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辰的身影,在夏威夷威基基海滩的椰影婆娑中显现,并非寻常的舟车劳顿,而是一步从虚空中踏出,空间泛起涟漪般的微光。
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海鸥清越的鸣叫扑面而来,金色的阳光刺眼,却驱不散他心头沉甸甸的阴霾与焦灼。
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沙滩远处一张孤零零的躺椅。椅上的人影,几乎被宽大的白色浴巾覆盖,瘦削得令人心惊,像一具裹着薄皮的骨架。唯有那熟悉的轮廓,那即使被病魔摧残也难掩的,曾经英挺的眉宇,让海辰的心脏猛地一缩——正是少帅张学良。
泪水瞬间模糊了海辰刚毅的双眼。他身形微晃,几乎是瞬移般出现在躺椅旁,带起的微风拂动了少帅稀疏的头发。
“少帅!”海辰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单膝跪在细软的沙地上,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放在扶手上、枯瘦冰凉的手。
张学良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才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那双曾经意气风发、洞察世事的眼眸,此刻深陷在眼窝里,浑浊却奇异地闪烁着一种超脱的平静光芒。
看到海辰,一丝极淡、却无比真实的欣慰笑容,在他干裂的唇边艰难地绽开。
“海辰…你…来了…”他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他一把抓住海辰的手
“好…真好…谢谢你…帮我…改写了…命运…”他的眼神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大海,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我们…赢了…日本俯首…贝加尔…回来了…大仇得报…心愿…已了…” 说到此处,他枯瘦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眼中爆发出最后的神采,那是卸下千斤重担后的释然。
他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那动作仿佛耗尽了最后的生命之火。他的手指颤抖着,摸索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一枚样式古朴、镶嵌着幽蓝宝石的戒指。那宝石在阳光下流转着深邃的光晕,仿佛内蕴星辰。他用尽力气,终于将其褪下,郑重地、轻轻地放在海辰宽厚的掌心。
“拿着…它…伴我多年…有灵…” 张学良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直视着海辰,带着最后的、不容置疑的嘱托,
“你…赤子之心…秉性纯良…这是你的…至宝…也是…软肋…人心…难测啊,世事…如棋…遇事…定要…冷静…多思…多虑…多留…心眼…”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敲打在海辰的心上。
戒指入手冰凉,随即一股温润而强大的灵力波动,顺着掌心涌入海辰的四肢百骸,带着一种沧桑的守护意志。
海辰紧紧攥住戒指,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和担忧,泪如泉涌。
重重点头:“少帅放心!我知道!创业艰难,守业更难!等我们彻底扫平老蒋的残部,一个统一、强盛、繁荣的新中国必将屹立于东方!您的心愿,我们一定完成!您…您安心!”
仿佛是为了印证海辰的话,也仿佛是某种召唤得到了回应,张学良的目光忽然越过海辰的肩膀,投向澄澈的蓝天白云深处。他脸上那最后一丝病痛带来的阴霾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孩童般的纯粹喜悦和渴望。
“爹…父亲来接我了…” 他喃喃着,声音轻得如同呓语,眼神充满了孺慕之情,“妈,大姐…都在…都在那儿…”
海辰猛地抬头,顺着少帅的目光望去。
只见那蔚蓝如洗的天幕之上,极高极远处,金色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形成了一道神圣的光之门廊。在柔和的光晕中心,一个身着旧式戎装、肩披大氅的高大的身影清晰可见。
他面容威严,眼神却透着慈祥,嘴里叼着一杆标志性的旱烟袋,烟锅处明灭着一点温暖的火光。正是东北王张作霖!在他身后,似乎还有几个模糊而温婉的女性身影,散发着柔和的光辉,静静地等待着。
老帅对着沙滩上的儿子,露出了一个宽慰而骄傲的微笑,手捻胡须,吐出一口烟雾。
张学良长长地、满足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最后一缕尘世的羁绊。他握着海辰的手彻底失去了力量,缓缓松开,滑落在洁白的浴巾上。那抹安详的、归家般的笑容,永远地定格在了他苍白的脸上。他的气息,如同退潮般,彻底消散在温暖的海风里。
“少帅——!”海辰悲恸的呼喊撕破了海滩的宁静,惊起一群盘旋的海鸥。
遵照少帅最后的遗嘱,海辰亲自主持了他的身后事。他没有选择寻常的棺椁,而是以三昧真火,亲手将少帅的遗蜕焚化。
纯净的蓝色火焰升腾而起,没有一丝烟尘,只有点点蕴含着少帅毕生修为与英魂气息的金色光点,如同萤火虫般在火焰中飞舞,最终融入天地。
骨灰被盛入一个特制的玉坛。海辰抱着玉坛,腾空而起,脚踏玄奥天罡步,周身风云环绕,口诵引灵真言,在夏威夷岛的山峦间寻觅。
最终,在一处面朝故国、背靠巍峨火山、左右青龙白虎砂山拱卫、前方碧波万顷的绝佳之地,他停了下来。此地地气升腾,龙脉潜行,灵力汇聚,乃是一处罕见的海外风水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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