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凡脉到吞天帝尊 第516章 抵达：太古战场外围

“轰——！！！”

如同溺水之人终于冲破水面，又像是被巨力从狭窄的管道中狠狠推出。那令人心智混乱的时空乱流与光怪陆离的色彩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脚踏实地的……踉跄与失重感的突然转换。

李无劫、火灵儿、夜琉璃三人，连同那口寒玉棺，几乎是翻滚着从最后收缩的空间涟漪中被“吐”了出来，重重地落在了一片坚硬而冰冷的地面上。

“唔……”

火灵儿发出一声闷哼，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单手撑地，才勉强没有摔倒。夜琉璃身影几个闪烁，卸去了大部分冲力，但落地时依旧显得有些狼狈，气息紊乱。李无劫则在落地的瞬间，强提一口灵力，双脚如同生根般钉在地上，但脸色也是一白，体内气血翻涌，那过度消耗的后遗症在此刻猛烈反噬。

唯有苏月凝的寒玉棺，因其本身的极寒特性与材质特殊，落地最为平稳，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响。

然而，身体的不适瞬间被一股更加强烈、更加直击灵魂的感受所淹没。

气息。

一股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的、混合了太多元素的气息，如同亿万载未曾流动的死水，骤然扑面而来，蛮横地灌入他们的口鼻，侵蚀着他们的感知。

首先是苍凉。一种超越了时间概念的古老与寂寞，仿佛脚下的土地、头顶的天空，都已在此地沉默了无数个纪元，见证了太多兴起与陨落，早已磨灭了所有鲜活的情绪。

紧接着是死寂。并非没有声音，而是缺乏“生命”的声音。风在呜咽，却像是亡魂的哭泣；远处传来不明所以的隆隆低响，却更像是大陆骨架在永恒痛苦中呻吟。这里缺乏生机搏动的韵律，只有万物终结后的残余回响。

然后，是那无处不在、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煞气！这并非寻常战场积累的杀气，而是无数难以想象的强大存在，在极致的怨恨、不甘、愤怒与绝望中陨落后，其残念与负面情绪历经万古而不散，最终凝聚而成的、具有强烈侵蚀性的能量！这煞气冰冷刺骨，钻入毛孔，试图冻结气血，污染灵力，蛊惑心神。

最后，是破碎的法则。此地的天地法则，仿佛一件被砸得粉碎后又胡乱拼接起来的瓷器，布满了裂痕与缺失。灵气（如果还能称之为灵气的话）稀薄而狂暴，属性混乱不堪，时而炽热如熔岩，时而冰冷如玄冰，时而沉重如山岳，根本无法被正常吸纳炼化。空间结构也极不稳定，细微的扭曲感始终存在，仿佛随时会再次崩塌。

四人几乎同时运转功法，护住周身，才勉强抵御住这恶劣环境无孔不入的侵蚀。

直到此时，他们才终于有机会稳住心神，抬起眼，看清眼前这个传说中的——太初战场外围。

视野所及，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令人心脏骤停的破败景象。

天穹是扭曲的暗红色，如同干涸凝固的巨神血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些不规则的空间裂痕，如同丑陋的伤疤，偶尔泄露出来自其他维度的诡异光芒。厚重的、由煞气与尘埃凝聚成的灰云低低地悬浮着，缓慢蠕动，投下令人窒息的阴影。

大地（如果他们脚下这块巨大无比的、不知是星辰碎片还是古神骨骼的漂浮物能称之为大地的话）是暗沉的黑灰色，布满了撞击坑、深不见底的裂缝，以及干涸的、闪烁着不详能量的河床。无数奇形怪状的岩石和金属残骸散落四处，许多还保持着剧烈冲击时的扭曲姿态。

而最震撼人心的，是那充斥于整个视野的巨大存在。

远方，有破碎的星辰，如同被顽童捏碎的泥球，残骸相互碰撞，缓慢地漂浮、旋转，一些碎片上甚至还能看到断裂的山脉与凝固的海洋。

更近处，有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尸骸！有的如同蜿蜒的山脉，覆盖着早已失去光泽的鳞甲；有的如同倒塌的巨塔，骨骼嶙峋，刺破灰霾；有的甚至还能勉强看出人形，但体积堪比小型大陆，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中，空洞的眼窝凝视着永恒的死亡。这些尸骸不知死去了多少岁月，却依旧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仿佛它们生前的怒吼与战斗意志，已烙印在了这片时空之中。

除此之外，还有悬浮的大陆碎片，上面残留着倾颓的宫殿、折断的巨柱、以及各种无法辨认其用途和来历的宏伟建筑遗迹，它们如同墓碑，无声地诉说着曾经辉煌文明的覆灭。

光与影在这里以最残酷的方式交织，寂静与低吼并存。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终极的、万物归墟般的末日景象。

这里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死亡、破碎与遗忘。

“这里……就是太初战场？” 火灵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前的景象远超她最坏的想象。那浓郁的煞气让她体内的天狐之火都感到一阵滞涩。

夜琉璃眯起眼睛，暗影之力在体表流转，谨慎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法则混乱，煞气蚀骨，空间脆弱……果然是绝地。”

李无劫沉默着，他的感受最为复杂。体内的噬天神脉，在抵达此地的瞬间，便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混合着亲近与悲凉的悸动。仿佛回到了故乡，却是一个早已破灭、只剩下残垣断壁的故乡。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那些破碎法则与太古煞气，对他而言，既是致命的毒药，却也可能是……大补的资粮。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旁安然无恙的寒玉棺。棺椁表面的玄冰在此地似乎更加幽深，与周围的死寂气息隐隐共鸣。

“我们到了。” 李无劫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太古战场的外围。”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这片宏大惊悚的废墟。危机四伏，但也机遇暗藏。

远征的第一步，已然踏出。

而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在这片埋葬了纪元的土地上，他们必须找到生存下去的方法，并最终寻得那渺茫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