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学霸养成计划！ 第152章 凯旋暗影与未染的血色

北境大捷的余韵尚未散去，凯旋的号角便已隐约可闻。李牧之与韩月华率领的主力部队，在完成初步的战场清扫和边防重整后，奉旨班师回朝。

消息传开，京城刚刚平复的激情再次被点燃，筹备凯旋大典成了朝廷上下最紧要的事务。礼部官员忙得脚不沾地，户部咬着牙拨出最后一笔用于犒军的款项，整个帝国仿佛都沉浸在一种苦尽甘来的亢奋之中。

然而，在这普天同庆的表象之下，凌薇薇与苏清月却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胜利往往伴随着权力的重新洗牌和暗流的再次涌动。那些在清洗中侥幸残存、或是暂时蛰伏的势力，绝不会甘心就此沉寂。凯旋，既是荣光的顶点，也可能成为新一轮风暴的开端。

御书房内，凌薇薇对着礼部呈上的、极尽繁复铺张的凯旋大典方案，眉头微蹙。她提起朱笔，毫不犹豫地划掉了其中多项过于奢靡的环节。

“北境将士血战方归，民间元气未复，一切从简，重在彰表功勋，抚恤伤亡，而非虚饰浮华。”她的批注简洁而有力，带着一贯的务实风格。

苏清月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赞同。她知道，凌薇薇此举，既是为了节省国库，更是为了向朝野传递一个信号——胜利值得庆祝，但远未到可以高枕无忧、纵情享乐的时候。

与此同时，“皇史案彻查司”在苏清月的秘密主导下，如同一条悄无声息的潜流，开始触及那些被岁月尘埃覆盖的角落。太医院尘封多年的档案库被悄然控制，所有涉及先帝晚年和端敬皇妃时期的脉案、药方、药材进出记录，都被一一调出，由绝对可靠的人员进行交叉核对和药理分析。

进展比预想的还要缓慢和艰难。许多记录似乎被人为涂抹或篡改过，关键节点的档案不翼而飞，一些当年经手的太医或已病故，或已离宫，下落难寻。阻力无处不在，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拼命掩盖着过去的真相。

但苏清月并未气馁。她凭借着超凡的耐心和缜密的逻辑，从浩如烟海的碎片信息中，一点点拼凑着线索。她发现，在端敬皇妃病重前后，太医院几位擅长调理和解毒的资深太医，都相继以各种理由离开了核心岗位，或被派往偏远之地，或干脆“荣养”回家。而接手的太医，其医术背景和人际关系，则或多或少与宇文护的势力范围有所牵连。

更让她心惊的是，在一份看似普通的宫廷用度记录中，她发现端敬皇妃宫中一种名为“雪顶含翠”的熏香，其部分辅料来源，竟与后来用于构陷凌薇薇的“云间香”有着微妙的关联，都指向了域外某种罕见的、具有轻微神经毒性且能与其他药物产生复杂反应的植物香料。

线索虽然依旧间接，但指向性已越来越清晰。一个跨越两代、针对皇室嫡系血脉的、利用医药和香料进行慢性毒害的漫长阴谋，其轮廓正逐渐浮出水面。

苏清月将最新的发现整理成密报，再次通过隐秘渠道呈送凌薇薇。她知道，这些发现无疑是在凌薇薇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但她必须如实禀报。

凯旋之日终于到来。京城万人空巷，百姓自发涌上街头，夹道欢迎浴血归来的将士。旌旗招展，锣鼓喧天，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凌薇薇身着隆重的十二章纹衮服，头戴垂旒冕冠，亲率文武百官，于承天门外迎接凯旋之师。阳光下，她身姿挺拔，威仪天成，接受着万民的山呼与朝拜，俨然一位功业彪炳的盛世明君。

苏清月作为凤阁令兼“廉政清吏司”主官，身着绯色官袍，站在文官队列的前列。她的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首先落在了队伍最前方、端坐于骏马之上的韩月华身上。

