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玩游戏成天师了？ 第37章 燃符裂界

老观主枯槁的身躯垂落在张玄清胸前，如同燃尽的灯芯，再无一丝生气。他按在张玄清胸口的手，皮肤干裂灰败，却依旧传递着一丝温热的余烬。道观后院死寂得可怕，只有空间乱流加剧的尖啸如同鬼哭，撕扯着每个人的神经。枯败的古槐叶在紊乱的气流中打着旋，如同祭奠的纸灰。

苏半夏的战术平板发出刺破耳膜的血红色警报！空间畸变读数如同脱缰野马，疯狂冲破所有预设的安全阈值！道观废墟上空，原本只是细微涟漪的空间，此刻如同被无形巨爪疯狂撕扯！一道道漆黑的、边缘流淌着毁灭性银光的空间裂痕，如同狰狞的伤疤，在虚空中迅速蔓延、交错！空气被撕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细碎的石砾和瓦砾被无形的力量卷起，吸入那些深不见底的漆黑裂痕之中，瞬间湮灭无踪！

“空间…要塌了！”磐石死死抱住头，巨大的恐惧让他声音变调。他身边的铁壁，魁梧的身躯因麻痹毒素和空间撕扯的双重痛苦而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奶糖蜷缩在瓦砾后，小脸惨白，圣光彻底枯竭，只能徒劳地捂住耳朵，抵挡那撕裂灵魂的空间尖啸。

零站在张玄清身侧，覆盖翠绿角质、裂痕遍布的右手无力地垂下，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布满枯叶和尘埃的地面洇开小小的暗红。他破碎镜片后的目光，死死盯着上空那些疯狂蔓延的裂痕，以及裂痕深处隐隐透出的、更加混乱狂暴的七彩光晕。那光晕中，熔岩巨兽的咆哮、毒雾森林的嘶鸣、甚至还有其他更加不可名状的恐怖低语，越来越清晰！

“枢机…等不及了。”零的声音沙哑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空间裂解撕开了最后的遮羞布。他要用最暴力的方式，把这里彻底拉入‘源海’的倒影！裂界兽…要来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恶魔般的预言——

吼——！！！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能撕裂星河的恐怖咆哮，猛地从一道最大的空间裂痕深处炸响！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震荡灵魂！磐石、铁壁等人瞬间如遭重击，七窍流血，痛苦地蜷缩在地！连苏半夏的轮椅都被无形的冲击波震得向后滑退数米！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覆盖着暗红色晶体的利爪，如同地狱探出的魔爪，猛地从裂痕中探出！利爪狠狠抠住裂痕边缘本就不稳定的空间壁垒，如同撕扯布帛般，向外狠狠一扯！

嗤啦——！！！

裂痕被瞬间扩大了数倍！一个庞大、扭曲、散发着毁灭性气息的头颅，从裂痕中强行挤了出来！

那头颅如同放大了千百倍的、被剥了皮的恶狼头骨，通体覆盖着暗红色、流淌着熔岩般光泽的晶体甲壳！没有眼睛，只有三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燃烧着惨白魂火的空洞！一张布满螺旋利齿的巨口张开，发出无声的咆哮，喷吐出的气息带着硫磺和空间湮灭的焦糊味！仅仅是头颅探出的部分，散发出的能量威压，就远超之前的白骨巨舟！

“裂界兽‘噬空’！归墟的战争兵器！专门用来撕碎不稳定空间节点！”零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沾血的左手艰难抬起，掌心再次凝聚出一点微弱、极不稳定的银色空间光芒，试图锁定那探出的头颅，“A 级威胁！物理攻击免疫！能量抗性极高！核心是它头部的‘噬空晶核’！必须在它完全挤出来之前…”

然而，他的话被一声更加凄厉的咆哮打断！

吼！吼！吼！

如同连锁反应！周围其他几道巨大的空间裂痕中，同时探出了形态各异、却同样狰狞恐怖的巨爪或头颅！有的如同覆盖骨刺的巨蟒，有的如同长满脓包的巨眼，有的则完全是蠕动的、吞噬光线的黑暗！整整六只裂界兽的投影，正在不同的裂痕中疯狂撕扯着空间壁垒，试图降临！

整个清源山上空，如同打开了通往深渊魔域的潘多拉魔盒！空间结构在它们狂暴的力量下发出濒临崩溃的呻吟！道观残存的建筑在无形的空间撕扯力场中簌簌发抖，瓦片如雨落下，墙壁上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大地在震动！天空被混乱的能量乱流和裂界兽的投影染成一片末日般的混沌！

