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凡域 第55章 阿牛的冲动

晨雾还没散尽，灵田的新苗上凝着细碎的露，像撒了把碎银。阿牛蹲在祭台旁，手里攥着刚编好的护星符，符里塞着新鲜的护脉藤叶 —— 这是他今早天没亮就起来编的，想给青禾姐一个惊喜。可看着不远处林青禾和林烨围着星象图讨论，陈石头在火塘边敲打寒铁圈，李婆婆在煮灵米浆，他心里却泛起股说不清的闷：大家都在为秋分激活星象图忙，只有他和狗剩，每天除了采护脉藤、编符，就是被叮嘱 “别乱跑，看好祭台”，像个只会添麻烦的小孩。

“阿牛哥，你看我采的藤！” 狗剩抱着捆护脉藤跑过来，藤叶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脚，“李婆婆说这个藤够韧，编符最管用！我们今天再编二十个，挂在火塘周围好不好？”

阿牛点点头，却没像往常那样跟着开心。他望着村西头的方向，那里是废弃的铁矿坑，去年黑商盟的人在那儿藏过混沌气罐，现在虽被清理过，却仍透着股冷意。昨天下午他去采藤时，隐约看见矿坑方向飘着缕黑雾，当时想告诉青禾姐，可转念一想 —— 要是自己能查清黑雾的来历，说不定就能证明自己不是只会望风的小孩，还能帮大家分担。

“狗剩，你先去把藤给李婆婆送去。” 阿牛突然站起来，把手里的护星符塞给狗剩，“我去矿坑那边看看，昨天好像有黑雾，我去确认下，很快就回来。”

狗剩皱起眉头：“青禾姐说不让我们去矿坑，那里有混沌气余孽，要不我们一起去告诉青禾姐吧？”

“不用！” 阿牛的声音提高了些，腕间的镇邪铃叮当作响，“我就去看看，要是没事就回来，要是有事，我用铃发信号，不会出事的。你别告诉青禾姐，不然她又要不让我去了。”

没等狗剩再说，阿牛就攥着小寒铁铲往矿坑跑，晨雾裹着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灵田的尽头。狗剩捏着护星符，心里发慌 —— 他知道阿牛哥想证明自己，可矿坑太危险了，要是真遇到邪祟怎么办？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抱着藤往祭台跑，想告诉林青禾。

阿牛跑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废弃的铁矿坑。坑口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风从坑里灌出来，带着股淡淡的混沌气腥味，比昨天闻到的更浓了。他握紧小寒铁铲，慢慢往坑下走，铲头的寒铁泛着冷光，是陈叔特意给他磨锋利的，说 “遇到邪祟就往它身上铲”。

坑底比想象中更暗，只有零星的阳光从坑口漏下来，照亮了满地的碎石。阿牛刚走了几步，就听见 “沙沙” 的响 —— 不是风吹碎石的声，是类似血虫爬动的声。他心里一紧，赶紧摇响镇邪铃，清透的铃音扫过坑底，响声却被一股黑雾吞了进去，没起到半点作用。

“谁在那儿？”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雾里传来，紧接着，三个黑衣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短刀，刀身泛着混沌气的暗褐光 —— 是黑商盟的残部！

阿牛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他握紧铁铲，想起陈叔教他的铲法，强装镇定地喊：“你们…… 你们是黑商盟的人？这里是青禾村的地，你们快离开！”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另外两个黑衣人就往阿牛扑过来：“小屁孩也敢管闲事？我们来拿墨尘道长的星象图残卷，识相的就把图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阿牛这才明白，他们是冲着星象图来的！他想起青禾姐把残卷藏在老村长家的木盒里，心里更慌了，却还是握紧铁铲，往扑过来的黑衣人身上铲：“星象图不在我这儿！你们别想抢！”

可他毕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哪里是黑衣人的对手。没几下，铁铲就被黑衣人打落在地，手腕也被抓住，疼得他直咧嘴。为首的黑衣人蹲下来，捏着他的下巴：“不在你这儿？那就在你们村的老东西手里！你带我们去，不然我们就烧了你们的灵田！”

