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的星辰民间小故事 第346章 会唱歌的铜钥匙

亚历山大港有个锁匠，名叫卡里姆，配的钥匙总比锁眼大一圈，不是把锁捅坏，就是自己断在里面。船主们都笑他：“你这手艺，怕是给魔鬼配钥匙的，专管锁死别人的路。”

这天卡里姆去码头捡废铜，在沉船残骸里摸到把钥匙，黄铜的，柄上刻着艘小帆船，齿牙磨得发亮，像是开了千百回锁。他刚要往兜里揣，钥匙突然“叮”地响了声，调子像码头酒馆里的民谣。

“活物？”卡里姆吓得手一抖，钥匙掉在沙地上，自己打了个滚，柄上的小帆船竟鼓着帆动起来。“瞎咋呼啥？”钥匙开口，声音脆得像风铃，“我是波斯王子的遗物，名叫纳赛尔，开过皇宫的金库，也开过海盗的藏宝箱。”

卡里姆捡起来细看，钥匙柄内侧果然刻着波斯文，歪歪扭扭的，像是急着刻上去的。“你会唱歌？”纳赛尔又“叮”地响了声：“我唱的是锁的心事，哪把锁藏着秘密，哪把锁憋着坏水，一听就知道。”

卡里姆把钥匙揣回家，挂在床头。夜里他被尿憋醒，听见钥匙在“叮咚”唱，调子急得像催债。他摸黑去看，发现邻居家的窗户没关，月光照进屋里，桌上的钱袋正被只手往窗外递——是个小偷！

他刚要喊，钥匙突然飞过去，“咔嗒”插进小偷的裤腰带扣，锁死了。小偷动弹不得，被赶来的巡夜人抓个正着。邻居红着眼道谢，卡里姆摸着发烫的钥匙笑：“是它先发现的。”纳赛尔“叮”地轻响，像是在谦虚。

打这起，铜钥匙成了卡里姆的“听诊器”。

有回富商萨利姆的珠宝盒打不开，说锁芯被人动了手脚，请卡里姆去修。萨利姆的小妾在旁边哭，说肯定是自己不小心碰坏的。卡里姆刚要动手，纳赛尔突然“叮咚叮咚”唱起来，调子委屈得像受了欺负。

他凑近锁眼一听，钥匙在手里直颤，像是在说“里面有猫腻”。卡里姆假装修锁，实则用纳赛尔轻轻一挑，锁开了——里面除了珠宝，还有封萨利姆写给别的女人的信，字迹酸得能掉牙。

小妾脸白了，萨利姆却红了，赶紧把信烧了，给了卡里姆双倍工钱，还塞了块蜜饼。纳赛尔在卡里姆兜里“叮”地响，像是在说“这饼该分我半块”。

码头有个洗衣女工叫法图玛，丈夫出海失踪三年，船长说他掉进海里喂了鲨鱼，却不肯给抚恤金。法图玛抱着丈夫的旧箱子哭，箱子锁得死死的，钥匙早丢了。卡里姆路过，纳赛尔突然“叮”地跳出来，插进锁眼轻轻一转，“咔嗒”开了。

箱子里没有金银，只有件海员日志，最后一页写着：“船长把货物藏进了暗舱，要独吞。”法图玛拿着日志去找法官，船长没辙，乖乖给了抚恤金，还被吊销了执照。

法图玛要请卡里姆喝茶，他红着脸摆手，纳赛尔却“叮咚”唱了段情歌，把法图玛逗得直笑。卡里姆的脸比夕阳还红，赶紧把钥匙揣回兜里。

麻烦找上门是在个暴雨天。总督的宝库丢了颗红宝石，怀疑是卡里姆配了钥匙偷的，带着卫兵来抓他。“我没偷！”卡里姆急得直跺脚，纳赛尔突然“叮”地飞向总督的腰间，插进他的钱袋锁，“咔嗒”开了——里面除了金币，还有颗红宝石，正是宝库丢的那颗。

总督脸都绿了，卫兵们面面相觑。纳赛尔“叮咚叮咚”唱起来，调子欢快得像过节，把总督如何监守自盗、想嫁祸给锁匠的事全唱了出来。原来这钥匙能听懂人心里的话，总督念叨这事时，早被它记在了调子?。

法官赶来时，纳赛尔还在唱，连总督昨晚偷偷把宝石藏进钱袋的细节都唱得一清二楚。总督被关进大牢，卡里姆成了英雄，船主们再也不笑他，都来请他配钥匙，说他的钥匙能辨善恶。

卡里姆把法图玛娶回了家，法图玛洗衣时，纳赛尔就躺在木盆边，“叮咚”跟着水声唱。有回法图玛的小儿子拿着钥匙玩，问：“它为啥总唱歌？”卡里姆摸着钥匙柄上的小帆船笑：“它在说，再难开的锁，也有能打开的钥匙；再黑的心，也藏着怕被人听见的调子。”

纳赛尔突然“叮”地响，调子温柔得像月光，洒满了整个屋子。窗外的海浪拍着码头，像是在给它伴奏，唱着个关于钥匙和人心的故事，听得海鸥都停在屋顶，舍不得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