“完了…”磐石看着天空那六只正在强行挤入现实的恐怖巨影，眼中只剩下绝望的死灰。铁壁发出野兽般的呜咽，麻痹的身体连挣扎都做不到。奶糖蜷缩着，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苏半夏操控着剧烈震动的轮椅，战术平板上代表裂界兽的能量信号如同六颗即将爆发的超新星，刺目欲盲。空间稳定度读数已然跌穿红线，发出持续不断的毁灭警报。她手指在扶手上因用力而发白，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却找不到任何生路！人力，在这等天灾般的空间撕裂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零！你的空间能力！带几个人走！能走几个是几个！”苏半夏猛地转头，对着零嘶吼，声音带着最后的不甘和决断，“坐标！最近的稳定空间节点！快！”

零掌心的那点银光在裂界兽恐怖的威压下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几乎熄灭。他看了一眼地上生机微弱、眉心被翠金符文锁链封印的张玄清，又扫过磐石、铁壁、奶糖、苏半夏…最后，目光落在老观主那失去生机的枯槁身躯上。破碎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挣扎，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漠然。

“空间节点被裂界兽力场彻底搅乱，短距跳跃都做不到。”零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强行传送，只会被空间乱流撕成碎片。”他顿了顿，目光投向道观后院那株彻底枯死、仅剩主干和几根巨大枯枝的千年古槐，“唯一的生路…或许在那棵死树根下。槐木通幽，根髓深处或许还残存一丝未彻底断绝的‘地脉灵枢’节点，能暂时屏蔽裂界兽的锁定，形成一个小型庇护所。但…时间有限，空间乱流迟早会渗透进去。”

他话音刚落——

吼！！！

最先探出头颅的那只裂界兽“噬空”，三个燃烧着惨白魂火的空洞猛地对准了下方的道观！巨口张开，喉咙深处，一点暗红到极致的光芒疯狂汇聚！一股足以撕裂空间的毁灭性能量波动瞬间锁定了整个后院！

它要发动攻击了！第一击，必然是毁灭性的覆盖打击！

“进树洞！快！”苏半夏厉声尖叫，轮椅在震动的地面猛地转向枯槐主干！那里，盘根错节的根部，因古槐枯死而暴露出的一个巨大、幽深的树洞入口！

磐石和铁壁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一人扛起昏迷的张玄清，一人抱起蜷缩的奶糖，踉跄着扑向树洞！暗影队员则抬起老观主的遗体，紧随其后！

零的身影如同鬼魅，瞬间出现在树洞口，那只覆盖着翠绿角质、鲜血淋漓的右手猛地按在洞口的空间上！一层微弱的、带着高频震颤的银色空间屏障瞬间形成！

就在屏障形成的刹那——

轰——！！！

一道粗大无比、纯粹由湮灭空间能量构成的暗红色光束，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狠狠轰击在树洞外的地面上！

没有爆炸的巨响，只有空间被强行抹除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

暗红光束落点处，直径十米范围内的一切——地面、瓦砾、残骸、空气——瞬间消失！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流淌着银色空间乱流的恐怖深坑！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扩散开来！

砰！！！

零仓促布下的空间屏障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破碎！他闷哼一声，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狠狠撞在枯槐粗壮的主干上！覆盖翠绿角质的右手瞬间爆开数道深可见骨的裂口，鲜血狂喷！他破碎的镜片彻底脱落，露出那双此刻布满血丝、却依旧冰冷锐利的眼睛！

“呃…”他咳出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血，靠着树干滑坐在地，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强行硬抗裂界兽一击，已是极限。

树洞内，剧烈的震荡让所有人东倒西歪。磐石死死护住张玄清，铁壁用身体挡住奶糖，暗影队员将老观主的遗体紧紧护在身下。苏半夏的轮椅被震翻，她摔倒在地，战术平板滚落一旁，屏幕碎裂，但最后定格的数据显示——树洞内部的空间畸变读数，暂时被隔绝了！零的判断是对的，古槐根髓深处的地脉灵枢节点，暂时屏蔽了外界的锁定！

然而，树洞外，裂界兽“噬空”的巨口再次张开，暗红光芒重新汇聚！其他五只裂界兽也完成了初步的降临，庞大的身躯在混乱的空间裂痕中若隐若现，冰冷的意志牢牢锁定了枯槐树洞这个最后的“钉子”！