阿牛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还是咬着牙摇头：“我不会带你们去的！青禾姐他们会来救我的，你们等着！”

黑衣人见他不肯松口，就把他绑在坑底的石柱上，还往他身上洒了些混沌气粉，说 “等我们拿到星象图，再来收拾你”，然后就朝着青禾村的方向走去。

阿牛靠在石柱上，手腕被绳子勒得生疼，混沌气粉让他头晕恶心，可他心里更着急 —— 黑衣人要去抢星象图，青禾姐他们还不知道，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他挣扎着想去够掉在地上的镇邪铃，可绳子绑得太紧，怎么也够不着，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走远。

与此同时，祭台旁的林青禾突然觉得怀里的护脉铃轻轻响了起来，铃音带着股急促的颤 —— 这是她和阿牛约定的信号，只有遇到危险时才会有这样的反应。“阿牛呢？” 她突然站起来，四处张望，没看到阿牛的身影，“狗剩，阿牛去哪儿了？”

狗剩赶紧跑过来，眼里满是慌乱：“青禾姐，阿牛哥去矿坑了！他说昨天看到黑雾，想自己去查，不让我告诉你，我…… 我没拦住他！”

“糟了！” 林青禾心里一沉，立刻掏出灵脉钥，钥身泛着淡红的光 —— 这是感应到混沌气的征兆，“黑商盟的残部肯定在矿坑！林烨哥，你用玉佩定位阿牛的位置；陈叔，你跟我去矿坑；李婆婆，你守着祭台和星象图，要是有黑衣人来，就激活护星符！”

林烨立刻掏出解语佩，佩身的银辉亮了起来，指向村西头的矿坑方向：“阿牛在坑底，周围有混沌气，还有三个人的气息，应该是黑商盟的人！”

陈石头扛起寒铁斧，脸色沉得能滴出水：“这臭小子，怎么这么冲动！不知道矿坑危险吗？” 话虽这么说，脚步却飞快地往矿坑方向走，心里满是担心 —— 阿牛就像他的亲侄子，要是出了意外，他怎么跟村里的人交代。

林青禾和陈石头、林烨往矿坑跑，护脉铃的响声越来越急，灵脉钥的红光也越来越亮。跑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矿坑口，林青禾隐约听见坑底有挣扎的声，赶紧喊：“阿牛！你在里面吗？”

“青禾姐！我在这儿！” 阿牛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些虚弱，“黑衣人去村里抢星象图了，你们快回去！”

林烨用玉佩的光照亮坑底，看到阿牛被绑在石柱上，身上还沾着混沌气粉，赶紧跳下去解开绳子：“别怕，我们来了，李婆婆在守着星象图，不会有事的。”

陈石头抱起阿牛，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 —— 是混沌气粉引起的发热。“你这臭小子，” 陈石头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没责备，“以后有事能不能先跟我们说？你以为自己能解决，要是我们来晚了怎么办？”

阿牛靠在陈石头怀里，眼泪终于掉下来：“我…… 我想帮你们，不想只会编符、望风，我想证明我也能护灵田……”

林青禾蹲下来，摸了摸阿牛的头，心里又疼又气：“我们知道你想帮我们，可守护不是靠冲动，是靠团队。你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要是出了意外，我们会担心死的，这不是帮我们，是给我们添麻烦，知道吗？”

阿牛点点头，眼泪蹭在陈石头的粗布衫上：“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冲动了，我会跟大家一起，听青禾姐的话。”

林烨检查了下坑底，发现黑衣人留下的混沌气罐，还有一张地图，上面画着去老村长家的路线：“他们应该还没到村里，我们赶紧回去，别让他们得逞。”

陈石头抱着阿牛，林青禾和林烨在旁边护着，往村里跑。阿牛靠在陈石头怀里，虽然头晕，却还是紧紧攥着陈石头的衣襟：“陈叔，青禾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是星象图被抢了，我……”

“别担心，” 林青禾笑着说，“李婆婆很厉害，还有护星符和寒铁具，黑衣人抢不走的，我们很快就能回去。”

