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盘古开天后，退休岩神想摸鱼 第164章 天道之外，守护之道

东海，金鳌岛。

玉石棋盘之上，裂痕狰狞，诉说着执棋者心中的怒火。

通天捏着一枚黑子，却再也无心落下。他越发清晰地感知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整个洪荒的天空之上缓缓收紧。

贪婪、怨毒、野心与杀机交织而成的大网，从北冥之海到幽冥血海，再到九天之上妖族那毫不掩饰的**……

无数意志如同潜伏在暗影中的毒蛇，吐着冰冷的信子，盘踞着、等待着最佳时机。

“天道！”通天周身的剑意不受控制地逸散而出，“天道这是要逼死红云，再用他的命，去填平这些准圣心中最后的一丝念想！”

钟离没有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将一枚被震飞的白子，重新纳入棋筒之中。指尖触碰到那温润的玉石棋子，熟悉的质感传来，万千回忆涌上心头。

他想起了提瓦特。想起了璃月港那万家灯火，想起了那些生命脆弱却坚韧的凡人，他们为了生存与繁荣，与他签订了一份又一份的契约。

他想起了奥赛尔复苏那天，凝光毅然决然砸下群玉阁，想起了众仙与七星联手，以凡人之躯对抗神明的决绝。

他想起了初临洪荒，在那无尽混沌中，亲眼见证盘古大神挥舞巨斧后，以身化万物，将自己的一切都赠予了这方新生的世界，那份慈悲早已烙印在他这位见证者的灵魂深处。

他想起了周山下，初遇女娲与伏羲时的场景。少女用泥土捏着小人，眼中充满了对创造的纯真与喜悦。

他想起了自己庇护人族薪火，看着他们从茹毛饮血到拥有文明的雏形，那份本能的责任感。

他也想起了龙凤麒麟、道魔和出现端倪的巫妖……

他看到了无数生灵在大势的洪流中化为飞灰，看到了无数强者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气运而道消身殒。

他看到了天道的冷漠，看到了它为了所谓的“平衡”，可以毫不犹豫地抹去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早已写好了剧本的戏剧。

而此刻的红云，便是这新一幕戏剧中，那个注定要牺牲的祭品。

与他自己和身边的通天，似乎只是这场大戏前排的观众。

是吗？只是观众吗？

钟离缓缓站起身，看着下方那片由他亲手托起的岛屿。

他的目标，始终是积攒足够的功德与力量，去拯救提瓦特。为此，他一直选择低调，选择在暗中观察，在不扰乱大势的前提下，悄然布局。

但守护二字，早已刻入他的骨髓。

他可以容忍天道大势下的牺牲，却无法坐视被他视为朋友的红云等人，因为天道刻意的平衡，而被当做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他可以再次出手，以雷霆之势，将那些窥伺者尽数击退。

但那又如何？治标不治本。

只要红云还在这个棋盘上，只要他手中的鸿蒙紫气还是这盘棋的关键，天道的算计就不会停止。

下一次，或许会是更隐蔽、更无法防备的意外。

除非……

能让红云，跳出这个棋盘。

一个……连天道都无法干涉的棋盘之外。

钟离缓缓闭上了双眼。

够了。

这场由天道主导的充满算计与牺牲的剧目，他不想再看下去了。

既然这方天地的规则，无法给予他想要守护之人以公平。

那便……开辟一方绝对公平的净土。

轰——！！！

就在钟离做出决定的瞬间，一股完全不同于天道圣人的意志，同水银泻地，以碧游宫为中心，向着整个洪荒世界铺开！

这股意志，不像天道那般高高在上，威压众生。它厚重、沉静、古老，它没有侵略性，却让整个洪荒世界，都感受到了源自本源的安定。

大地停止了板块的微移，海洋平息了最深处的暗流，就连三十三天外的混沌罡风，都变得温驯起来。山川间的岩石，发出了凡人听不见的喜悦嗡鸣。

“这……这是？！”金鳌岛上通天猛地站起，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能感觉到，这股意志的源头，正是他身旁这位一直沉默不语的挚友！这股力量，丝毫不亚六位天道圣人！

甚至……犹有过之！

三十三天外，六位圣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被这股突然出现的意志所惊动，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东海！（没有算错，6位圣人。鸿钧、女娲、老子、元始、接引、准提）

三十三天外，正在混沌中建立玉虚宫的元始感受最明显，那是一种不同于天道的秩序！

接引与准提正为西方教的未来苦思冥想，却同时脸色大变。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骇。

娲皇宫内，女娲停下了手中推演的动作，她感受到了那股气息中，对人族的庇护之意，却又更加厚重。

太清天，兜率宫中，老子手中的拂尘微微一顿，八卦炉中的三昧真火，不受控制的摇曳着。

紫霄宫，鸿钧的身影缓缓浮现，那双眼中的淡漠褪去，惊讶混杂着一种“终于，还是来了，但是没想到这么快”的复杂情绪开始在心中翻滚。

就在六圣心神震动之际，东海之滨，人族部落的上空，一道顶天立地的金色虚影，缓缓凝聚成形。

那身影身着玄金与赭石色相间的古雅礼服，长摆曳地，其上以金线绣着古老的龙纹图腾。

白色的长袍自肩部垂落，流淌着神性的光辉，宽大的兜帽之下，是一张俊美而又威严的面容。祂的双眸，是熔炼了万古时光的璀璨金珀，仁慈的注视着脚下那片土地，包括人族在内的，那些正在繁衍生息的族群。

一股磅礴的气息，自那虚影身上扩散开来！

其中，有岩的厚重，承载万物，不动如山！虚空中，仿佛有无数大陆的虚影随之生灭！

有契约的秩序，衡量天地，分明权责！天穹之上，一杆由法则凝聚的黄金天平，若隐若现！

有武神的勇武，征伐不臣，破除万邪！无数身披金甲的兵戈战影，在神明身后列阵，杀伐之气直冲混沌！

更有对万民的仁爱，点燃薪火，守护文明！一缕缕微弱却坚韧的人道薪火，自下方的人族部落升腾而起，汇入祂体内，让祂的神光愈发温暖！

这四股截然不同，却又完美融合的大道，以那虚影为核心，化为了一颗晶莹剔透、圆融无暇的混元道心！

他无需鸿蒙紫气，因为他的道，早已在两个世界的经历中，被打磨得圆满自足！

他的道，不假外求！他的道，自成一体！

下一刻，那虚影微微颔首，祂的意志，而是穿透了三十三天的混沌罡风，向着那更加古老、更加本源的大道本身，宣告的自己的誓词！

“大道在上！”

“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然，岩石有心，当以厚重载之；契约有灵，当以公正守之。”

“吾之道，名曰‘磐岩守护’！”

“今日，吾钟离，得证大道！”

“不为超脱，只为守护一方净土，只为佑万灵皆有归途！”

话音落下，那漫天的神圣虚影并未消散，而是缓缓收敛，尽数没入了钟离的体内。

他依旧是那个身着玄色长衫的青年，气质依旧温润如玉，仿佛刚才那撼动三界的异象，只是一场幻觉。

但所有圣人都清楚地知道，从这一刻起，洪荒的天，变了。

在天道圣人之外，多了一位不尊天道法旨，只凭己心行事，却又强大到让他们都感到无比忌惮的……

大道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