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墟 第95章 深渊呼唤

“星槎”号潜航器静静悬浮在南海深处，距归墟之眼尚有数百海里，但其周围的海水已然变得诡异起来。

光线难以透入，四周是一片永恒的幽暗。海流的方向混乱不堪，时而形成致命的漩涡，时而又如同死水般凝滞。偶尔有奇形怪状、散发着荧光的深海生物游过，它们似乎发生了某种异变，眼神空洞而暴戾。

潜航器内，气氛凝重。

顾远、雷昊、海兰珠、阿尔法7号以及那位名叫“虚尘”的象牙塔老修士，组成了这次潜入行动的核心小队。数名烛龙和象牙塔的精锐队员负责驾驶和辅助。

“报告，‘虚空潜航’阵法启动成功，能量稳定。时钟塔屏蔽发生器运行正常，波动模拟度92.7%。”驾驶员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传来。

“保持航向，深度下潜，速度降至三分之一。注意规避空间乱流。”虚尘老道沉声指挥。

“星槎”号表面刻画的符文亮起微光，形成一个椭圆形的能量罩，将潜航器包裹起来，使其仿佛融入了周围的海水与空间之中，悄无声息地向着那片死亡海域滑去。

越是深入，周围的环境越发恶劣。

巨大的水下裂谷如同大地狰狞的伤疤，深不见底。狂暴的能量乱流时不时席卷而来，让“星槎”号剧烈颠簸，护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巨大的、非自然形成的骸骨半埋在海底淤泥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检测到高强度寂灭魔气污染，浓度是外海的十七倍。生命信号稀少且充满攻击性。”阿尔法7号冷静地报着数据。

雷昊看着舷窗外地狱般的景象，握紧了拳头，雷光在体表隐约流转：“妈的，这鬼地方真是人呆的？”

海兰珠则闭目感应，轻声道：“这里的海水在哭泣，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定海珠告诉我，前方有巨大的能量汇聚点，极其……黑暗。”

顾远没有说话，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一种奇特的感知中。

怀中的令牌、金属板，以及体内的灵墟古刃，自进入这片海域后，就一直处于一种微弱的、持续的共鸣状态。它们似乎既是向导，也在被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所吸引。

同时，他修炼《灵墟源初经》所产生的灵力气旋，也旋转得更加迅速，仿佛回到了某种“故乡”，但又充满了悲怆和愤怒的情绪。这是上古灵界残存本源的共鸣！

通过这种共鸣，他比仪器更能清晰地感知到前方那片区域的可怕。

那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塌陷点，如同宇宙的伤疤，无情地吞噬着一切物质和能量，包括地球本就微薄的本源灵力。而在那塌陷点的最中心，他感应到了一个极其微弱、但却异常坚韧的“异物”存在。

它就像一颗钉死在伤口上的毒钉，不断散发着阴冷、死寂、却又带着某种高高在上秩序的气息——仙源符文的气息！正是它，在维持着一个极不稳定的、逆向的通道入口！

“我们快到了。”顾远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那个‘海渊之城’，并非建造在海底，而是依托于那个空间塌陷点，利用仙源符文的力量，悬浮在归墟之眼的边缘！”

众人闻言，神色一凛。

利用归墟之力作为屏障和能源，又将总部设于此等绝地，彼岸教及其背后的势力，所图绝非小事！

突然！

呜——！！！

一声低沉、浩大、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透过厚厚的舰体和能量护盾，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深处！

这号角声与之前那黑甲人所吹奏的截然不同，它更加古老、苍凉、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和……诱惑！仿佛在呼唤着迷途的羔羊，回归永恒的寂静怀抱。

“呃啊！”几名修为稍弱的辅助队员当即抱住头颅，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身上竟然隐隐有黑气浮现！

“是深渊呼唤！紧守心神！默念清心咒！”虚尘老道大喝一声，手中拂尘一挥，洒下清辉，帮助队员抵抗。

雷昊周身雷光大盛，至阳至刚的雷霆之力将侵入脑中的异响驱散。海兰珠催动定海珠，柔和的水蓝光晕荡漾开来，稳定着周围的精神场。

阿尔法7号眼中数据狂闪：“检测到超高强度精神污染攻击！频率与已知任何地球生物波段不符，疑似……跨界精神投射！”

顾远识海中的《元灵炼神篇》疯狂运转，神识壁障层层叠起。那号角声主要冲击的对象，似乎就是他！因为他身怀与这片海域共鸣最强烈的异物！

灵墟古刃发出不满的轻鸣，苍茫道韵自主护体，将那无形的精神冲击抵消大半。

号角声持续了约十秒，才缓缓消失。

众人心有余悸，那几个被影响的队员几乎虚脱。

“我们被发现了？”雷昊喘着气问道。

“不像。”顾远摇头，眼神锐利地看向幽暗的前方，“这更像是一种……常规的‘巡哨’或者说‘灯塔’信号。既是为了威慑和驱逐误入者，也是为了……接引那些它们认可的‘自己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号角声的力量源头，比那个黑甲人吹奏的，强大浩瀚了无数倍。恐怕是来自通道的另一端……”

仙界巡哨？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对方防卫的严密和强大，远超预期。

“星槎”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嗡声。

继续前进，必将直面这恐怖的深渊呼唤，以及其后隐藏的可怕敌人。

退？绝无可能。

虚尘老道看向顾远：“顾小友，你可能确定那‘通道’的具体位置和稳定状态？”

顾远凝神感应片刻，点了点头：“可以。它现在并不稳定，能量波动有周期性的起伏。下一次减弱期，就在一个时辰后！”

“好！”虚尘老道眼中闪过决绝，“那便是我们的机会！在其力量减弱时突入，在其恢复前破坏仙源符文！”

“星槎”号调整方向，如同暗夜中的刺客，向着死亡的灯塔，悄然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