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港口城市的喧嚣与咸腥海风,随着那艘老旧渔船的靠岸,如同潮水般将陆晓龙三人重新卷入现实世界。码头上,除了好奇张望的本地人,果然已经有两名穿着便装、神色精干的亚洲男子在等候。他们出示了带有特殊标识的证件,没有过多言语,迅速将陆晓龙三人接走,避开可能的耳目,通过特殊通道登上了最早一班返回国内的航班。
整个过程高效、低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官方色彩。没有欢迎,也没有责难,只有程序化的交接和沉默的护送。这种氛围,让马尧(山魈)憋了一肚子的话都没机会说,只能在座位上生闷气。陈锋(鹰眼)则一如既往地沉默,闭目养神,仿佛刚才公海上的生死挣扎只是一场训练。
陆晓龙靠在舷窗边,看着下方逐渐变小、被蔚蓝海水环绕的异国土地,眼神平静。——他们是一个需要被管控的“特殊工具”,好用,但也危险。
数小时后,航班降落在国内机场。没有回到之前城西的安全屋,他们被直接送到了市郊一处不起眼、但安保措施明显更为严密的建筑内。这里是“暗刃”小组新的临时据点,也是撰写报告和接受询问的地方。
接下来的两天,是在近乎封闭和繁琐的流程中度过的。面对由周副组长亲自牵头、包括两名纪律部门人员在内的联合询问小组,陆晓龙展现了惊人的冷静和逻辑性。他客观陈述了从接触波仔到公海脱身的全过程,重点突出了“信天翁”被灭口、对手切割线索的果断以及己方在绝境中的应对,对于自身展现出的超常实力,则轻描淡写地归咎于“危急关头的潜能爆发”和“严格的军事训练基础”。
他的陈述与陈锋、马尧的证词相互印证,加上朱雀(百灵鸟)远程提供的部分技术佐证(隐去了敏感信息来源),形成了一份看似无懈可击的行动报告。询问小组的人虽然对某些细节(比如在游轮上短时间内解决大量守卫)存有疑虑,但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也无法过多质疑。毕竟,结果是“信天翁”这个关键目标(虽已死亡)被确认,并且小组全员安全返回。
周副组长在整个过程中大多时间保持沉默,只在关键节点偶尔插话引导。询问结束后,他单独留下了陆晓龙。
“这次的事情,闹得不小。”周副组长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疲惫,“境外行动,目标死亡,虽然事出有因,但也给了不少人攻击的口实。‘暗刃’小组的权限和行动模式,接下来会受到更严格的审查和监督。”
陆晓龙静静地听着,没有表态。
周副组长看着他,语气复杂:“我知道你们受了委屈,也承担了巨大的风险。但有些规则,我们必须遵守。至少明面上要过得去。”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这次也并非全无收获。‘信天翁’的死,以及‘金孔雀’号被迅速废弃,反而从侧面印证了‘圣堂基金会’及其代理人的敏感和庞大。上面虽然对过程有争议,但对这个潜在威胁的重视程度提高了。”
他递给陆晓龙一份新的文件:“鉴于目前的情况,直接动用‘暗刃’进行境外高强度行动暂时会被冻结。但调查不会停止,只是需要换一种更……温和的方式。”
陆晓龙接过文件,封面写着——《关于推动“龙影”安保公司市场化运营及信息节点建设的初步方案》。
“这是……”陆晓龙抬眼看向周副组长。
“这是我和几位老同志商量后,争取到的一个折中方案。”周副组长解释道,“‘龙影’安保,可以作为你们明面上的身份和据点,进行合法化、商业化的运营。一方面,可以借此整合你们之前收编的那些地下资源,将其纳入可控范围,减少社会不稳定因素;另一方面,一个成功的、拥有广泛客户群的安保公司,本身就是一个绝佳的信息收集平台。来自各行各业、尤其是高端客户的需求,往往能接触到许多官方渠道难以触及的灰色地带信息。这比你们直接冲杀在第一线,更隐蔽,也更可持续。”
陆晓龙迅速浏览着方案内容。方案规划清晰:将之前收编的“老街帮”、“货运队”等人员进行筛选和正规培训,注入“龙影”安保;公司业务涵盖高端人身护卫、贵重物品押运、企业安全咨询等;甚至在方案后期,还提到了承接部分官方外围安保任务的可能性。而这一切的最终目的,是构建一个以“龙影”为核心,辐射社会多个层面的信息网络,为最终打击“圣堂基金会”及其爪牙提供支持。
这是一个将地下力量洗白,化明为暗,融入主流社会的庞大计划。风险与机遇并存。
“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CEO,一个能在台前打理一切,背景干净,能力出众的人。”周副组长看着陆晓龙,“这个人选,需要绝对可靠。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陆晓龙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身影——冷静、专业、拥有国际视野且背景相对简单的苏晴。但他没有立刻说出来,只是道:“我需要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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