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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L北欧分部基地 - 简报室
冰冷的金属墙壁，巨大的环形会议桌。
李凌、叶炀以及已经恢复人类形态、换上一身黑色作战服的凌莉坐在一侧。
对面是几位tL的高层官员，为首的是一位脸色铁青、肩章显示着极高军衔的北欧地区最高指挥官——索伦森上将。
房间内的气氛比北欧的冬天还要寒冷。
“……综上所述，雷丘巴斯、加库拉玛以及斯休姆的威胁已被成功清除。”
李凌做完任务简报，语气平稳，试图将重点放在成果上。
但索伦森上将显然有别的想法。
他粗糙的手指重重敲击着桌面上的全息投影，上面正是北欧海防基地化为一片焦黑残骸沉入海中的最后影像。
“清除？是的，怪兽清除了！但我的海防基地呢？！”
索伦森的声音如同滚雷，压抑着巨大的怒火，他锐利的目光几乎要钉在凌莉身上。
“凌莉小姐！我需要一个解释！那座基地是我们北欧防线的重要枢纽，里面还有未完全转移的科研数据和备用武器系统。
你完全有机会将它从斯休姆的融合中剥离出来，或者至少尝试一下！而不是直接用你那黑暗的光线把它和怪兽一起轰成海里的垃圾！”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凌莉身上。
凌莉坐在那里，身姿笔直，灰色的瞳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对方咆哮的对象根本不是她。
她甚至没有看索伦森一眼，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清冷得像冰：
“任务指令：歼灭斯休姆，以及其同伙雷丘巴斯与加库拉玛。”
她顿了顿，终于抬起眼皮，冷漠地扫了一眼索伦森。
“我完成了。斯休姆彻底消失，没有任何再生或逃脱的可能。最高效，最彻底。”
“那基地呢？！”索伦森几乎是在低吼。
“无关紧要。”
凌莉的回答简单直接，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漠然。
“它的存在与否，不影响任务目标。拖延时间，尝试剥离，只会增加斯休姆逃脱或造成其他变数的风险。那是无效且愚蠢的行为。”
“你！”
索伦森猛地站起身，气得脸色发红。
那里面还有他不少部下牺牲后未能回收的遗物和资料！
“将军。”李凌适时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凌莉的判断虽然极端，但在战术上并非全无道理。斯休姆的寄生融合能力极其危险，一旦让它彻底掌控基地的武器系统，后果可能更加不堪设想。当时的情况，快速决断是必要的。”
他试图缓和气氛，但也间接支持了凌莉行动的逻辑。
叶炀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插话道：
“是啊，蓝眼睛老头儿。那种情况下，难道还要先打个报告申请一下是否允许开火？怪兽可不会等你开会讨论。
基地没了可以再建，要是让那鬼东西跑了，或者控制着基地的导弹打向城市，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话语随意，但点明了最关键的利害关系。
索伦森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看面无表情的凌莉，又看看明显护着她的李凌和叶炀，最后目光扫过会议室里其他几位沉默的tL官员。
他知道，这件事继续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更重要的是，叶炀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
权衡之下，一个基地的损失，换取三只宇宙怪兽的彻底歼灭，并且避免了最坏的情况，这个结果在tL高层看来，或许是“可以接受”的代价。
他重重地坐回椅子，挥了挥手，语气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任务报告我会签署。你们可以走了。”
李凌微微点头：“感谢您的理解。”他率先站起身。
叶炀耸耸肩，也跟着站起来。
凌莉则是最后一个起身的，她甚至没有再看索伦森一眼，就好像刚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径直转身走向门口，黑色的衣摆划过一个弧度。
简报室的门在她身后关上，将内部的压抑和无奈隔绝开来。
这件事，就像许多tL内部发生的冲突一样，最终在高层的权衡和巨人们不可替代的力量面前，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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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莉的房间门口，走廊的灯光有些清冷。她甚至没有抬手敲门，只是对着门边的阴影处，用那惯常的清冷语调说道：
“别躲在那，快出来。”
窸窣一声，林繁星像只灵巧的小猫，从阴影里蹦了出来，脸上带着狡黠又讨好的笑容，一把挽住凌莉的胳膊，亲昵地贴过去。
“凌莉姐，你怎么每次都发现我呀？陪我去看星空好不好？北欧的星空特别特别漂亮，听说还能看到极光呢！”
凌莉试图抽出手臂，但林繁星抱得紧紧的。
“不去。喊叶炀去，他才是你男朋友。”
她语气硬邦邦的，试图用叶炀做挡箭牌。
