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玩游戏成天师了？ 第36章 镜碎薪传

空间裂解形成的吞噬空洞在后山缓缓弥合，残留的银色乱流如同毒蛇般舔舐着焦黑的山体，加剧的空间畸变读数在苏半夏的战术平板上发出刺耳的尖啸。但这一切，都被张玄清生命体征监测仪上那一条冰冷、笔直、再无起伏的直线彻底掩盖！

“道长——！！！”磐石的嘶吼带着绝望的哭腔，他丢开突击步枪，连滚带爬地扑向那具躺在焦黑梁木旁、气息全无的身体。

奶糖小脸惨白如纸，泪水无声滑落，徒劳地再次将双手按在张玄清冰冷的额头上，微弱的圣光如同风中残烛，明灭几下，彻底熄灭。她体内的麻痹孢子毒素和巨大的绝望，抽干了她最后一丝力量。

铁壁顶在千疮百孔的广告牌后，魁梧的身躯因悲愤和毒素的麻痹而剧烈颤抖，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老观主盘坐于枯叶之中，引导古槐根髓生气的咒语早已中断。他望着张玄清毫无生气的脸，浑浊的老眼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仿佛被抽走了魂魄，只有枯槁的手死死抠进身下的泥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玄清观千年道统，清源山最后的气运所系…竟要断绝于此？！

“零！你做了什么！”苏半夏猛地转头，轮椅在剧烈波动的空间涟漪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冰冷的杀意而扭曲，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钉在院墙下那个气息已恢复大半的特派员身上！

零缓缓放下施展空间裂解后微微颤抖的手。肋下伤口覆盖的翠绿色肉膜已完全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粉红印记，其下骨骼对接的细微声响清晰可闻。破碎镜片后的眼神，没有了之前的狼狈或算计，只剩下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冷的漠然。他推了推歪斜的眼镜，仅存的镜片反射着后山空间乱流的银光。

“空间裂解，撕碎青藤核心节点，阻断毒雾孢子，为你们争取了…大约十分钟的喘息时间。”零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实验报告，“至于张顾问…强行引动古槐过载本源，经脉尽碎，识海崩塌，道基崩毁，又承受了湮灭反噬和空间裂解的双重冲击波…他的死亡，是能量耗尽的物理必然。与我…何干？”

“你——！”苏半夏的指尖深深嵌入轮椅扶手，几乎要将其捏碎！她从未如此刻般想将一个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就在这绝望与愤怒即将吞噬一切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又像是金属碎片高频震颤的奇异嗡鸣，陡然在死寂的空气中响起！

嗡鸣的源头，赫然是张玄清毫无生机的眉心！

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纯粹的金芒，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星火，骤然在他眉心亮起！那光芒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一切虚妄的古老道韵！光芒亮起的刹那，张玄清身周紊乱的空间涟漪似乎都为之一滞！

“那是…？”奶糖泪眼婆娑，呆呆地看着那点金芒。

“道心镜…碎片？！”老观主死寂的眼中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他死死盯着张玄清的眉心，“镜碎…而灵不灭？！玄清的道心…还没散！”

苏半夏的战术平板猛地一震！代表张玄清生命体征的那条死亡直线，在平板上极其诡异地…向上跳动了一下！虽然微弱得如同幻觉，但确确实实，不再是彻底的直线！

“还有救！快！乙木生气！最精纯的！灌进去！”苏半夏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的手指在平板上疯狂操作，锁定张玄清眉心那点金芒的能量频率，“老观主！古槐根髓最后那点本源！引过来！定向！快！”

老观主眼中爆发出决死的光芒！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心血和本命道元的精血狠狠喷在身前的地面上！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到了极限，甚至带起了残影！一股远比之前精纯、凝练、带着他自身生命本源燃烧气息的真元，混合着不顾一切催发的内家真气，如同燃烧的流星，狠狠撞入大地深处！目标直指——古槐根髓深处那缕几近熄灭、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灵光！

“槐公！助我！！”老观主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呐喊！

嗡——！

整片道观废墟的大地猛地一震！

一股微弱、却精纯到了极致、带着千年沉淀的沧桑与生命初始气息的翠绿色光华，如同沉睡中被强行唤醒的巨龙，带着不甘与守护的执念，猛地从古槐根系盘踞的地底深处升腾而起！这道光华，比之前狂暴的过载生气细小了千百倍，却凝练如实质，散发着令人心醉的生命芬芳！

