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碰瓷后，魔祖赖上我 第17章 死寂的魔域，疯癫的君主

戮魔山的风，似乎都带着呜咽。

曾经煞气冲霄、万魔汇聚的喧嚣之地，如今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崩塌的山体，龟裂的大地，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毁灭能量与淡淡的血腥气，无不诉说着三日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

魔主罗睺，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蜷缩在一片废墟之中，三日未动。他周身那曾经令天地变色的煌煌魔威，此刻黯淡如同风中残烛，只有那紊乱而危险的毁灭气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昭示着他内心极不稳定的状态。弑神枪斜插在不远处，暗红的枪身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仿佛在为主人的状态而哀鸣。

血牙魔君率领着残存的魔煞山核心层，在远处小心翼翼地布下警戒，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去。每一个魔物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茫然与一丝挥之不去的绝望。

魔主疯了。

这个认知，如同最冰冷的寒流，冻结了所有魔物的心。他们赖以生存的支柱，他们毁灭信念的化身，竟然因为一个“光灵”的“陨落”，而彻底崩溃。

诛仙剑阵依旧悬浮于戮魔山上空，四柄凶剑黯淡无光，那覆盖数十万里的巨大阵图缓缓旋转着，却不再有之前那吞天噬地的凶威，反而像是一座沉重无比的墓碑，镇压着这片死寂的土地，也镇压着罗睺那濒临破碎的心神。

没有魔物再敢提及道魔之争，提及逆伐天道。失去了罗睺主导的诛仙剑阵，威力十不存一，又如何能与那高悬紫霄宫的道祖抗衡？更何况，如今魔域人心惶惶，内部不稳，外部强敌环伺，已然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血牙大人……我们……我们该怎么办？”一位魔将声音干涩，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

血牙魔君脸色阴沉，看着远处那道如同雕塑般的身影，心中亦是翻江倒海。他跟随罗睺最久，见证了魔主从微末崛起，一统西方，布下这逆天凶阵的辉煌，也亲眼目睹了那日毁天灭地的疯狂与此刻死寂的绝望。

他比任何魔都清楚罗睺对那个“光灵”的在意。那不仅仅是简单的占有欲，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连魔主自己可能都未曾完全理解的情感羁绊。如今羁绊断裂，魔主的心，也跟着死了大半。

“等。”血牙魔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守住这里，等魔主……清醒。”

除了等待，他们别无他法。失去了罗睺，魔煞山什么都不是。

在距离罗睺不远处，另一片相对完整的空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小小的、染血的身影。

西灵。

它那淡黄色的、曾经温润如玉的鳞片，此刻黯淡无光，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和干涸的血迹。它蜷缩着，如同睡着了一般，只是那黄宝石般的眸子永远地失去了神采，四肢僵硬，再也无法发出那依赖的“呜嘤”声。

这个因江宁造化而生，融合了祥瑞与寂灭的小家伙，以最决绝的方式，践行了它对创造者的守护，也用自己的生命，为江宁争取到了最后一线生机。

它的牺牲，无声，却重逾山岳。

偶尔有魔物的目光扫过这具小小的尸体，眼神复杂。有不解，有漠然，也有一丝极淡的、连它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触动。在这片崇尚毁灭与力量的魔域，如此纯粹而弱小的守护，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却又那么……震撼心灵。

罗睺那空洞死寂的目光，偶尔也会无意识地掠过西灵的尸体。每一次，他死水般的心湖都会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那是一种混合着刺痛、悔恨与某种难以言喻情绪的感觉。

是他……亲手毁掉了江宁在意的一切，也包括这个他一直不喜的小东西。

这份认知，如同毒针，一次次扎在他麻木的心上。

罗睺疯癫，魔域动荡的消息，根本无法隐瞒，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洪荒。

东海龙宫，敖广在最初的狂喜之后，立刻召集了龙族核心。

“时机已到！”敖广眼中精光四射，“罗睺心神崩溃，诛仙剑阵威力大减，西方魔域群龙无首！此乃我龙族趁势西进，吞并魔域，一举奠定洪荒霸主地位的绝佳机会！”

“陛下圣明！”下方龙族将领群情激奋。一直被西方魔域牵制，如今终于可以放开手脚。

“传令！”敖广意气风发，“调集四海精锐，兵分三路！一路由赤龙太子率领，陈兵西方边境，伺机而动！一路由青龙长老率领，暗中联络西方那些对魔煞山不满的残余势力，许以重利，策动内乱！最后一路，由本皇亲自坐镇，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龙族这头洪荒巨兽，终于亮出了它锋利的獠牙，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混乱的西方吞入腹中。

北极幽冥之地，幽冥老祖透过水镜看着那死寂的戮魔山和疯癫的罗睺，发出了夜枭般得意的笑声。

“疯了好！疯了好啊！罗睺，你也有今天！”阴影剧烈地波动着，“如今你心神失守，力量失控，正是老祖我夺取你本源，炼化诛仙四剑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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