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是佛还是魔 第68章 天道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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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识触碰到记忆球的瞬间，无数混乱、恶毒的画面便如潮水般涌入空妄的脑海。他看到了那个黑袍人如何被一股阴邪的魔气侵蚀，如何成为一枚被随意摆布的棋子，也看到了那张隐藏在魔气背后的、充满怨毒与疯狂的脸。

寂渊。

这个名字，像一把尘封的钥匙，瞬间开启了他脑海深处一座被禁制锁死的书阁。那是虚空宗的禁地，里面存放着无数上古秘闻。他曾在一部残缺的古卷中见过这个名字。寂渊，上古时期的一位叛逆古魔，其力量并非纯粹的魔气，而是混杂着一种对神圣血脉极度憎恶的诅咒之力。古卷记载，他曾试图颠覆天道，最终被镇压于时空乱流之中，不知所踪。

他竟然还活着，并且将手伸向了仙界，伸向了…....她。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他心神俱裂的。当他的神识继续深入，他看到了一个更深层的、被下了双重禁制的记忆碎片。那碎片里，没有阴谋，没有杀戮，只有一个清晰无比的称谓——

“天道之女”。

那一刻，空妄感觉自己的神魂都为之震颤。他瞬间明白了，明白了她身上那股连他都感到敬畏的、凌驾于此界法则之上的力量从何而来；也明白了，她为何对自己真正的身世讳莫如深，只言片语中透露出对“天道”的疏离与不屑。

原来如此。她不是此界天道的产物，而是来自更高位面的、更古老的“洪荒天道”的血脉。她的存在本身，对于这个世界的天道而言，就是一种“异数”，一种无法掌控、无法预测的威胁。

所以，寂渊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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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渊”这个名字在我脑中盘旋一圈，但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那个仙人呢？”我追问道，指的是之前在山顶，与这黑袍人一同出现的那股仙门气息。

“仙人？”空妄微怔一瞬，显然思绪还沉浸在巨大的冲击中，他很快反应过来，眉心紧蹙，“黑袍人的记忆里……”

并未提及。但能确定，此事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

“好好再看看。”我命令道，直觉告诉我，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空妄依言，再次将神识沉入其中。这一次，他沉默了更久，久到我几乎以为他已入定。良久，抬眸看向我，那眼神复杂得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星空，带着一丝迟疑：“夫人，这黑袍人…....似乎知晓你的身世。”

我冷声道“不要两个，两个字的往外蹦。”

“他……知道你是天道之女，”他的呼吸猛然一滞，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且……你的存在会威胁到天道。”

天道之女？

我愣住了。这个称谓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在我遥远的、几乎快要被遗忘的过往中，似乎曾有人这样称呼过我。陌生的是，我从未想过，这个身份会在此界掀起如此波澜。

“嗯！还有呢？”我稳住心神，冷声道。

“他们想要除掉你……”空妄的眉心紧紧锁起，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所以利用百岳宗弟子挑起仙魔矛盾，想借修仙界之手……”他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那只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借刀杀人，好一招毒计。

我冷笑一声，心中却是一片了然：“就算我是天道之女，也不是这里的天道，不至于让此界天道怕我。”

我的话音刚落，空妄猛地抬眼看我，眼中是震惊，是了然，是苦涩，无数种情绪交织，最终都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

“难怪…….”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对我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难怪你之前不愿多提身世。”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寂渊......他现在何处？”

“这个记忆球还有没有用？”我瞥了一眼那依旧悬浮的幽光，“没有用就捏爆了，要不然你就全部看完。”

“还有……”

空妄的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那颗看似已经平静的记忆球，骤然爆发出万丈诡异的血色光芒！那光芒并非四散开来，而是凝聚成一道尖锐的、充满恶毒诅咒气息的光束，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目标……...直指我的腹部！

“小心!”

一声暴喝在我耳边炸响。我只觉眼前金红色的影子一闪，瞬间将我笼罩。空妄的瞳孔骤然缩成一点，几乎是在光芒亮起的一瞬间，他便毫不犹豫地闪身挡在了我的身前。

“噗——”

那道血色光束没有丝毫阻碍地没入了他的胸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放慢了无数倍。我清晰地看到，他宽阔的后背猛地一僵，袈裟上，一朵妖艳的血花缓缓绽开。他闷哼一声，一口滚烫的鲜血便从唇角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也溅落在我惊愕的脸上。

“夫君！”我失声惊呼，下意识地就要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然而，他却先我一步，强行稳住了气息。他甚至没有看一眼自己胸口的伤，而是第一时间，用那双染上了痛苦与焦急的眼睛，死死地望向我的小腹。

“夫人，孩子怎么样？”他的声音急切，带着恐慌。

我下意识地抚上小腹，感受到腹中胎儿平稳的气息，立刻摇了摇头。看到我的动作，他紧绷的神经才似乎稍稍放松了一丝。他璀璨的佛光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将我们二人牢牢护在其中，形成一个金色的屏障。

“这记忆球竟藏有后手……”他低声喘息着，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夫人，你且退后，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伎俩!”

