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养老生活 第12章 夏夜的蝉鸣与冰镇西瓜

入夏的雨村像被泡在水里，闷得人喘不过气。吴邪把凉席铺在堂屋地上，胖子已经打着赤膊躺在上面，手里摇着蒲扇，嘴里哼着跑调的黄梅戏。

“天真，去村口老王头那儿买个西瓜呗，要最大最甜的那种！”胖子拍着肚子喊，“这天儿，没西瓜活不成！”

张起灵不知从哪儿摸出个竹篮，往吴邪手里一塞，意思是“我跟你去”。吴邪笑着接过，往竹篮里垫了块布：“走，给你买半个，让你尝尝比长白山的野果甜不甜。”

村口的老王头正在瓜棚下打盹，见他们来，眼睛一亮：“小吴啊，今天的瓜刚摘的，保熟保甜！” 他抱起个圆滚滚的西瓜，“嘭嘭”拍了两下，“听这声儿，准没错。”

张起灵蹲在瓜堆旁，指尖敲了敲几个西瓜，最后指着个稍小的，对老王头点了点头。吴邪笑着付钱：“还是小哥懂行，上次我买的那个，一半是生的。”

回去的路上，蝉鸣吵得人耳朵疼。吴邪拎着西瓜，张起灵走在旁边，手里拿着根树枝，时不时拨开路旁的野草。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拖在田埂上，像两条长尾巴，晃晃悠悠地跟着。

“你说，当年在蛇沼，要是有这西瓜，会不会没那么难熬？”吴邪忽然说。

张起灵侧头看他，眼里映着晚霞，轻轻“嗯”了一声。吴邪想起那片无边无际的沙海，想起烈日下干裂的嘴唇，忽然觉得手里的西瓜沉得像块宝。

胖子早就在院里摆好了小桌，见他们回来，立刻抢过西瓜往井里吊——这是雨村的土办法，井水冰过的西瓜，比冰箱里冻的还爽口。

等西瓜捞上来时，表皮挂着水珠，凉气直往人骨头里钻。胖子一刀下去，“咔嚓”一声，红瓤黑籽，甜香瞬间漫开。他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汁水流得满下巴都是：“爽！比城里超市卖的强十倍！”

张起灵吃得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籽吐得整整齐齐，像排小石子。吴邪靠在他旁边，看着他吃，忽然觉得这场景比任何奇景都让人安心——没有机关，没有粽子，只有西瓜的甜，蝉的吵，和身边人安静的侧脸。

后半夜，起了点风，吹散了些热气。三人搬了竹床到院里，躺着看星星。胖子早就打起了呼噜，嘴角还沾着西瓜籽。

“你看那三颗星，”吴邪指着天边，“像不像当年在云顶天宫，咱仨蹲在雪地里看的那组？”

张起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没说话，只是往他这边挪了挪，肩膀轻轻靠在一起。晚风带着稻花香吹过来，把蝉鸣都吹得软了些。

吴邪想起白天老王头说的话：“小吴啊，你们仨在这儿住了快两年了吧？以前总觉得你们是城里来的，住不长，没想到……” 后面的话没说，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是啊，住不长。以前他也这么想，总觉得雨村的日子太静，静得让人发慌。可现在，听着胖子的呼噜，看着身边人的侧脸，闻着院里的栀子花香，忽然就想一直这么住下去。

“明天，去摘点栀子花吧，”吴邪轻声说，“插在屋里，香。”

张起灵“嗯”了一声，伸手替他拂掉落在脸上的槐树叶。指尖的触感很轻，像羽毛扫过，却让人心里一暖。

星星在天上眨着眼，蝉在树上唱着歌，西瓜的甜还留在舌尖。吴邪闭上眼睛，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声，忽然觉得，所谓的归宿，大概就是这样——有夏夜晚风，有冰镇西瓜，有不用回头也知道会在身边的人。

天亮时，吴邪被露水打醒，发现身上盖着件薄外套，是张起灵的。他侧头看去，张起灵还睡着，眉头舒展，不像以前总锁着。晨光落在他脸上，把那些细微的纹路都照得柔和了。

胖子翻了个身，嘟囔着“西瓜……再给我一块……”

吴邪笑了笑，悄悄把外套往张起灵身上拉了拉。

新的一天开始了，没什么惊心动魄，却比任何冒险都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