林繁星立刻撅起小嘴，摇晃着凌莉的手臂，软声软气地哀求：
“别嘛~叶炀他和李凌大哥去喝酒了，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谈。我就想和你去嘛，求求你啦凌莉姐~就一会儿，好不好？”
她的紫瞳闪烁着，写满了期待和一点点孤单单的可怜劲儿。
“我累了，我要休息。”
凌莉别开脸，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抗拒的力道似乎小了一点。
林繁星不依不饶，继续像个小挂件一样晃着她：
“去嘛去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呀，总待在这里里多闷呀，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
凌莉沉默了几秒，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灰色的瞳孔瞥了一眼粘在自己身上的女孩。
“……好吧。”她似乎总是拿林繁星没什么办法。
“耶！凌莉姐最好啦！”
林繁星立刻笑逐颜开，兴奋地拉着凌莉的手就往外走。
两人一路离开了基地，来到了附近小山丘上的一处平坦营地。
这里显然经过布置，一顶舒适的帐篷支在一旁，中间燃着一堆篝火，驱散着北欧夜晚的寒意，火上还架着一个烤着许多食物的架子。
毯子和坐垫一应俱全。
凌莉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这过于齐全的准备，眉头微蹙。
“来这？只是为了看星星？”她的声音里带上一丝了然和调侃。
“还是说，躲在石头后面那两位，不打算出来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
随即，从营地旁的大石头后面，叶炀和李凌摸着鼻子，带着尴尬而又温暖的笑容走了出来。
叶炀手里还拿着两提啤酒，笑嘻嘻地说：
“哎呀，被发现啦？我就说瞒不过她嘛。”
李凌则显得更郑重一些。他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盘子，上面放着一块点缀着黑色巧克力屑和一颗鲜红草莓的奶油蛋糕。
蛋糕上面用奶油画出了蔷薇的图案。
正中间，一根小小的蜡烛正摇曳着温暖的烛光。
他走到凌莉面前，眼神温和而认真，将蛋糕递到她眼前：
“凌莉，生日快乐。”
凌莉明显愣住了。生日？
这个词对她来说遥远而陌生，甚至带着一丝荒谬。
她是一个被制造、被抛弃、最终被黑暗浸染的人工生命体，她的“诞生”或许更像一个错误的生产日期，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
她看着那跳动的烛光，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林繁星已经凑过来，小心翼翼地点亮了蛋糕上那根唯一的蜡烛，暖黄色的光晕映照在凌莉有些怔忪的脸上。
“凌莉姐，快许愿呀！生日快乐！”她的声音雀跃而真诚。
叶炀放下啤酒罐，语气也难得地正经起来，带着笑意：
“查到你生日不难，毕竟你的那些原始资料记录上写好了的。今天……应该算是你第一个真正的生日吧？以后每个生日，我们都会陪你一起过。”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是承诺。”
凌莉板着脸，试图维持一贯的冰冷，但烛光在她灰色的眼底投下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无聊，”她偏过头，声音似乎比平时低了一点。“这种事……你们真的会这么在意吗？”
“当然在意啦！”
林繁星连忙抱住她的胳膊，生怕她跑掉。
“凌莉姐~哎呀，生日可是超级超级有意义的日子！是庆祝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日子呀！快许愿嘛，吹蜡烛！”
李凌的目光始终温和而坚定地看着她，声音沉稳：
“凌莉，不管以前经历过什么，那些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你的每一个生日，都会有我们陪你。我们是战友，是朋友，也是……”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柔和。
“也是你的家人。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你还是我实际意义上的妹妹。”
家人……妹妹……
这两个词像小小的石子，投入凌莉看似冰封的心湖，漾开细微的涟漪。
她看着眼前跳跃的烛光，看着李凌真诚的脸，看着叶炀笑着……还有身边紧紧挽着她、眼神亮晶晶充满祝福的林繁星。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在那三双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有些生疏地、微微低下头，对着那根小小的蜡烛，闭上了眼睛。
许什么愿呢？
她不知道。或许……就愿此刻这令人陌生的暖意，能停留得再久一点吧。
几秒后，她睁开眼，轻轻地吹熄了蜡烛。
一小缕青烟袅袅升起，融入了北欧清澈的夜空和璀璨的星河之下。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四人围在一起的身影，温暖而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