果然，他们刚到村口，就听见祭台方向传来镇邪铃的响，还有寒铁斧劈东西的声。跑近了才看到，李婆婆正用护脉藤缠住一个黑衣人的胳膊，赵婶和狗剩用护星符挡住另一个黑衣人的短刀，林大山则拿着锄头，跟为首的黑衣人对峙。

“你们来了！” 李婆婆看到他们，松了口气，“这些人想闯老村长家，被我们拦住了，还没伤到星象图。”

陈石头放下阿牛，扛起寒铁斧就冲上去，斧刃的青光扫过为首的黑衣人，吓得他赶紧后退：“你们怎么回来了？那个小屁孩呢？”

“你说的是我吗？” 阿牛虽然还在发热，却还是攥着小寒铁铲站出来，“我已经告诉青禾姐你们的阴谋了，你们别想抢星象图，更别想害灵田！”

黑衣人见他们人多，又有灵脉钥和玉佩的光，知道讨不到好处，想趁机逃跑，却被林烨用玉佩的银辉困住：“想走？没那么容易！上次你们害了李婆婆，这次又来抢星象图，今天就让你们付出代价！”

林青禾掏出灵脉钥，金辉顺着钥身往黑衣人身上涌，混沌气遇到金辉，瞬间烧成了灰。没几下，三个黑衣人就被制服，绑了起来，等着苏衍从道源阁回来后，再交给阁里的人处置。

阿牛靠在狗剩身边，看着被绑起来的黑衣人，心里还有些后怕：“狗剩，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还让你担心。”

狗剩摇摇头，递过一瓶护脉藤汁：“李婆婆说这个能退烧，你快喝了。以后我们一起，不管有事没事，都跟青禾姐他们说，再也不自己行动了。”

李婆婆走过来，摸了摸阿牛的额头，比刚才凉了些：“好孩子，知道错就好。守护灵田不是靠一个人的勇，是靠大家的智和心。你想帮我们，我们都知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别急。”

林青禾把星象图从老村长家的木盒里取出来，确认没受损，才松了口气。她走到阿牛身边，递过一个新的护星符，是用阿牛早上编的那个修改的，上面加了灵脉石粉：“这个给你，以后你就负责带着它，跟狗剩一起守着祭台的火塘，这也是守护灵田很重要的事，知道吗？”

阿牛接过护星符，符上的灵脉石粉泛着淡光，心里暖烘烘的：“嗯！我会守好火塘，看好护星符，再也不冲动了！”

夕阳西下时，众人坐在祭台旁，阿牛喝了护脉藤汁，烧已经退了，正跟狗剩一起给火塘添灵稻杆；陈石头在检查寒铁圈，确保秋分激活时不会出问题；林青禾和林烨对着星象图，确认激活的步骤；李婆婆在煮灵米粥，给阿牛补身子。

阿牛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明白 —— 守护灵田不是非要跟邪祟拼命，不是非要证明自己多厉害，而是做好自己能做的事，跟大家一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像他守着火塘，狗剩编着护星符，青禾姐拿着灵脉钥，陈叔打着寒铁具，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努力，这就是最好的守护。

“阿牛哥，你看！” 狗剩指着火塘里的火苗，绿焰泛着淡光，映着护星符的光，“李婆婆说，这火能聚星力，等秋分那天，我们就能用星象图护灵田了！”

阿牛点点头，握紧手里的护星符，腕间的镇邪铃轻轻响了一声，像是在为他的成长喝彩。他知道，以后再也不会因为想证明自己而冲动了，他会跟着青禾姐、陈叔、李婆婆他们，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守护灵田，守护青禾村，做一个真正的守护者。

夜色渐浓，祭台的火塘还亮着，护星符的光在风里轻轻晃，灵田的新苗在月光下泛着淡绿的光。林青禾看着阿牛和狗剩守在火塘旁的身影，心里满是欣慰 —— 阿牛虽然冲动，却有一颗守护灵田的心，经过这次的事，他一定会成长起来，成为青禾村未来的守护者。而他们，也会带着这份成长，在秋分那天，成功激活星象图，护住灵田，护住周边的村落，让守护的念，永远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