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学霸养成计划！ 第136章 蛛丝密网与蔷薇暗香

天牢的杀机如同冬日里最刺骨的寒风，虽未直接夺命，却让苏清月更深切地感受到了盘踞在暗处敌人的疯狂与狠辣。

韩月华接管防务后，牢区的守卫森严了数倍，玄甲卫冰冷的甲胄摩擦声成了最常听见的背景音。然而，身体的禁锢并未困住她的思绪，反而让她的大脑在极度安静与危机感中运转得愈发清晰。

她反复推敲着郭谦透露的关于“北狄左贤王部”和“地图”的碎片信息。这不再是简单的权争，而是叛国。

对手的图谋，恐怕远比颠覆皇位、废止新政更为可怕。她借着韩月华安排的、绝对可靠的送饭渠道，向凌薇薇传递了更详细的询问要点：重点排查近五年与北狄左贤王部有往来，且同时与朝中官员、宗室，特别是与已故端敬皇妃旧部有关联的商号；核查兵部近年的边防舆图存档与调用记录，尤其是涉及北部边境，是否存在异常。

她知道，凌薇薇在宫外必然也正顶着巨大压力，以她的方式布网。这种无需言明的默契，是她在这阴冷囚牢中最大的温暖与力量来源。

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她会轻轻摩挲着凌薇薇送来的那块墨锭，指尖仿佛能感受到那人执笔时掌心的温度，脑海中便会不受控制地浮现那日审讯室里，凌薇薇强势又克制的亲吻，以及自己那近乎本能的、羞怯却真诚的回应。

一股热意悄然爬上耳根，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腿，仿佛这样就能压制住体内那陌生的、因回忆而躁动不安的潮汐。她是苏清月，是京城第一才女，是凤阁令，理应端庄自持。可那份源于凌薇薇的吸引，如同最烈的酒，轻易便能瓦解她所有的理智防线。她只能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成为她的软肋，不能让她因自己而背负“昏聩好色”的骂名。

御书房内，凌薇薇正面临着另一重意义上的“围攻”。

以几位宗室耆老为首的保守派，借着天牢再次发生命案、苏清月依旧安然无恙为由，发动了新一轮的舆论攻势。他们不再直接要求处死苏清月，而是转换策略，咬死“天牢管理混乱，危及国本”，要求将“要犯”苏清月移交宗人府或由三法司共同指定地点关押审讯。

“陛下！天牢乃国家重地，接连发生命案，可见管理松懈，漏洞百出！苏清月身负谋逆重嫌，若在狱中再有闪失，或被人灭口，或趁机作乱，后果不堪设想！臣等恳请陛下，以社稷为重，即刻转移人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王爷，杵着拐杖，说得痛心疾首。

凌薇薇高坐龙椅，面沉如水。她心里门儿清，这帮老家伙哪里是担心天牢管理，分明是想把苏清月从韩月华的控制下弄出去，方便他们下手，或者至少切断她们之间隐秘的联系渠道。

“呵，”凌薇薇心中冷笑，“跟朕玩‘为你好’这一套？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

她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等那老王爷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威严：“皇叔祖所言，确有道理。”

底下众臣一愣，没想到女帝今天这么好说话？

凌薇薇话锋一转：“然而天牢管理松懈，正是朕要严查之处！韩月华已接管防务，正在内部肃清。此时转移人犯，路途遥远，守卫交接，岂不是给了宵小更多可乘之机？若苏清月在转移途中出事，这责任，皇叔祖可能担待得起？”

她目光如电，扫过那老王爷，后者顿时语塞。

凌薇薇趁势而下，语气转为凌厉：“况且，朕已收到密报，此案牵涉甚广，恐与境外势力有关！”她刻意顿了顿，满意地看到底下不少人脸色微变，“在此紧要关头，将如此重要的人犯轻易转移，若导致关键线索中断，致使国朝蒙受更大损失，尔等……可愿承担这通敌叛国之嫌？！”

一顶“通敌叛国”的大帽子扣下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宗室勋贵们顿时噤若寒蝉。他们只是想扳倒苏清月和新政，可不想跟“叛国”扯上关系。

凌薇薇成功压制住朝堂的反对声浪，退朝后，却感到一阵更深的疲惫袭来。

批阅奏章时，手腕的酸痛愈发明显。她放下朱笔，揉了揉额角，目光落在窗外。

脑海中却浮现出苏清月清冷的眉眼，想起她偶尔流露出的、只在自己面前才会有的脆弱与依赖。那日在审讯室，她几乎要失控，苏清月那生涩的回应更像是最烈的催情药……凌薇薇喉头滚动了一下，感觉一股邪火从小腹窜起。

