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墟 第7章 神秘老者

顾远简单打扮混在古玩市场拥挤的人潮里，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他假装成闲逛的淘货客，在一个个地摊前慢慢挪动。他要找的，是和铜盘上那种古老、玄奥的几何刻痕相似的东西。

同时，体内的《灵墟源初经》在缓慢运转，微弱的灵气顺着经脉游走，每一次淬炼身体都带着细微的刺痛。可他不敢停，力量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就大一分！

然而，一路看下来，失望大于希望！

地摊上的“古董”十有**是现代仿品，难道这铜盘真是孤品？还是说，它来自比三皇五帝更久远的时代？甚至……不是这颗星球的东西？

顾远的脚步慢了下来，正要转身换个区域，眼角余光却突然被市场最角落的一个地摊勾住。

那摊蜷缩在墙根，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正靠着墙壁打盹，口水快流到衣襟上。他的摊子上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可顾远的目光，死死钉在了摊子最边缘的一块金属残片上。

那残片只有巴掌大，边缘破得参差不齐，通体黑得像被火烧过的木炭，毫无金属光泽，扔在地上都没人会捡。

但残片表面隐约露出的几道刻痕，却让顾远的心脏猛地狂跳，那笔画转折间的古老韵味，那藏在纹路里的奇特律动感，竟然和铜盘、灵墟古刃上的刻痕，有着惊人的相似！

哪怕只有一小段，他也能肯定，它们属于同一个文明！

顾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他故意绕到摊子另一侧，先拿起一本破旧的线装书翻了翻，又捏起两枚铜钱对着光看了看，最后才“不经意”地伸手，指尖触到了那块金属残片。

入手是意料之外的冰凉，重量也比看起来重得多，像握着一块实心的黑铁。

“老板，这玩意儿怎么卖？”顾远的声音尽量放得平淡，可指尖还是忍不住微微发颤。

打盹的老头突然睁开眼，浑浊的目光扫过他手里的残片，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小子，你要是真心想要，我送你。”

“送我？”顾远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头却没解释，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声音压得极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话音刚落，顾远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喧闹的市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狭小的木屋。桌上摆着一个缺了口的酒坛，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米酒香，窗外是一片模糊的黑暗，完全看不出是哪里。

“别紧张。”老头给自己倒了碗酒，瞥了眼紧绷着身体的顾远，“我要是想害你，你在市场里就没机会站起来了。”

顾远攥紧了手里的金属残片，指尖的冰凉让他稍微冷静：“前辈……您到底是谁？”

老头喝了口酒，眼神忽然变得悠远：“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觉得，现在这个世界，是真的吗？”

顾远瞳孔一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假的。”老头放下酒碗，用手指蘸着酒在桌上画了个圈，“咱们现在待的地方，以前不叫地球，叫灵界。上古灵界，那才是真正的世界。”

“灵界？”顾远喃喃重复，这个名字像一道电流，窜过他的脑海，让他莫名觉得熟悉。

“没错。”老头的眼睛亮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向往，“那时候天地灵气浓得能当水喝，随便一个修行者都能搬山填海，追星逐月更是家常便饭。大能遍地走，宗门满天飞，活得那叫一个痛快！”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又沉了下去，狠狠拍了下桌子：“可惜啊，后来完了。”

“怎么回事？”顾远追问，他想起之前脑海里闪过的零碎画面，心脏不由得提了起来。

“仙界那帮杂碎！”老头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他们怕灵界发展太快，怕我们超过他们，就找了个由头，发动了‘仙灵大战’。打了整整几千年，天被打破了，地被劈开了，最后……我们输了。”

顾远屏住了呼吸，那些零碎的画面突然清晰了些——破碎的天空，燃烧的山脉，穿着战甲的人倒在血泊里，空气中满是血腥味。

“输了之后呢？”他的声音有些发哑。

“之后就是他们的报复。”老头的眼神冷得像冰。

“他们把所有灵界遗民的‘灵体’封在了肉身里，让我们再也感应不到天地灵气，直接断了修行的根基。

还故意传下那些所谓的‘科技’，让人们沉迷手机，汽车，炮弹……忘了自己本来能飞天遁地，忘了自己是谁！”

顾远猛地想起自己修炼《灵墟源初经》时的感受——灵气稀薄得几乎抓不住，每次运转功法都像在沙里淘金。他连忙问：“那我……为什么能感应到灵气？”

“你走了狗屎运。”老头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你碰了什么东西，把身上的封印撬开了一条缝，算是勉强打开了灵体，能吸收那么一丝丝灵气。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其他人也能这样吗？”

“难！比登天还难！”老头摇了摇头，“仙界大能布下的封印，哪那么容易破？更何况现在的天地灵气，早就被他们抽干了。”

“抽干？”顾远愣住了。

“你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老头指了指窗外，“金星、木星、水星……那根本不是什么行星，是五行封天巨阵的阵眼！

