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墟 第171章 异域苏醒

意识如同沉入无底深海，又在剧烈的颠簸与嘈杂声中被迫上浮。

顾远艰难地睁开眼，刺目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耳边是金属摩擦的嘎吱声、粗鲁的叫骂声、还有某种他从未听过的、带着电磁杂质的通用语广播。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冰冷的、沾满油污的金属地板上，身下垫着一些粗糙的麻布。周围是一个狭窄、杂乱、充满各种怪味的舱室，堆放着许多锈蚀的零件和捆扎好的货物箱。这里显然不是海盗船，也并非虚空。

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稍稍一松，但随即而来的便是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强行从自爆的海盗船跃迁乱流中逃生，对他本就重伤的身体造成了二次摧残。经脉如同被火焰灼烧过，丹田内的寂灭星璇虽然仍在缓慢旋转，但光芒比之前更加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灵力几乎再次耗尽。

他强撑着坐起身，检查自身。灵墟古刃依旧紧紧握在手中，那两块令牌和金属板也还在怀里，胸口的星核碎片传来微弱的温润感，吊着他最后一丝生机。不幸中的万幸，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丢失。

“嘿！那小子醒了！”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

顾远抬头，看到舱室门口站着两个身影。一个是身材矮壮、皮肤粗糙、穿着脏兮兮工装的中年男子，另一个则更高大些，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眼神警惕。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海盗，更像是……跑长途货运的商人或者佣兵？而且，他们身上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大约在觉醒境中后期的样子。

“你们是……”顾远声音沙哑地问道，同时暗中运转《元灵炼神篇》，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环境。这艘船的能量波动很平稳，不像海盗船那般混乱暴戾。

“我们是‘灰鼠号’的船员。”那矮壮男子开口道，语气不算友好，但也没有太多恶意，“我们在K-73垃圾带边缘捞漂流舱的时候，把你一起捞上来了。你小子命真大，浑身是伤，飘在那种地方都没死。”

K-73垃圾带？顾远记下这个地名，看来这里确实是“破碎星域”的某个区域。

“多谢救命之恩。”顾远勉强拱了拱手，“在下顾远，因飞船失事流落至此。”

“飞船失事？”疤痕脸男子冷哼一声，显然不太相信，“你那点家当我们都检查过了，就一把破刀，两块烂铁板，还有颗会发光的石头。不像是有钱坐正规航班的人。老实说，是不是惹了麻烦被丢出来的？”

顾远心中了然，对方检查过他的东西，但似乎没认出灵墟古刃和星核碎片的真正价值，只当是普通物件。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确实遇到些麻烦。”顾远含糊其辞，没有过多解释，转而问道，“不知此地是何处？距离‘太阳系’或者……‘地球’有多远？”

“太阳系？地球？”矮壮男子和疤痕脸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没听说过。这里是‘破碎星域’的‘黑石星区’，‘灰鼠号’正在前往‘碎星城’补给。”

果然……顾远心中一沉。这里距离地球恐怕极其遥远。

“小子，我们救了你，也不是白救的。”疤痕脸男子说道，“看你这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到了碎星城，你自己想办法。这段时间，船上的杂活你得帮着干点，算是抵你的船费和伙食费。”

顾远点了点头：“理应如此，多谢收留。”

他现在伤势沉重，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恢复。这艘“灰鼠号”虽然条件简陋，但至少暂时提供了一个栖身之所。

接下来的几天，顾远便在“灰鼠号”上暂住下来。他一边默默承担一些清扫、整理货物的简单杂活，一边利用一切空闲时间，汲取着宇宙中稀薄的游离能量，并尝试炼化星核碎片散发出的微弱星力疗伤。

船员们对他的态度不算热情，但也没有过多为难。顾远乐得清静，低调地恢复着。他发现，这“破碎星域”虽然荒芜，但灵气并非完全枯竭，只是极其稀薄且狂暴，寻常功法难以吸收。但他《灵墟源初经》和寂灭星璇的特性，反而能从中汲取到一丝丝能量，虽然缓慢，却胜在持续。

他的伤势，在星核碎片和自身功法的双重作用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缓慢地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