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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狗蛋正嚼着最后一口辣条，包装袋还捏在指尖。结界边缘那道新裂纹突然动了一下，像被风吹开的纸缝。
他没多想，顺手把空袋子按了上去。
袋子贴住裂缝的瞬间，掌心一烫。低头看去，褪色的辣条包装上浮出几道浅痕，形状像眼泪。
红影一闪，有人落地。
狐九儿站在三步外，发丝微乱，袖口沾着露水。她没说话，只抬手取出一只晶莹小瓶——泪瓶。
“它一直在震。”她说，“从三天前开始，停不下来。”
李狗蛋皱眉，“你不是把它藏在星河尽头了吗？”
“藏不住了。”狐九儿指节发白，“有人在撬封印。这瓶子认主，它想找你。”
话音刚落，泪瓶自行漂起，轻轻撞向铁皮滑板。滑板嗡鸣，雷劫珠在轮轴里转了一圈，冒出一缕蓝烟。
孩子们原本还在吵闹，这时也安静下来。最小的那个娃指着盒子方向：“哥哥，那边有东西在哭。”
“胡说！”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跳起来，“盒子不会哭！”
“可我听见了。”孩子揉眼睛，“呜呜的，像下雨。”
李狗蛋看了眼防滑粉罐子。裂缝比刚才深了些，混沌气往外冒得更急。他蹲下身，把几个娃拢到身边：“咱们玩个游戏。找一个老盒子，会发光的那种。找到的人，今晚加餐宇宙味辣条。”
“真的吗？”瘦小子瞪眼。
“骗人是小狗。”李狗蛋摸出半包火鸡面味，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哄地一下，孩子们散开。
翻砖头的翻砖头，掏墙洞的掏墙洞。阿喵和小橘趴在木箱上打盹，尾巴都不甩一下。狐九儿握着泪瓶，目光扫过每一块地砖。
十分钟过去，没人出声。
直到角落传来一声闷响。
“这儿！这儿！”扎羊角辫的女孩趴在地上，手指抠进砖缝，“这块松了！”
李狗蛋快步走过去。狐九儿紧随其后，泪瓶悬在空中，微微颤抖。
撬开地砖，下面压着个铁盒。锈得厉害，表面刻着歪扭符文，和泪瓶上的纹路对得上。
“就是它。”狐九儿声音发紧，“别用手碰。”
李狗蛋没听。他抓起盒子摇了摇，里面咔哒响了一声。
打不开。
试了滑板砸、防滑粉抹、辣条油滴，都没用。盒子像是焊死了。
“系统呢？”他在心里问。
没回应。
这种事常有。每当遇到关键节点，系统就装死。他知道这意味着——必须靠自己破局。
他忽然想起什么，把泪瓶凑近盒子。
接触刹那，符文亮了。
蓝光顺着纹路爬满盒身，盖子“啪”地弹开。
一股雾气飘出来，幽蓝色，带着凉意。空中浮出几个字：以泪为钥，封印不可久持。
字迹残缺，断断续续。
“这是警告？”李狗蛋盯着那行字，“谁写的？”
狐九儿脸色变了。她伸手想合上盒子，但动作僵住。
“晚了。”她低声说，“誓言已经激活。”
“什么誓言？”
“三百年前，妖族与上古誓约者签的。”她呼吸变重，“用眼泪封住不该醒的东西。一旦泪瓶离盒超过七日，禁制就开始崩。”
李狗蛋算了一下时间，“你上次见这盒子是什么时候？”
“三百二十年零三个月。”她咬牙，“我偷跑下凡那天，亲手埋的。”
空气静了几秒。
李狗蛋挠头：“所以现在等于倒计时？”
“对。”她盯着盒口，“而且有人在加速这个过程。”
雾气越聚越多，绕着结界缓缓流动。孩子们好奇地凑近，伸手去抓。
“别碰！”李狗蛋猛地喊。
可已经迟了。
一个小胖子吸了口气，鼻孔里钻进一丝蓝雾。他打了个喷嚏，眼神突然呆住，嘴里嘟囔：“妈妈……你在天上吗？”
其余孩子也开始揉眼睛，有的哼歌，有的原地转圈。
“副作用开始了。”狐九儿扶住泪瓶，“这雾能引出执念。再扩散下去，他们会分不清现实。”
李狗蛋立刻掏出一大把辣条包装袋，塞进防滑粉罐子。罐子嵌在结界基座，混沌气混着辣条渣涌出，形成一层薄膜，罩住铁盒。
蓝雾被压住了一些，但仍有细流渗入地底。
“堵不住。”他说，“得知道这盒子里到底关了啥。”
“不能查。”狐九儿摇头，“强行解读誓言，我会失忆。连你是谁都会忘。”
“那也不能放着不管。”李狗蛋一脚踩在盒子边上，“你告诉我，最近有没有谁问过泪瓶的事？”
她犹豫片刻，“冷血医生来过一次。问我能不能炼‘无痛之泪’。”
“他要那个干啥？”
“他说……可以治愈所有执念。”
李狗蛋冷笑：“治你个头。他是想抽干封印之力。”
两人沉默。
结界金光忽明忽暗。孩子们的状态越来越不对。有个小女孩坐在地上画圈，嘴里一直念：“爸爸回来吃饭，爸爸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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