仙界那帮杂碎用大神通炼化了五星，布了这个绝户阵，日夜不停地抽灵界的本源灵力，抽了几万年，早就把这地方抽成空壳子了！现在的地球，就是个被吸干了的牢笼！”

每一句话都像惊雷，炸得顾远脑子发懵。仙界、封天阵、灵力牢笼……这些只在神话里出现的东西，竟然是真的？

老头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又灌了口酒：“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他们还在星球外面拉了张‘捕灵大网’。只要有异常的灵力波动超过限度，就会被网探测到，然后‘清理队’就来了。”

“清理队？”顾远的心脏骤然一紧，零柒的脸瞬间浮现在脑海里——那个戴着灵能探测器，出手狠辣的黑衣人，难道就是清理队的人？

“就是仙界的走狗！”老头啐了一口，“有的是被洗脑的灵界叛徒，有的是仙界派下来的低级仙兵。他们的任务就是清理掉所有‘异常’，像你这种刚撬开封印，还不会隐藏气息的菜鸟，就是他们重点盯的目标。”

原来他面对的，不只是一个组织，而是一个横跨万年的牢笼，一群来自“仙界”的敌人。

“行了，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让你现在就报仇。”老头站起身，拍了拍顾远的肩膀，

“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更多。那块残片是好东西，和你身上的玩意儿是一伙的，说不定能帮到你。”

顾远刚想再问一些其他的，眼前又是一花，熟悉的喧闹声涌进耳朵。

他还站在古玩市场的角落里，老头的地摊还在，可那个中山装老头，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场梦。

只有手里那块冰凉的金属残片，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顾远把残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内兜，可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寒意。那是被人盯上的感觉，和零柒盯着他时的压迫感如出一辙！

顾远没有立刻抬头，而是假装鞋带松了，慢慢蹲下身，用眼角余光快速扫向四周。

市场对面有一家老旧的茶馆，二楼窗口坐着一个穿夹克的男人，死死锁定着他的方向！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男人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和零柒同款的“手表”——灵能探测器！

清理队的人！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是零柒上报了消息，启动了对古玩市场的监控？

顾远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敢肯定，这市场里绝对不止这一双眼睛，说不定还有其他人藏在人群里，正从不同角度盯着他。

必须立刻走！

顾远站起身，压低帽檐，假装继续看地摊，脚步却慢慢朝着市场出口挪动。

出口就在前方五十米处，可那里人流稀疏，一旦出去，很容易被拦住。顾远的目光飞快扫过周围，突然落在路边一个卖仿古工艺品的摊位上，两个一人高的、用竹子和绸布扎成的舞狮龙头。

一个冒险的计划瞬间在脑海里成型。

顾远慢慢靠近那个摊位，猛地伸手，抓住一个最大的舞狮龙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身后那个盯得最紧的休闲装男人砸去！同时，他脚下一勾，将摊位旁摞着的四个空纸箱踢倒，纸箱散落一地，里面的泡沫碎块撒了满街。

“哎呀！什么东西砸我？！”

“谁啊！走路不长眼？！”

舞狮龙头砸中了人，散落的纸箱挡住了视线，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尖叫声、怒骂声此起彼伏，原本拥挤的通道乱成一团。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茶馆二楼的穿夹克男人猛地站起身，对着通讯器低吼，声音透过嘈杂的人群传了过来。

人群里的两个休闲装男人立刻冲了过来，伸手就要抓顾远的胳膊！

可顾远要的就是这瞬间的混乱！

它朝着市场旁边一条堆满垃圾的狭窄死胡同冲去！

“目标进了三号死胡同！快！包围那里！”鸭舌帽男人在楼上大喊，声音里满是急切。

两个休闲装男人立刻追进胡同，另外两个藏在人群里的黑衣人也冲了出来，一个堵在胡同口，一个绕到胡同另一侧，想要包抄。

可当最先冲进胡同的两个男人停下脚步时，却彻底愣住了——

“人呢？！”其中一和男人低吼着，伸手掀开破沙发的布套，又踢了踢旁边的纸箱，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报告！目标在三号胡同消失了！重复，目标消失！”男人对着通讯器嘶吼，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茶馆二楼的男人脸色铁青，狠狠一拳砸在窗框上，玻璃震得嗡嗡响：

“废物！一群废物！立刻调取周边所有监控！通知零柒长官！

目标的体能和反追踪能力远超预估！请求扩大搜索范围！”

此刻，胡同尽头的墙头上，顾远正趴在那里，紧紧贴着墙面，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许久，确定没人跟着后，顾远翻身跳下墙头，很快就消失在老城区错综复杂的街巷里。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听不到身后的追赶声，顾远才躲进一间无人居住的待拆迁破楼里。他靠在满是灰尘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又一次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