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学霸养成计划！ 第149章 烽火连天与海棠密信

李牧之的起复和北境大军开拔，如同一剂强心针，暂时稳定了因阴山关失守而惶惶的人心。

这位沉寂多年的老将，在接到旨意后，并未多做推辞，只肃然叩首领命，第二日便点齐了凌薇薇为他配备的、以韩月华部玄甲军为骨干的先锋部队，星夜兼程，奔赴北境。朝堂上下，无论此前立场如何，此刻都不得不暂时收敛心思，将目光投向那关系国运的北方战场。

凌薇薇肩头的压力并未减轻分毫。大军一动，粮草、军械、饷银便如同流水般消耗，户部的账册看得她眉心直跳。朝中虽经清洗，但宇文护留下的烂摊子以及多年来积弊的财政状况，绝非一日之功可以扭转。她不得不一面督促“廉政清吏司”加快对涉案官员资产的追缴，一面与苏清月及几位心腹阁臣，绞尽脑汁，开源节流，筹措军费。

“陛下，或可暂时提高江南织造、盐铁等专营的税率，并发行一批以未来三年关税为抵押的‘战争债券’，向民间商贾和大户募集资金。”苏清月指着户部呈上的报表，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这“债券”一词，又是她从凌薇薇平日那些“现代思维”的零碎话语中学来，加以“魔改”后应用。

凌薇薇眼睛一亮：“债券？好主意！相当于让那些富户提前把钱借给朝廷打仗，赢了连本带利还他们，总比被北狄抢去强！”她当即拍板，“此事由你牵头，会同户部，尽快拟定章程，务必做得漂亮，既要筹到钱，也不能让百姓觉得朝廷是在横征暴敛。”

苏清月领命，她知道，这又是一项极其棘手却至关重要的工作。这不仅是在为前线筹措粮饷，更是在试探和整合民间资本的力量，为日后更深层次的改革铺路。

前线军报如雪片般飞入京城。李牧之不愧为沙场老将，抵达北境后，并未急于与气势正盛的北狄主力决战，而是采取稳扎稳打的策略，一边收拢溃兵，整饬防务，派遣小股精锐不断骚扰敌军补给线；一边利用韩月华玄甲军的高机动性，寻找北狄左贤王部的薄弱环节，伺机反击。

捷报开始零星传回。韩月华率部成功突袭了北狄一个囤积粮草的后方据点，焚毁大量物资；李牧之巧妙设伏，吃掉了一支冒进的北狄千人队……虽然未能立刻收复阴山关，但至少遏制住了北狄长驱直入的势头，稳住了阵脚。

这些消息让凌薇薇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却也让她更加牵挂前线的安危，尤其是韩月华的。她知道战场凶险，刀剑无眼。

这日傍晚，处理完政务，凌薇薇屏退左右，独自一人站在那巨大的北境沙盘前，手指轻轻划过代表韩月华部队位置的那枚小小的玄甲骑兵标记，目光深沉，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苏清月端着一碗参汤悄然走进，看到她这副神情，心中了然。她将参汤轻轻放在案上，走到凌薇薇身侧，轻声道：“陛下，韩将军勇谋兼备，又有李老将军坐镇指挥，定能逢凶化吉。”

凌薇薇回过神，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朕知道。只是……刀兵之事，终究难料。”她接过参汤，却没有喝，只是捧在手中，感受着那一点暖意。“清月，你说，朕是不是太心急了？启用李牧之，派月华出征……若是……”

“陛下别无选择。”苏清月打断她，语气坚定，“北境危如累卵，若非陛下当机立断，启用李老将军这等柱石之臣，局面恐已不堪设想。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陛下已做了当下最正确的决断。”

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凌薇薇望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眸，心中的焦躁仿佛被熨平了些许。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身边，还有苏清月。

就在北境战事陷入胶着之际，朝堂之上，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在悄然进行。宇文护虽已伏诛，但其残余势力以及与北狄勾连的利益网络，并未完全清除。“廉政清吏司”在苏清月的带领下，如同最精密的筛子，不断筛查着庞大的官僚体系，一个个隐藏的“蠹虫”被揪出，一场场无声的较量在案牍文书间进行。

这日，苏清月在核查一批与边境贸易相关的陈旧档案时，发现了几处极其隐晦的异常。几条关于特定药材和矿物的进出口记录，时间点恰好与北境几次诡异的军事失利吻合，而经手的官员，虽然职位不高，却都巧妙地处于能够接触到的关键环节，且这几人后来都或因“意外”，或因“急病”离世或失踪。

线索似乎又指向了那个被深埋的阴谋，甚至可能暗示，除了宇文护，还有更深、更隐蔽的黑手，一直在暗中操纵着某些事关国运的命脉。

苏清月的心沉了下去。她立刻将这些发现整理成密报，却没有通过常规渠道呈送，而是用了一种只有她和凌薇薇才懂的、以特定顺序和药水书写的密语，写在一张看似普通的公文附页背后，混入一批需要凌薇薇亲自批阅的紧急军报中。

深夜，凌薇薇在翻阅那堆军报时，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张附页的异常。她屏住呼吸，按照约定的方法处理之后，苏清月那清秀却凝重的字迹显现出来。看清内容后，凌薇薇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果然！还有隐藏得更深的敌人！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发出致命一击。

她立刻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沉沉的夜色，心中波澜起伏。北境战事未平，朝中暗流再度涌动，这内外交困的局面，比她预想的还要严峻。

片刻后，凌薇薇回到书案前，提笔沾墨，却并非批阅奏章。她在一张裁剪得极小的、带着淡淡海棠暗纹的笺纸上，用同样的密语，飞快地写下了回信：

「线索已悉，慎之又慎。北境战事牵动全局，朝中之事，暂以稳为主，暗中查证，勿打草惊蛇。一切，待前方局势明朗。保重自身，尤为紧要。——薇」

她将笺纸仔细封好，唤来绝对心腹的暗卫，令其务必亲手交到苏清月手中。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拿起那份关于韩月华最新战报的奏章，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到北境的战场上。然而，苏清月密报中透露的信息，如同阴云，笼罩在她的心头。

她知道，她和苏清月，一个在明处统筹全局，应对烽火连天；一个在暗处抽丝剥茧，抵御无形暗箭。她们依然保持着最高度的默契与信任，是彼此最锋利的刃，也是最坚实的盾。

只是，这内外交困的重压，以及那深藏在心底、因局势危急而不得不一次次压抑的情感，让这并肩作战的路上，充满了更多的艰辛与煎熬。

凌薇薇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北境沙盘上，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无论还有多少隐藏的敌人，无论前路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必须要赢。为了这江山社稷，也为了……那个与她命运紧密相连、让她愿意许下郑重承诺的人。

窗外，夜风呼啸，仿佛吹送着远方的烽火与暗处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