“好。”我应了一声，退后半步，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他挺拔的背影。

空妄双手在胸前合十结印，眸中金光流转，强大的神识如同一柄无形的利刃，狠狠刺向那颗已经变得黯淡的记忆球。

“出来！”

随着他一声蕴含着无上佛威的低喝，记忆球“砰”地一声炸裂开来！一团浓郁如墨的黑影从中猛地窜出，带着凄厉的嘶嚎，张牙舞爪地扑向空妄！

我心头一紧，正欲出手，却听他冷冽的声音响起：“不必!”

他周身的金色佛光瞬间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如同一只巨大的金色牢笼，将那黑影死死困在其中。黑影疯狂地冲撞着屏障，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却始终无法撼动分毫。

“区区邪祟，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他双手快速变换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显然是准备将这黑影彻底炼化。可就在这时，他眉头一皱，“但这邪祟的气息…....似乎与寂渊同源。”

那金色屏障上的光芒也愈发耀眼夺目，“这应该是寂渊留下的一丝残魂，想要探查我们的情”况.…....”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神色一动，手下的动作更快了：“不好，他想自爆！”

几乎是在同时，我已然出手。我没有理会那即将自爆的能量，只是伸出手，对着那团黑影虚空一握。

一股无形而磅礴的力量瞬间降临，将那狂暴的黑影死死捏在了掌心之中。

“已经捏住了….”空妄见状，立刻收敛黑影死死钳制在他的掌心。尽管那股力量依旧在他的掌中不断冲击，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沉声提醒我：“夫人，这邪祟似在寻找宿主，你务必小心。”

我冷哼一声，指尖法诀变幻，一道蕴含着本源神力的光芒打入那黑影之中。

空妄立刻心领神会，配合着我的法术将他掌中的力量向内收敛，不再是镇压，而是引导。那团原本疯狂挣扎的黑影猛地一颤，随即被强行拉扯、扭曲，最终在我们面前，凝聚出了一道模糊的影像。

那是一张隐藏在暗影中的脸，五官扭曲，眼神怨毒，虽然模糊，却透着一股滔天的恶意。正是寂渊！

“果然是寂渊…..”空妄垂眸，看着掌中那张怨毒的脸。

“那事不宜迟，”空妄眸中光芒一闪，“我们这就回魔界。”

话音刚落，他周身金光乍起，正欲施法，身形却猛地一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喉间溢出，随即，一抹刺目的鲜红顺着他苍白的唇角滑落，宛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我心中一紧，立刻伸手将那枚已经失去光泽的记忆球彻底打散，化为粉。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强撑着一口气，抬手用指腹抹去唇边的血迹。

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眸，此刻也因痛楚而微微收缩，“刚才为了不让那邪祟逃窜，我.....受了些反噬。”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奋不顾身地挡在我面前，将所有的伤害都揽到自己身上，仿佛他的身体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座永不倒塌的山。

我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火，既是心疼，又是恼怒。指尖凝聚起温润的生命之力，不由分说地按在他的胸口，恢复他所有伤势。

“夫人不必耗费灵力在此，”他开口拒绝，声音里透着虚弱，但周身却已不由自主地泛起我渡过去的柔和金光，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看着我，“这点小伤，于我而言不算什么。倒是你，等下还要面对寂渊......可还行?”

“如果你每次都这样，我就不救你了。”我打断他，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让他看清我此刻不是在开玩笑。

他微微一怔，像是流星坠入深海，漾开一圈极轻的涟漪。他沉默了片刻：“……....好！下次不会了，莫要生气。”

我岔开话题“夫君，我们这便回魔界吧。”

“嗯。”空妄颔首，临行前，他目光在一同来的众人身上一扫而过。“诸位，后会有期。若是魔界有异动......不必插手。”

话音未落，金光已裹挟着我冲天而起，瞬间便在千里之外。周遭景物飞速倒退，仙界的清灵之气渐渐稀薄，取而代之的是魔界独有的、混杂着硫碛与血腥的狂野气息。

下一刻，我们已然踏足在魔界猩红的土地上，随之找到了寂渊。

他看向寂渊：“寂渊，挑起仙魔争端，你可知罪？”

他不答空妄，反而是猩红的眼眸中满是嘲讽与不屑的看向我，“若不是你这个魔尊不作为，我又何须自己动手？想要这天下的可不只我一个，你不为，自有人为！”

他的目光又猛地转向空妄，眼中魔气翻涌：“尤其是你身边这个，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毕竞.…....”

他拖长了语调，一字一顿，“他可是魔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