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是佛还是魔 第57章 山雨欲来

“这些人，简直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干。我懒洋洋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只有他能听懂的娇嗔，“夫君，要不是因为你和孩子，我真得好好收拾他们一顿，不说打得屁滚尿流。也得打到，让他们找爹娘哭的程度。”

“夫人莫气。”空妄转过身：“许是有什么棘手之事，我且去看看。”

他走到我面前，俯身理了理我鬓边的碎发。

“嗯，去吧！”我顺从地点点头，享受着这份被他珍视的感觉。

“我很快回来。”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声音却悠悠传来：“若觉得无趣，可让花溪她们来陪夫人解闷……但，莫要离开房间。”

最后那句话，说是叮嘱，不如说是一道温柔的禁令。我弯了弯唇角，轻声回应：“不用，我就在这里等你。”

门外传来他低沉的一声“好”，再无多言。随着木门被轻轻推开又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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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在身后合拢，将那一方温暖与柔软彻底隔绝。

空明和陌凌已在院中等候。空明一脸焦灼。

“诸位掌门在何处？”空妄的语气平淡如水。

“已在大殿等候。”空明连忙应道，他瞥见陌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着痕迹地轻咳一声，试图将话题引开，“长老，我们这便过去吧？莫让诸位掌门久等。”

“走吧。”空妄迈开脚步，与空明并肩而行。陌凌沉默地跟在后面。

快到殿前时，空妄的脚步忽然停下，他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冷冽的目光落在陌凌身上：“陌凌，你有何事?”

被他眼眸盯着，陌凌的身形一僵，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终是开口：“我……..想问长老，陈柒柒可好？”问完，垂下了头。

空妄的眸光瞬间冷了下去。又是百岳宗，又是陈柒柒。这些人，这些事，打扰了他和她的清静。一想到她方才的不悦，他心中便升起一股戾气：“百岳宗的事情，轮不到凌剑宗的人操心。陌凌，你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这毫不留情的斥责让陌凌的脸色瞬间苍白，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道：“长老…若是，我是说若是，我想向百岳宗提亲……不知长老有何见解？”

“见解？”空妄的脚步再次顿住，他侧眸看向陌凌：“这是你的私事，按理说与我无关……”

他故意停顿了片刻，看着陌凌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才缓缓地续道：“但如今仙魔大会刚过，正是敏感时期。你身为凌剑宗首席大弟子，行事还是要谨慎些。”

“弟子明白.…..”陌凌眼中的光黯淡下去。他想到了仙魔大会上的混乱，神情也随之变得凝重，“只是还有一事，弟子不知当讲不当讲。”他抬眸看向空妄，似乎在观察他的脸色，“大会上的魔兵虽已消灭，但那些黑影…….实在诡异，弟子担心背后另有隐情。”

听到“黑影”二字，空妄的神色终于真正严肃起来。“此事我也在思索。”他沉吟片刻，“那黑影专攻灵魂，极为难缠，且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出现……背后之人，定是对仙魔两道极为熟悉。你有何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陌凌加快脚步跟上，低头沉思着说道：“弟子猜测，会不会是仙界或魔界有内奸？而且这个内奸地位不低，不然不可能掌握这么多信息，还能在大会这种重要场合动手脚。”说到此处，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又补充了一句，“还有.....那黑影似乎对魔尊和长老特别针对……...”

最后这句话，如同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空妄心中最敏感的地方。

“不排除这个可能…….”他心中一凛，脑海中瞬间闪过她的笑靥，以及她腹中那个与他们血脉相连的小生命。一股冰冷而暴戾的杀意自心底最深处翻涌而上，眼神变得比万年玄冰还要寒冷。不管是谁，胆敢伤害她和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他定要让那人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来到大殿门口，空妄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股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杀意压回识海。他收敛所有情绪，再次变回那个光风霁月、无悲无喜的虚空宗长老，才抬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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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身在禅房，神识却早已如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了整个虚空宗。空妄与陌凌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我的耳中。

大殿之内，香烟缭绕，气氛却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各大宗门的掌门正襟危坐，神色各异。

空慧早已在殿内等候，见空妄进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师弟，人已经到齐了。今日唤大家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空妄走到主位坐下，他淡淡开口：“诸位请坐吧。”

他的眼神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今日叫大家来，想必大家心中也有数，就是关于仙魔大会上出现的黑影一事。”

话音刚落，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

“哼！定是魔界那群家伙搞的鬼！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诡异的黑影？”

我循声望去，神识锁定在明法宗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沈寒身上。他正满脸不忿，还狠狠地瞪了一眼角落里被派来旁听的低阶魔族代表。