它破开泥土，无视了空间的阻隔，在老观主燃烧生命的引导下，化作一道纤细却无比坚韧的翠绿光流，精准无比地射向张玄清的眉心——射向那点微弱的金芒！

然而！

就在这蕴含着古槐最后本源和守护意志的翠绿光流即将没入张玄清眉心的刹那——

异变陡生！

张玄清眉心那点微弱的金芒猛地一涨！光芒之中，竟隐隐浮现出一双眼睛！

一双巨大、冰冷、漠然、仿佛由纯粹规则构成的眼睛！与之前天空投影中来自枢机的注视，一模一样！

一股冰冷、贪婪、带着绝对掌控意志的精神波动，如同无形的毒蛇，顺着那点金芒，闪电般逆流而上，狠狠扑向那道射来的翠绿光流！它要吞噬！要污染！要将这最后的生机，化作滋养枢机意志的养料！

“枢机！你敢——！”老观主目眦欲裂，瞬间明白了枢机的恶毒算计！道心镜崩碎，枢机竟在碎片中留下了后门意志，要截夺这最后的救命生机！他疯狂催动道元，试图切断引导，但那道翠绿光流已如离弦之箭，无法收回！

眼看那冰冷的意志即将污染、吞噬掉古槐最后的本源生机！

“哼！”一声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哼声，如同惊雷般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

是零！

他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张玄清身侧！那只刚刚撕裂空间、此刻却覆盖着一层奇异翠绿色角质层的手，快如闪电般探出！没有去阻挡那道翠绿光流，也没有去攻击张玄清眉心的金芒，而是…五指如钩，狠狠插入了那道翠绿光流与张玄清眉心之间的…空间夹层之中！

“空间——‘夹’断！”

嗤！

一声如同撕裂厚重油布的闷响！

零的手仿佛抓住了无形的空间褶皱，狠狠一捏！一道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空间断层，瞬间出现在翠绿光流与张玄清眉心之间！那道冰冷贪婪的枢机意志，如同撞在了一堵无形的、扭曲空间的墙壁上，被硬生生“夹”断了与翠绿光流的连接！

翠绿的光流失去了目标，在空间断层前微微一顿！

就是这一顿！

零的另一只手，那只沾满血污、掌心还残留着空间裂解后银色余烬的手，猛地拍在了张玄清的胸口！一股柔韧、带着高频空间震荡的力量透体而入！

“噗！”张玄清毫无生气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乌黑淤血狂喷而出！

几乎同时，那道被空间断层阻隔、微微一顿的翠绿光流，在零空间震荡的引导下，猛地改变了方向！不再射向被枢机意志盘踞的眉心金芒，而是如同找到了新的河道，瞬间没入了张玄清那被零拍击、剧烈起伏的胸腔——心脏的位置！

“呃…嗬…”张玄清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剧烈地抽搐起来！皮肤下青筋暴起，血管如同虬龙般凸现！一股庞大精纯的生机，强行注入了他这具濒临破碎的容器！

“你干什么？！”磐石怒吼着就要扑上来！

“闭嘴蠢货！想他活就别动！”零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枢机的意志盘踞在他识海碎片，心脏是唯一暂时安全的生机注入点！用最纯粹的生之气，强行吊住他肉身不灭！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话音未落，变故再生！

张玄清眉心那点被空间断层阻隔了目标的枢机意志金芒，仿佛被激怒！光芒猛地暴涨！一股更加冰冷、暴虐的意志冲击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零和张玄清！

“哼！”零闷哼一声，身体剧震，覆盖着翠绿角质的手掌上瞬间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鲜血渗出！他强行支撑着那道空间断层，破碎镜片后的眼神却死死锁定在张玄清身上。

此刻的张玄清，身体在剧烈的生机注入下抽搐，而眉心那点被枢机意志盘踞的金芒则在疯狂闪烁，试图重新掌控这具身体！两股力量在他体内疯狂冲撞，让他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小舟，随时可能彻底解体！