“妈的，这叫什么事……”她低声咒骂了一句，烦躁地扯了扯衣领，“看得见，摸得着，就是不能吃……” 这样折磨人的**，简直比应对朝堂上那些老狐狸还要耗费心神。她想要她，想得发疯，却不得不为了那份她自以为是的“尊重”和“保护”而强行压抑。这份克制，源于深爱，却也成了最甜蜜的折磨。

就在凌薇薇于朝堂上唇枪舌战之时，天牢内的苏清月，迎来了韩月华亲自送来的一餐“特供”膳食。除了比往常精细不少的饭菜，食盒底层，还藏着一小瓶用特殊琉璃瓶盛装的液体——蔷薇露。以及一张折叠得极小、用眉笔写的字条：

「北狄左贤王部近年扩张迅猛，似得高人指点。边关数处小型冲突，我军布防似被预判。已锁定三家可疑商行，正深挖。另，‘青鸾’线索指向宫中旧档，恐与先帝时一桩秘案有关，仍在查。保重，念你。——薇」

字迹略显潦草，显然是在极度忙碌和压力下写就。但字里行间透露的信息和最后那两个字的温度，让苏清月的心狠狠一颤。她迅速将字条内容记在心里，然后将其就着灯火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蔷薇露的清香在狭小的牢房里弥漫开来，这是凌薇薇常用的味道。苏清月打开瓶塞，轻轻嗅了嗅，那熟悉的香气仿佛带着那人的体温，将她紧紧包裹，驱散了周遭的阴冷与绝望。她将琉璃瓶小心翼翼贴身藏好，如同守护着最珍贵的宝物。

这瓶蔷薇露和字条，不仅带来了关键情报和温情，更像是一道行动的指令。苏清月知道，她必须从郭谦那里，撬出更多关于北狄与“青鸾”关联的细节，最好是能指向具体人证或物证。

次日，她再次要求“提审”郭谦。这一次，她不再迂回，直接抛出了凌薇薇查到的三家可疑商行中的一家——“朔风商行”的名字。

“郭相，‘朔风商行’送往左贤王部的，恐怕不只是皮货吧？”苏清月声音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经手人是谁？是‘青鸾’亲自安排，还是通过你？那些‘东西’，除了地图，还有什么？”

郭谦听到“朔风商行”四个字，浑身猛地一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查得这么快，这么深！

“你…你们…”他嘴唇哆嗦着，脸色灰败。

苏清月趁热打铁，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郭相，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背后的人还会保你吗？他们连在天牢灭口都做得出来，你和你家人的性命，在他们眼中，与蝼蚁何异？如今能救你郭家一丝血脉的，唯有陛下。说出你知道的，特别是……能直接指证‘青鸾’及其背后之人的证据。”

威逼与利诱，信息的碾压与心理的摧残，郭谦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崩溃了。他瘫倒在地，老泪纵横，断断续续地吐露了一个关键信息：“……‘青鸾’……她有一个习惯……每次传递重要消息后，会……会焚毁一枚特殊的……海棠花形状的香篆……”

海棠花！苏清月心中剧震！凌薇薇袖口内，就绣着一朵小小的、不为人知的海棠！

几乎在郭谦吐露“海棠花香篆”的同时，凌薇薇在宫中，也收到了来自北境军前线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并非走正常的兵部渠道，而是通过她与边军心腹将领的单线密报渠道。

军报上的内容让她瞳孔骤缩，猛地从御座上站了起来：

「北狄左贤王部异动频繁，大量集结于阴山以北。其小队精锐多次试探性越过边境，袭击我巡逻小队，战术刁钻，似……似对我方布防极为了解。末将怀疑，军中或有内奸，或……边防舆图已泄露！情势危急，恳请陛下圣裁！」

军报的落款处，还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属于塞外的尘沙。

凌薇薇握着这封薄薄却重若千钧的军报，指尖冰凉。北狄的威胁，已不再是猜测和线索，而是实实在在压境而来的兵锋！郭谦的供词，苏清月传递出的情报，与这封军报相互印证，勾勒出一张庞大而危险的叛国网络。

内忧，外患，在这一刻彻底交织、爆发！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再次投向御案，那里，要求处置苏清月的奏章依旧堆积着，而关于北境军需、调兵遣将的紧急公文，也开始陆续送达。

风雨欲来，大厦将倾。而她，绝不能倒下。

她提起朱笔，在一张空白的调兵手谕上，开始写下第一个字。动作沉稳，眼神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剑。

“清月，”她在心中默念，带着无比的坚定，“等我肃清内鬼，平定北疆。届时，无论世俗礼法，无论史笔如刀，我定要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

天牢之内，苏清月仿佛心有所感，抬眸望向那唯一能透进些许光线的狭窄窗口，将藏着蔷薇露的琉璃瓶，更紧地贴在了心口。

网，正在收紧。烽火，已燃起狼烟。她们在各自的战场上，以绝对的信任，同步迎向这场席卷而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