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凡脉到吞天帝尊 第417章 心性考验

智慧之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那片璀璨星海隔绝。李无劫与火灵儿踏出的脚步尚未落地，周遭的景象便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骤然扭曲、模糊，最终化为一片无边无际、翻滚不休的灰蒙蒙雾气。

没有声音，没有实体，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唯有那灰色的雾气，如同活物般缠绕上来，冰冷、粘稠，带着一种直透灵魂深处的寒意。

“心性之证，启。”上古妖皇意志的声音在这片混沌中显得空洞而遥远，“照见本心，明悟己道。沉沦，则魂飞魄散；超脱，方见真我。”

话音未落，灰雾剧烈翻涌，眼前的景象陡然清晰！

李无劫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巍峨耸立、俯瞰众生的黄金神座之前。神座之上，镶嵌着日月星辰，流淌着法则光辉，散发着统御诸天、言出法随的无上权柄。神座之下，是无数模糊而虔诚的身影在顶礼膜拜，其中有苏月凝、火灵儿、夜琉璃、云梦瑶、道一、王磐……所有他认识的人，都如同最忠实的臣民，眼中只有敬畏与服从。

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坐上它。坐上这天道神座，你便是这万界唯一的主宰。顺你者昌，逆你者亡。再无人可辱你、欺你、视你为异类。你所珍视的一切，都将在你永恒的庇护下安然无恙。力量、权势、永恒……触手可及。”

同时，另一幅画面强行插入：他看到了青云宗外门，赵乾正将另一个“李无劫”踩在脚下，肆意羞辱，柳芸汐在一旁冷漠讥讽……那个“李无劫”眼神麻木，充满了绝望与卑微。

“看啊，那就是没有力量的你，如同蝼蚁，任人践踏。只要你点头，这一切屈辱都将烟消云散，你将成为制定规则的人。”

权柄的诱惑与卑微过往的刺痛，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要将他的意志拖入深渊。

李无劫眼神冰冷，看着那黄金神座和其下的“臣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制定规则？然后呢？变成另一个冰冷无情的‘伪天道’，将我珍视之人也变成这失去自我意志的傀儡？这样的永恒，与顽石何异？！”

他猛地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悍然爆发，将那黄金神座与其下的幻象轰得粉碎！

“我的道，是掌控自己的命运，不是成为命运的奴隶，更不是去奴役他人的命运！”

幻象破碎，但灰雾再次凝聚。

这一次，他置身于一片宁静祥和的山村。父母并未早亡，正坐在农家小院里，笑着向他招手。柳芸汐也在一旁，温柔地为他缝补衣物，眼中满是爱意。没有修行，没有杀戮，只有平凡却温暖的烟火气。

“回来吧，无劫。”母亲的声音充满慈爱，“别再打打杀杀了，外面太危险。陪在爹娘身边，娶妻生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不好吗？”

父亲的脸上带着担忧：“孩子，放下那些力量吧，那不是正道。做个普通人，享天伦之乐，才是福气。”

柳芸汐也抬起头，眼中含泪：“无劫，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只想和你过平静的日子……”

温馨的画面，亲情的呼唤，平静生活的诱惑……这是深藏在他心底，对失去的亲情的渴望，对平静的向往。

李无劫的心微微颤动，他看着父母那熟悉而温暖的笑容，几乎要沉溺进去。但他很快清醒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更加坚定。

“爹，娘……对不起。”他轻声呢喃，仿佛在对真实的过去告别，“若没有力量，连这片刻的宁静幻象都无法拥有。真正的平静，不是逃避，而是拥有守护这一切的能力后的选择。我的路，不能停在这里。”

他再次挥手，眼前的田园画卷如同水波般荡漾消散。

灰雾似乎被激怒了，变得更加汹涌。

场景再变！这一次，是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恐惧与愧疚的具现！

他看到了自己在葬妖渊，毫不犹豫地将那些被魔修掳掠、作为“药引”的村民连同魔修一起吞噬，村民们临死前那绝望、恐惧、诅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无数黑色的、充满了怨念的魂影从四面八方扑来，缠绕着他，撕咬着他的神魂，发出凄厉的控诉：“恶魔！刽子手！你与那些魔修有何区别？！吞噬万物，终将被万物反噬！”

同时，苏月凝冰封沉睡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为了力量，你真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吗？这样的你，还是你吗？”

内心最深处的阴暗面被毫不留情地揭开，吞噬之道带来的罪孽与反噬，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道心。

李无劫脸色微微发白，身体因灵魂的刺痛而微微颤抖。他无法否认那些被吞噬的生命，无法否认双手沾染的罪孽。

但他没有逃避，没有辩解。他直面那些怨魂，直面内心的拷问。

“我之道，非是善，亦非是恶。”他的声音在颤抖，却带着一种破而后立的决绝，“是‘我’之选择！吞噬是手段，非是目的！过往罪孽，我担着！未来因果，我接着！但我绝不会因此否定我的道路，更不会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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