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今朝，点检形骸 第5章 布衣上书

李若冰又道：“张炳一介布衣，进不得大殿，崇文馆门口遇见，递此书与我，现转交陛下御览！”

有太监取了此书递交了皇帝，皇帝看时，格式并不符合规制，显然不是官员所书，但上面列罪十条，条条理据充足！

事情发展已经出乎自己预料！

正没奈何时，那边聂山出班道：“陛下何不传诸百官，且听听百官意见！”

赵桓心中有些茫然，既不想罢免支持自己登上皇位的梁师成，也愤怒于此人的横行无忌！此时又不好反驳，只好将此书传了下去。

百官大都知道一些梁师成的罪行，只是一般只知一二，看到书中内容，不禁骇然，这哪里还是隐相，这是隐帝了吧，还是专门祸乱朝政那种！

皇帝见百官慢慢开始议论，从小面积到大面积，从小声到大声，甚至开始大声呼喝，说要凌迟梁师成，场面已然完全失控！

转眼看时，梁师成跪在自己脚边，如一条彷徨无措的忠诚老狗！赵桓心中又是一阵暖和，哎！何必呢！

李纲道：“陛下，梁师成罪不可恕，请斩此寮！”

李纲声音洪亮，压下了百官议论的声音，众人一听，纷纷附和！

“梁师成罪不可恕，请斩此寮！”

赵桓尚犹豫不决！李纲大声质问：“陛下，太学生上书是何意？布衣上书又是何意？”

赵桓心中不快，耐着性子说：“请教太常！”

李纲转身行了一礼，转身对着群臣道：“太学生上书，代表文人不再信任大宋官员！布衣上书，代表百姓不再信任大宋官员！代表的是大宋……民心已失！”

朝堂大哗，斥责声不绝于耳！

赵桓沉默无语，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民心乃立国之本！今日李纲所言，虽然让人不喜，却是当头一棒，狠狠砸在自己头上！梁师成虽亲，亲不过国家社稷！

赵桓没奈何！只好说：“大理寺一并审理，依律处刑！”

似乎不想再讨论梁师成的事，赵桓又道：“太傅，朕听说你提领应奉局，大口能吞天下财，所获财物十倍于太上皇，不知真假！”

王黼听得大惊，一张巨口似要咧到耳根，跪下哭道：“陛下，都是谣言，断无此事！”

少宰吴敏出班奏对：“王黼因为搜刮百姓，致使天下民怨沸腾，面对民怨，王黼说此皆太上皇所需！致使民间对太上皇极其怨愤！”

少宰也属相位，分量本就极大，此时说出的话更是离谱，王黼自己赚钱，还把锅甩给皇帝！

王黼不断磕头，连声否认！

蔡京一看心中便乐了，开口道：“臣下受弹劾，本不该出言，只是这王黼祸乱国家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此前王黼搜刮天下百姓，得钱六千余万贯，买了几座空城回来报捷，太上皇受了蒙蔽，才赏了此寮太傅、楚国公！”

李若冰重重哼了一声，心道此前怎么不见你弹劾王黼？

聂山出班奏对：“王黼接待金国使臣，故意炫耀财富，致使金人惊讶于我大宋富庶，这才定了南下攻宋之心！若无此贼，哪有今日金兵之祸！”

这条罪就更大了，大宋危亡，缘来竟然是王黼所引。

墙倒众人推！

赵桓早就怒不可遏：“欺上瞒下，罪于太上皇，罪于百官，罪于百姓！罪于大宋！大理寺，彻查到底！”

王黼在争储落败的时候就知道了结局不会太好，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了结了王黼的事情，便陷入了僵局，童贯是赵佶要保的头号人物，此事早就交代过的，蔡京更是四朝老臣，前三位皇帝都没人把他搞下来，在朝廷中关系盘根错节，实在是难以抉择！

李若冰此时没有提童贯的事，只道：“昨日，我太学有学生十数人联名，今日伏阙上书，尚在宣德门等候，不知陛下知否？”

赵桓定了定神，笑道：“这是自然，若不是这份劄子详细的紧，凭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难道我们便要调查国之柱石，岂不荒谬！”

李若冰神色不变，话题一转道：“书中所写，陛下已然知道，书外之事，陛下却是不知！”

赵桓道：“哦？书外何事？”

李若冰：“昨夜联名了两份劄子，第一份被御史中丞秦桧拿去，自称弹劾奸佞是他本职，却不知秦桧人在何处啊？”

赵桓心中一突，原来秦桧没有来自己的第一次朝会，并非如章惇那般要博个清名，而是另有隐情！

蔡京接口道：“秦会之一早派人来报，染了风寒，未能来早朝，向陛下请罪了！”

李若冰：“哼哼！那第一份劄子却在何处？”

蔡京心中暗骂，不该接这茬！果然还是年纪大了，蔡京心思百转，道：“这个我却不知，应当问御史台的诸位！”

今日御史来了好几位，却无人出声。

赵桓不悦：“御史台今日无人在此吗？怎地无人搭话？”

有人出班道：“臣孙觌昨日上任侍御史，一直与同僚一道，不曾知道有什么劄子之事，也不曾知道御史中丞为何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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