“屏障碎了…下一击…挡不住了…”零靠在枯槐树干上，看着树洞外重新汇聚的毁灭光束，又看了看自己几乎报废的右手，沾满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复杂、带着点疯狂的自嘲，“枢机…这就是你想要的…彻底的毁灭么…”

树洞深处，一片压抑的绝望。磐石和铁壁双目赤红，却无力改变什么。奶糖在铁壁怀里瑟瑟发抖。苏半夏挣扎着坐起，看着洞外那越来越刺目的暗红光芒，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的泥土。老观主的遗体静静躺在角落，如同沉睡。

就在这时——

“呃…嗬…”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溺水者呼吸的呻吟，在死寂的树洞中响起。

是张玄清！

磐石猛地低头，只见被他护在怀里的张玄清，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竟缓缓…睁开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瞳孔深处，没有了往日清澈的深邃，也没有了战斗时的锐利金芒。只有一片混沌的、燃烧着金色碎焰的虚无！如同破碎的星辰在毁灭的余烬中旋转。他的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焦距，仿佛灵魂还在无边的碎片中沉沦。

但就在他睁眼的刹那！

嗡——！

他眉心处，那道被老观主以生命和古槐根髓本源封印的、盘踞着枢机意志的金芒封印，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翠金色的符文锁链疯狂闪烁、扭曲，仿佛随时要被内部的恐怖力量冲破！

“枢机的意志…在冲击封印！”苏半夏失声道。

“道长！你醒了？！”磐石又惊又喜，声音带着哭腔。

张玄清没有回应。他混沌燃烧的瞳孔，空洞地“望”着树洞顶部的黑暗。他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发出如同梦呓般、断断续续、却带着奇异韵律的音节。那声音极其微弱，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直抵灵魂的力量。

“…镜…碎…薪…未…烬…”

“…符…起…青…冥…烬…复…燃…”

“…身…为…符…纸…心…作…朱…砂…”

“…燃…此…残…躯…照…虚…实…”

随着他断断续续的呓语，他身体内，那被古槐根髓本源强行吊住的微弱生机，竟开始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燃烧起来！皮肤下，淡金色的、如同细小符文般的脉络开始亮起！一股微弱却极其纯粹、带着焚尽一切虚妄与守护执念的道韵，从他这具濒临破碎的躯壳中弥漫开来！

与此同时，他识海深处那破碎的、燃烧的镜面废墟中央，老观主以藤蔓符文构筑的守护虚影，在枢机规则之眼的疯狂冲击下，光芒已黯淡到了极限！翠金色的虚影上布满了裂痕，如同即将破碎的琉璃！

“垂死挣扎！你的道，你的镜，你的守护者…都将化为我开启大门的薪柴！”冰冷残酷的意志波动震荡着破碎的识海。

就在守护虚影即将彻底破碎的刹那——

张玄清现实中那燃烧着淡金符文的残躯，双手竟如同提线木偶般，极其僵硬、缓慢地抬起！十指沾满自己的鲜血和泥土，在身前虚空中，以一种超越意识、近乎本能的轨迹，艰难地、一笔一划地…勾勒起来！

没有符纸，没有朱砂！

以虚空为符纸！

以自身精血与燃烧的生命为朱砂！

以破碎道心与守护执念为笔锋！

一个极其复杂、古朴、仿佛由无数破碎镜面纹路构成的巨大金色符文虚影，随着他指尖的勾勒，在树洞内幽暗的空间中，缓缓浮现！符文的核心，赫然是那枚从湮灭漩涡中坠落、布满裂痕、散发着幽冥气息的引魂颅骨碎片！此刻，这块骨片仿佛受到了无形力量的牵引，从张玄清怀中飘起，悬浮在那金色符文虚影的正中央！

符文虚影出现的瞬间，树洞外，裂界兽“噬空”口中汇聚到顶点的暗红湮灭光束，轰然爆发！毁灭的光柱如同贯穿天地的死亡之矛，狠狠射向枯槐树洞！

零的瞳孔骤然收缩！苏半夏绝望地闭上了眼！

而树洞内，张玄清燃烧着淡金符文的双手，猛地向前一按！按在了那悬浮于巨大金色符文虚影中央的、引魂颅骨碎片之上！

他燃烧的、混沌的瞳孔中，映照出那毁灭的光束，映照出枯槐的轮廓，映照出老观主枯槁的面容，最终…定格在识海深处，那即将破碎的守护虚影上。

“…师…父…”

“…守…护…”

他干裂的嘴唇，吐出最后两个破碎的音节。

嗡——！！！

整个枯槐树洞，连同整个清源山山头，瞬间被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金色光芒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