韩月华一身玄甲未卸，风尘仆仆，昔日明艳的脸上多了几分边关风霜磨砺出的坚毅与冷峻，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经过血火洗礼后的肃杀之气。她微微抬头，目光与城楼上的凌薇薇短暂交汇，随即垂下，恭敬行礼。那一刻，苏清月清晰地看到，凌薇薇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混杂着欣慰与心疼的复杂情绪。

接着，是镇国公李牧之。老将军须发皆白，精神却依旧矍铄，端坐马上，不怒自威，接受着所有人的敬意。

盛大的献俘、封赏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凌薇薇的每一道封赏旨意都引得台下欢呼雷动。当念到韩月华的名字，册封她为镇北将军，领玄甲军大都督，赐丹书铁券时，气氛达到了最**。

然而，就在这荣光的顶点，异变突生！

一名原本跪在俘虏队列中、看似萎靡不振的北狄贵族，在被押解经过某处特定位置时，眼中猛地闪过一抹厉色！他骤然暴起，挣脱了束缚，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其身体状况的敏捷速度，从靴筒中抽出一柄淬毒的匕首，如同扑食的猎豹，直刺站在凌薇薇侧前方、正全神贯注于仪典的苏清月！

这一下变起肘腋，速度快得惊人！护卫的禁军反应稍慢半拍，眼看那淬着幽蓝光泽的匕首就要刺入苏清月的后心！

“小心！”

两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

一声来自高台之上，瞳孔骤缩的凌薇薇！

另一声，来自队伍前列，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的韩月华！

电光火石之间，距离更近的韩月华身形如电，猛地侧身撞开挡在她前面的两名礼官，腰间佩剑甚至来不及完全出鞘，只以带着剑鞘的佩剑精准而狠戾地横击在那刺客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刺客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匕首脱手飞出。几乎在同一时间，数名反应过来的玄甲卫已如狼似虎地扑上，将刺客死死按在地上，卸掉了他的下巴。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大部分官员和百姓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危机已然解除。

苏清月惊魂未定，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脏狂跳不止。她刚才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匕首带起的阴冷劲风和死亡的威胁。

凌薇薇在高台上，看着那被制服的刺客和脸色苍白的苏清月，一股后怕混合着滔天怒火瞬间冲垮了她维持已久的帝王威仪。她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同冰锥，死死钉在那名刺客身上。

凯旋大典的喜庆气氛，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凌薇薇强行压下立刻处置刺客的冲动，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宣布仪式继续进行，但任谁都看得出，那平静之下酝酿着怎样的风暴。

仪式草草结束后，凌薇薇立刻返回宫中，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彻查此事！那名刺客被押入暗卫大牢，由凌薇薇亲信之人严加审讯，务必揪出幕后主使！

苏清月也被护送回宫，太医前来诊脉，确认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未受伤。凌薇薇亲自前来探望，看着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紧抿着唇，半晌没有说话。

“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凌薇薇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是朕疏忽了，没想到他们敢在凯旋大典上动手！”

苏清月摇了摇头，握住她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轻声安抚：“陛下，臣无事。倒是韩将军……反应迅捷，救了臣一命。”

提及韩月华，凌薇薇眼神微动。“朕知道。”她顿了顿，“此事，绝不会就此罢休！”

她看着苏清月，目光深沉而坚定：“看来，有些人已经狗急跳墙了。他们越是如此，越说明我们查的方向是对的，他们害怕了！”

苏清月迎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劫后余生的恐惧渐渐被一种更坚定的决心所取代。她知道，与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的斗争，远未结束。

凌薇薇伸出手，轻轻抚过苏清月额前散落的一缕发丝，动作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珍视。那指尖的温热，驱散了苏清月心底最后一丝寒意。

“好好休息，”凌薇薇的声音柔和了些许，“接下来的事，交给朕。”

她转身离开，背影在烛光下显得挺拔而孤绝。凯旋的荣光尚未散去，血色却已悄然浸染。而那未竟的誓言，以及彼此紧握的双手，将成为她们在这愈发凶险的棋局中，继续走下去的最大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