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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明缓缓蹲下。
视线与趴在地毯上的张瑶齐平。
那只踩着她手背的脚，重逾千斤。
锃亮的定制皮鞋尖，精准地碾在她的指骨关节上，并且还在持续施加着不容忽视的压力。
那不是钝痛，是骨头即将碎裂的尖锐抗议，是即将崩断的信号。
“啊！”
张瑶没忍住，喉咙里泄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剧痛沿着神经一路烧上大脑皮层，耳边只剩下嗡嗡的电流噪音，整个世界都退化成老旧电视机的雪花屏。
下一秒，她的头皮一阵炸裂般的剧痛。
淦！
魏景明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那动作没有半分怜惜，堪比薅一把野草，强行把她的脸从羊毛地毯上扯了起来，正对着他。
发根被连根拔起的刺痛，让她被迫睁开眼。
模糊的视野里，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庞，此刻占据了她全部的世界。
嗯，不错。
她刚刚那一巴掌的战果已经显现了。
他左边脸颊上，那道清晰的五指红印微微肿胀起来，彻底破坏了那份精心伪装的斯文优雅。
他眼神里再也找不到半点戏谑与玩味。
那里只剩下被彻底触怒的阴鸷。
冰冷，黏稠，是深渊里翻滚的黑暗淤泥，要将人拖拽进去，溺毙。
“活了二十多年，你是第一个敢动我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高级晚宴上才会有的、醇厚的酒气。
那声音不带任何怒吼的温度，是一种极度压抑后的平静，是毒蛇吐信时那种无声的、滑腻的威胁。
每一个字，都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心惊胆战。
“你以为你跑得掉？”
这句话，是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把她心里最后一星半点名为侥幸的火苗，彻底浇灭。
绝望是冰冷的海水。
无声无息，却又无孔不入，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彻底淹没。
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盐分的刺痛。
她看着眼前这张写满“我很不爽”的脸，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死贵的木质香水味，混合着令人反胃的、属于捕食者的气息。
最后的求生欲被这股灭顶的屈辱点燃。
她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用尽力气挤出来的。
“魏景明，我劝你了解一下《刑法》！”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机开了震动模式也没这么夸张，但气势不能输。
“我们张家虽然比不上你们魏家，但在魔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你今天要是敢动我，我保证让你付出代价！”
听到这话，魏景明脸上的阴沉突然就散了。
他笑了。
那不是开心的笑，也不是嘲讽的笑。
那是一种看穿一切的、神明在俯视一只叫嚣着要绊倒大象的蚂蚁时，才会有的、悲悯又残忍的笑。
“张家？”
他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舌尖在口腔里打了个转，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里蕴含的、无与伦比的幽默成分。
“张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松开了薅着她头发的手。
张瑶的头皮刚获得解放，还没来得及喘息，一股更大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她。
他的手指转而拍了拍她的脸颊。
冰凉的指节带着一种羞辱人的节奏，不轻不重。
一下。
又一下。
“我们这叫cp之间的极限拉扯。”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恶劣的愉悦感，每一个字都淬着毒。
“你对我一见钟情，主动投怀送抱，我不小心手重了点弄疼了你，你闹点小脾气，这剧本多带感。”
cp？
投怀送抱？
张瑶的瞳孔狠狠一缩。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笔直地窜上天灵盖，瞬间冻结了她四肢百骸的血液。
“你……你无耻！”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灵魂深处吼出来的，带着血腥气。
“我无耻？”
魏景明笑得更欢了。
那笑容牵动着脸颊上的红印，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属于精神病患的亢奋。
他甚至抬起手，用那只刚拍过她脸的手，指了指那扇厚重的、焊死了她所有希望的包厢门。
“要不，我把你那个好弟弟叫进来，让他给我们当个裁判？”
弟弟……
张正琪！
“他可是亲眼看着你对我‘一见倾心，再见倾家荡产’，主动扑上来的。”
“就算你现在报警，你猜警察叔叔会信谁？”
“最多也就是情侣吵架，女方闹分手。你弟弟，就是最好的人证。”
轰！
张瑶的脑子里有根弦，啪叽一下，断了。
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原来如此。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巨坑。
一个她亲弟弟亲手挖好，然后微笑着把她一脚踹进去的巨坑。
她被自己的家人，打包，清洗干净，摆在盘子里，卖给了这个恶魔。
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这个死疯批不仅要得到她，还要给她扣上一顶“主动献身”的黑锅，让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让她永远背着这个污点，成为他无聊生活里一个可以随时拿出来把玩的战利品！
无尽的羞辱感，化作岩浆，在她胸腔里翻滚、炸裂。
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灼热的液体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被她用最后的倔强死死憋住，就是不让它掉下来。
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那尖锐的痛感，是她维持清醒的唯一能量条。
魏景明很满意她这副快要碎了，但还在硬撑的样子。
这种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欣赏其绝望挣扎的快感，远比单纯的占有更让他兴奋。
他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眼神，是在看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
他扯开束缚的领带，随意丢在一边。
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然后，他再次弯腰，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力道，不容反抗。
他将她从冰冷的地毯上，像拎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拽起来，重新扔回柔软得令人绝望的沙发里。
这一次，他没有再给她任何挣扎和说话的机会。
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
浓重的阴影和压迫感，笼罩了她头顶所有的光。
“撕拉——”
一声布料崩裂的脆响。
是她职业套裙侧面的隐形拉链，被他用最纯粹的暴力破解了。
冰凉的空气瞬间贴上她腰侧的肌肤。
张瑶的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反抗、所有的吐槽、所有的算计，都在这一刻被清空了缓存。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