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是佛还是魔 第1章 仙骨魔心

美人环绕，美酒佳肴，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一股恐怖的气息来袭，只见那空妄正阴沉看着我……

这次我真切领教到空妄法力的强悍，毫无反抗之力，在院中我拼死与他血战一夜，两人打得整座院房毁坏、成粉，几座山体接连崩塌。醒来时我，浑身狼藉，伤痕累累，尽染鲜血，惨不忍睹，身上盖着金红袈裟。而他身上满是我昨晚次次下死手的血迹伤痕。

见我醒来，语气平平，却带着淬了冰的冷硬，再与旁人亲近，就再也别醒来了。

就这样我被关在《虚空宗》他禅房的后山暗室中，可他却不知道只要他不出现，我都日日夜 夜在修炼，学他领悟佛法、领悟自然大道之法、领悟丹道、剑道等。直到有一天我突破了悬空大陆的所有境界！

★★★

第二天夜里他来看我，带我回禅房后。自血战一夜后醒来，浑身的骨头像被碾碎了重组，每一寸皮肉都叫嚣着酸楚的钝痛。可这点痛楚，与我心底翻涌的快意相比，不值一提。

我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向衣柜。这里是空妄的禅房，一间除了经文与佛器外，再无他物的苦修之所。空气里弥漫着经年不散的檀香，清冷，肃穆，像是要将我骨子里的魔气都一寸寸净化掉。

我拉开柜门，里面整齐地叠放着他清一色的月白僧衣与金红袈裟。

我却看也未看，径直从自己的储物戒中取出一件衣衫。那是一袭素白的长裙，料子是上好的流光锦，在昏暗的禅房内，依旧泛着清冷的辉光，不染纤尘。

我褪去那身在昨夜被血与尘污得不成样子的魔界猩红，换上了这身仙气飘飘的素白。镜中映出的我，面色因失血而略显苍白，却衬得唇色愈发殷红。

一头乌发如瀑，与雪白的衣衫形成极致的反差。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一根即将扎进某人眼底的、尖锐的刺。我满意地勾起唇角，推门而出。

穿过寂静无人的长廊，我在他的书房找到了他。空妄正临窗而坐，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执笔，在经卷上落下批注。

窗外的天光落在他光洁的头顶，晕开一层圣洁的佛光，那张兼具神只尊容与绝色之姿的脸庞隐在光影里，眉心一点金钿，熠熠生辉。

他听见我的脚步声，却未抬头，仿佛我只是拂过门帘的一阵风。我倚在门框上，懒懒地看着他。直到他写完最后一笔，才终于将目光从经卷上移开，落在我身上。

当他看到我这一身装束时，捻动佛珠的指尖几不可查地一顿。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虽然转瞬即逝，却被我精准地捕捉到了。

“怎么？魔界尊者也会有这般喜好？”他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像寺庙里悠远的钟鸣，空旷而清冷。

我轻笑一声，缓步向他走去，流光锦的裙摆在地板上拖曳出细微的声响。“因为你喜欢嘛，可能。”我走到他书案前，俯下身，双手撑着桌面，将脸凑近他，吐气如兰。

檀香的气息混杂着我身上独有的魔息，萦绕在他鼻尖。他微微向后仰了仰，避开了我过于亲昵的距离，指尖重新开始捻动那串乌木佛珠，速度却比方才快了几分。

“我并无偏好。”他眼眸微抬，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迅速地瞥了我一眼，又重新垂下，仿佛多看一秒都是亵渎，“不过，你这般……倒是少见。”

他的目光看似落在了经卷上，但我知道，他的心乱了。我嘴角的笑意更深，直起身子，绕着他的书案踱步。“看腻了想让我回去了吗？

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佛珠，双手合十，姿态庄严而悲悯，仿佛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信徒。“你若想回魔界，我不会阻拦。”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平铺直叙。他顿了顿，再次抬眼，这一次，他的目光牢牢锁住了我。那双墨色的瞳仁深处，似有两簇幽暗的火苗在跳动，声音也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但…..你舍得吗？”

这三个字，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一种笃定的嘲弄。他笃定我费尽心机痴缠他百年，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笃定我离不开他。可惜，他算错了。

“现在的我舍得，”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已换了新功法。”

“新功法？”他闻言，那双深邃的眸底终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异样，但神只般尊贵的面容上却依旧平静得可怕，“什么功法，竟有如此能耐，能让你舍得离开……..

