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盘古开天后，退休岩神想摸鱼 第301章 无光之国

夜色如同一张紫色锦缎，温柔地覆盖了鸣神大社。

偏殿内烛火摇曳，将影与八重神子的身影拉长，投映在障子门上。

通天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空茶杯，觉得这“姐妹情深”戏码虽感人，却也忒长了些。

终于，八重神子松开了手，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影，仿佛要将错过的时光都在这一眼里补回来。

“好了好了，既然我们威名赫赫的雷电将军总算是愿意走出那个小黑屋了，”她摇着折扇，轻敲着自己的掌心，话锋一转，“那么，作为东道主，招待二位远道而来的贵客，自然是应有之义。”

她对着钟离与通天眨了眨眼，狐狸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我已在神樱树下备下了薄酒，虽比不得璃月的琼浆玉露，却也是我神社巫女们用最新鲜的绯樱花瓣，配上天领奉行私藏的贡米，亲手酿造的。不知二位，可否赏光？”

“宫司有请，岂敢不从。”钟离微微颔首，这场宴会才是今夜重头戏。

巨大的绯樱树冠如同一把撑开的华盖，将整个庭院都笼罩在其庇护之下。晚风拂过，无数樱花瓣盘旋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清冽而又甘甜的芬芳。

一张矮几，几碟精致小菜，一壶温热的樱花酒。影与八重神子跪坐在一侧，钟离与通天则坐在对面。此情此景，倒真有几分故友重逢，月下小酌的意境。

“二位此行，唤醒了影，也为稻妻指明了前路，此恩此德，神子我记下了。”八重神子提起酒壶，为众人斟满了酒杯，“这一杯，我敬二位。”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豪爽。

通天见状亦是朗声一笑，端起酒杯回敬：“小狐狸客气了，不过是顺手而为。”

三巡酒过，八重神子放下酒杯，脸颊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那眼眸却愈发明亮。

“钟离先生，”她看似随意地开口，“你之前提及，世界树的根基，正在被腐蚀。”

“正是。”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八重神子用折扇的顶端，轻轻点了点自己太阳穴。

通天挑了挑眉，放下了酒杯，这狐狸终于要露出尾巴了。

“什么问题？”钟离平静地反问。

“璃月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八重神子将一杯新沏的茶，推到了钟离面前，茶水中，倒映着她似笑非笑的脸，“我很清楚，任何一本书，无论多么详尽，都会有它的‘开篇’与‘终章’。但书写者，总会下意识地隐去那些……对他们不利的篇章，不是吗？”

“世界树，或许就是提瓦特最全面的一部史书。但有没有可能，它的『开篇』，并非是真正的『序章』呢？”

这番话，让影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

钟离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端起茶杯的手，稳如磐石，只是那双凝视着杯中沉浮茶叶的眼眸，变得深邃了几分。

他当然知道。

身为那场终结了上古龙族时代、奠定如今世界格局“王座之战”的亲历者，身为从天空岛降临尘世的最初魔神之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天理”二字确立之后，抹去了多少不该被记住的真相。

世界树所记录的，确实有可能被修改。而他自己的记忆，因为当时无法参与战斗，记录并不全面，正需要一份未被篡改过的原始记录，来佐证自己的一些猜测。

“哦？你的意思是说，这世界树的记载，有其他版本？”通天来了兴趣，他看向八重神子，觉得这番推论颇为有趣。

“呵呵，道长真是聪明。”八重神子掩嘴轻笑，继续说道：“我身为鸣神大社的宫司，除了处理神社俗务，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便是收集那些流传于乡野之间的传说，尤其是那些……比稻妻幕府历史还要古老的，属于妖鬼们的传说。”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悠远。

“在那些古老传说里，天空曾有过三轮明月；大地主人，也并非雷光闪耀的将军。有吞云吐雾的巨龙，有掌管幽夜的月神……这些故事，与如今我们所熟知的历史，处处充满了矛盾。”

“真假，我不敢断言。”八重神子摇了摇头，“但五百年前坎瑞亚的覆灭，我想，在座的各位，都记忆犹新吧？”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影一眼，继续道：“一场足以颠覆大陆的战争，起因与经过，却被强行抹去，变得语焉不详。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们所能看到的真相，本就是经过筛选的吗？”

通天听到这里，冷哼一声：“哼，藏头露尾，非大丈夫所为！此界天理，当真是小家子气！”

“所以啊，”八重神子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既然有一次，那便有第二次，甚至……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她将目光重新锁定在钟离身上。

“世界树不可尽信。但幸运的是，我知道一个地方，一个被时光遗忘在深海之下的地方。那里，或许还保存着……最原始的书页。”

“一个关于深海之下，无光之国的故事。”

渊下宫！

“你想要什么？”钟离直截了当地问道。他知道，这位狐狸宫司，从不做没有回报的买卖。她抛出如此重磅的情报，所求的，也绝非是几句感谢那么简单。

“很简单。”八重神子合上折扇，用扇柄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我要一个‘保证’。”

她声音失去了慵懒，变得平静。

“我要知道，他，究竟为何要掩盖那段历史？深渊源头到底是什么？以及……我们这个世界，最终命运，究竟会走向何方。”

她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钟离。

“我帮你们，找到通往过去‘钥匙’。”

“而你们，则需要为我，为稻妻，为影，带回通往未来‘门’。”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影，忽然开口了。

“神子，”她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担忧，“渊下宫……那地方，有点诡异。自从两年前，旅行者平定了那里骚乱之后，虽然能量稳定了许多，但……”

“但近半年来，深渊教团的活动，却愈发频繁了，不是吗？”八重神子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变得冰冷，“他们似乎并非为了制造破坏，而是在系统性地搜寻、带走某些古老典籍。海只岛那位现人神巫女，为了此事，已经焦头烂额了。”

这个情报，让钟离和通天都感到了事态的紧迫。

“如何？”八重神子再次将目光投向钟离。

钟离缓缓举起了面前的酒杯。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