就在这时！

一直盘坐在地、燃烧生命引导古槐本源的老观主，眼中猛地闪过一丝决绝到极致的光芒！他停止了引导翠绿光流的咒印，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张玄清！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枯槁的双手，带着最后燃烧的道元，狠狠按在了张玄清剧烈起伏的胸口——按在了那道刚刚没入心脏位置的翠绿光流末端！

“师父！不要！”磐石和铁壁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槐灵根髓…岂容邪魔染指！”老观主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震碎虚妄的力量！他全身道袍无风自动，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光华！他竟以自身为桥梁，为容器，强行将那古槐最后的本源根髓生机，以及其中蕴含的千年守护意志，通过自己的双手，毫无保留地、更温和地，渡入张玄清的心脏！

“玄清…守住…道心！”老观主最后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慈爱与嘱托，身体的光华迅速黯淡下去，如同燃尽的烛火。

轰！

随着老观主以身为桥的引导，那道狂暴冲撞张玄清身体的翠绿生机瞬间变得温顺、磅礴，如同浩瀚的生命海洋，冲刷、滋养着他破碎的经脉和枯竭的肉身！张玄清身体的抽搐停止了，皮肤下暴起的青筋缓缓平复，一股微弱但稳定的生机，终于在他体内重新点燃！

而此刻，张玄清的识海深处。

这里已非完整的空间，而是无数破碎的、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镜面碎片构成的混沌废墟。每一块碎片上，都倒映着不同的记忆光影：幼时老观主传授符箓、游戏中金光咒初现、葬魂之地死战、道观废墟守护…

而在最大的几块碎片中央，一双冰冷、巨大的规则之眼悬浮着，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正是枢机盘踞的意志！它正试图吞噬、融合这些燃烧的碎片，彻底磨灭张玄清的存在！

就在那双规则之眼即将吞噬最大一块燃烧着张玄清与老观主记忆碎片的刹那——

嗡！

一道温和、坚韧、带着千年沧桑与无尽慈爱的翠绿色意志洪流，如同跨越时空的长河，猛地冲入了这片破碎的识海！它无视了规则之眼的威压，精准地包裹住那块最大的记忆碎片！

碎片上，老观主抚摸着年幼张玄清头顶的画面，骤然爆发出璀璨的翠金光芒！光芒中，一个由无数细密藤蔓与淡金符文构成的、顶天立地的老者虚影缓缓站起，虚影的面容，赫然是老观主！他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整个破碎的世界，将那块燃烧的记忆碎片，连同其周围无数细小的碎片，牢牢护在身后！一股守护道统、庇佑弟子的不屈意志，如同定海神针，硬生生顶住了枢机规则之眼的侵蚀！

“老东西…残魂意志…也敢阻我？！”冰冷的、带着怒意的意志波动在破碎识海中震荡。

“此心…不灭…道统…永存！”老观主的藤蔓符文虚影发出无声的呐喊，翠金色的光芒如同燃烧的恒星，与那双冰冷的规则之眼，在张玄清破碎的识海中央，形成了短暂而激烈的僵持！

现实世界。

张玄清的身体彻底平静下来，胸膛开始微弱但稳定地起伏。眉心那点被枢机意志盘踞的金芒，光芒被一层坚韧的翠金色符文网络暂时压制、封锁，如同被封印。

老观主盘坐在张玄清身边，双手依旧按在张玄清胸口，头却已无力地垂下。他枯槁的身体再无一丝生机，如同燃尽的枯木，只有嘴角残留着一丝欣慰的、凝固的弧度。他的身体，成了连接古槐根髓与张玄清生机的最后桥梁，也成了封印枢机意志的第一道屏障。

道观后院，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空间乱流加剧的尖啸和远处紫色毒雾翻涌的呜咽。

零缓缓收回按在空间断层上的手，覆盖翠绿角质的手掌上裂痕密布，鲜血淋漓。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生机复苏的张玄清和生机断绝的老观主，破碎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

苏半夏的战术平板上，张玄清的生命体征线艰难地、却坚定地向上爬升着。而空间畸变读数，已然突破临界点，发出毁灭性的血红色警报！

整个清源山的空间，如同被拉伸到极限的橡皮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道细密的、漆黑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空间裂痕，开始如同蛛网般在道观废墟上空和四周的虚空中…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