真是个蠢货。我心中冷笑一声，连动动手指都觉得多余，只将一缕神识凝聚成形，隔着重重空间，对着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大殿。沈寒整个人被打得一懵，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他捂着脸，又惊又怒，却找不到攻击来自何方。

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我能“看”到，空妄垂下的眼帘下，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随即隐去。他抬起眼：“沈寒道友，没有证据，可不要随意污蔑。若是因此引起仙魔两道再次冲突，谁来负责？”

“可……”沈寒下意识就要反驳，但一想到方才那记诡异的耳光，又触及空妄冰冷的眼神，瞬间没了底气，只敢低声嘟囔，“若不是魔界，还能是谁难不成是我们修仙界自己人不成？”

“这可说不准。”空妄语气波澜不惊，却暗藏锋芒，“毕竟，那黑影出现得太过蹊跷，而且……..似乎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他故意停顿，目光再次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

我用神识传音给他：“如果真的有内奸，那一定很有趣。我心狠手辣在魔界是出了名的，魔界有人背叛也可能是真的，但绝对不会严重到这种地步。所以，背后操控的是仙界的人也说不定。”

空妄的神识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算是收到了我的传音。他表面依旧云淡风轻，对众人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妄下定论。”

就在此时，我忽然察觉到两股熟悉又焦急的气息正高速向主殿冲来，其中一股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我心中一沉，有不好的预感。

几乎是同时，空妄也心有所感，他垂眸看向自己腕间的佛珠，神识波动，温柔地探向我：“夫人，是有事找我吗？”

“没有，你继续忙。”我安抚他，心神却已全部集中在那两股气息上。

空妄不再多言，目光转向众人，语气平静：“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希望各位约束好自己的弟子，不要轻举妄动。另外……...”他话锋一转，看向空慧，“师兄，虚空宗加强戒备，不可有丝毫懈怠。”

“是，长老！”空明连忙替掌门应下，随后又有些迟疑地开口，“长老，还有一件事….近日宗门内有弟子传言，说……..”他偷偷瞥了一眼空妄的脸色，话说了一半便不敢再说下去。

“说什么？”空妄的声音骤然一冷，“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

空明心头一颤，他硬着头皮道：“说夫人毕竟是…….是魔尊，即便如今与长老结为道侣，也担心她….会对宗门不利。”说完，低下头，不敢去看空妄的表情。

“荒谬。”

空妄的声音冷得似乎成冰，目光如刀般扫过大殿内的众人。“夫人如今一心向道，且已怀有身孕，谁再敢乱言，休怪我无情。”众人心头巨震，再无人敢言语。

就在这时，殿外一道血光撕裂天幕，带着一股悍然的杀气与焦灼，直奔大殿而来！

“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虚空宗放肆？”空妄眸光一厉，抬手便要设下结界。

然而那血光在殿前骤然停住，凝聚出魑臣的身形。他看也未看那些仙门中人，径直冲入殿中，单膝跪地，抱拳向着我所在的方向，声音嘶哑：“拜见魔尊，属下有事禀报！”

我端坐于禅房，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大殿：“何事？”

魑臣毫不畏惧周围修仙者敌视的目光，朗声道：“魔尊！近日魔界有不少魔修失踪，且都是实力高强之辈……”说着，他眼神不善地扫过在场的仙门掌门，“恐怕和修仙界脱不了干系！”

都是实力高强之辈？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不是随机的掳掠，这是有计划地在削弱我魔界的战力！

“查！”我的声音带上了彻骨的寒意,“查出来了别怪吾不留情！动吾的子民，那就得死！”

“口说无凭！”沈寒那个蠢货又跳了出来，虽忌惮我的实力，但依旧嘴硬，“说不定是你们魔界自己人干的，故意来栽赃我们！”他说着，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躲在其他修仙者身后。

他话音未落，又一道身影破风而来，直接落在殿中。是花溪!

“魔尊！”她一落地，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又有魔修失踪了，这次…….这次连我身边的护法都……”她猛地转头，怒视着殿内所有修仙者，“一定是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

仙魔两界的关系，瞬间剑拔弩张，紧张到了极点。

“吾如果没有猜错，定是仙界之人所为。”我的声音冷冷地回荡在大殿之上，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自诩为名门正派，却在背地里，做这些肮脏的勾当。你们去查，好好查，留足证据。吾要用事实 ，来打烂这些人的脸！”

“魔尊严重了…..”空明被花溪的气势震得一滞，缓过神来后强装镇定，“仙界名门正派众多，怎会......”

他的话还未说完，异变陡生！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毫无征兆地撕裂空间，带着必杀的决绝，穿透主殿的墙壁，自标并非殿内任何一人，而是跨越了遥远的距离，直直地朝着安坐于禅房之内的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