前方拐角时，身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兵刃交击声。猫系女将独有的轻盈利落，此刻化为最沉重的守护，银枪破空的锐啸与毒人嘶吼交织成悲壮的战歌，在幽深秘道中久久回荡。

墨尘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狐系谋士的指尖冰凉：陛下，凌将军的抉择，是为了让我们走得更远。他指向石壁上突然亮起的符文，苏医仙的玉佩反应越来越强烈，秘道终点或许藏着西漠圣女的秘密。

我没有回头。掌心的剑柄已被汗水浸透，凌霜浴血死战的身影却在眼前挥之不去。这个总是竖起尖刺的猫系女将，用最傲娇的姿态，行了最忠诚的礼节。通道前方隐约传来凤清羽与陌生女子的对话声，而身后的兵刃交击声正渐渐稀疏，最终归于死寂。

加快速度。我沉声下令，玄铁剑劈开前方垂落的毒藤，我们没有时间缅怀，因为有人用生命，为我们换来了前行的机会。

火把的光晕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我知道凌霜那句莫要失望的真正含义——她不是在叮嘱我，而是在赌。赌她押上性命的这位铁血帝王，真的能如他承诺那般，为这九域带来不一样的未来。

秘道前方的岔路口，两道倩影在火光中对峙。而我握紧长剑，将身后那片归于寂静的黑暗，连同那个银甲红妆的决绝背影，一并刻进了九域统一的宏图霸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