我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纯白的气息，那气息圣洁而纯粹，与我身为魔尊的本质格格不入。我将这缕气息送到他面前，看着它在他眼前飘散。

“我虽是魔人身，”我轻声宣告，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投入他心湖的石子，“但我现在用的是仙法。”

“仙法.…....”这两个字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他手中那串盘了不知多少年的佛珠，骤然停止了转动。禅房内原本清冷的空气瞬间凝滞，一股无形的、危险的气场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谁给你的？”他问，声音里已经没了方才的平静，染上了冰冷的质问。

“自己领悟的。”我笑得愈发张扬，享受着他失控的边缘。

“自己领悟？”他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不信。下一瞬，他倏地从座位上站起，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在我面前，那双锐利的眼眸里光芒大盛，仿佛要将我的灵魂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世间功法万干，你以为仙魔两道功法能随意互修？

★★★

空妄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当他看到她一袭白衣出现时，那纯粹的、不染尘埃的白色，像一根烧得通红的针，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早已习惯了她如烈火、如曼珠沙华般张扬的猩红，那红色是**的颜色，是独属于她的、他已然默许的痴缠。

可这白色…….太干净了，干净得仿佛要将她从他的世界里彻底剥离出去。他想起了清风楼那夜。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她流连烟花柳巷而失控到那种地步。当他冲破结界，看到她醉卧在他人怀中，言笑晏晏时，他心中那座名为“无欲”的佛国，顷刻间地动山摇。那夜，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展露了神只尊容下的真实面目——汹涌的、不容置喙的占有欲。

他将她抓了回来，不惜血战一场，将她囚于身边。他以为，这不过是她引自己注意的又一次胡闹。他以为，只要将她锁在视线之内，一切就仍在掌控之中。

所以，当她说换了新功法时，他第一反应仍是故技重施的挑衅。可那份因清风楼而生的不安，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再像从前那般古井无波。

直到，她说出“仙法”二字。空妄的世界，第一次出现了超出他认知的事物。一个魔尊，执掌万魔，生于污秽，长于杀戮，她的每一寸骨血都浸透了魔气，怎么可能修出如此纯正的仙家清气？

这绝无可能！仙魔殊途，其道相悖，强行互修，唯一的下场便是灵脉尽断，爆体而亡。她不仅修成了，而且看那气息的纯粹程度，竟丝毫不亚于修仙界那些所谓的天才。

是谁？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是谁在背后教她？是修仙界哪位大能？

凌剑宗的？百岳宗的？还是……..他从未听闻过的隐世高人？无论那人是谁，其目的都昭然若揭——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

这个念头一起，一股比昨夜更甚的暴戾与阴翳自他心底疯狂滋生。他本是无法歼灭的魔胎，成佛成魔，于他而言不过一念。他选择修佛，只是因为这人间无趣，无可留恋。可一旦有事物入了他的眼，他便绝不会放手。

他可以容忍她胡闹，纵容她痴缠，甚至默许她那些扰乱他心境的小把戏。但他绝不允许，有另一个人，将他的东西，从他手中夺走。

★★★

我迎着他压迫感十足的目光，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笑得更加灿烂。“要不咱俩打一下，让你试试？”

“试试.....”他垂下眼眸，长而短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冷硬的阴影，神情看似恢复了平静，语气里却饱含警告之意，“你确定要与我动手？不怕再如昨晚那般？”

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他失控的怒火，金红袈裟上沾染的我的血，还有那碎裂的佛珠……....我嘴角的笑意淡了些，但眼中的战意却愈发昂扬。

“试一下让你相信是神仙的力量，又没说要打死你。”我挑衅地看着他，知道他被我激怒了。

他沉默地看了我片刻，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最终，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那便如你所愿。”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一挥衣袖，原本宽大的金红袈无风自动，周身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色佛光！那光芒圣洁而威严，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力量，强大的气场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轰然扩散，将书房内的桌椅经卷尽数震飞！

“但，点到为止。”他立于金光之中，宛如一尊降世神佛，声音庄严，却透着一丝凛冽的杀伐之气。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心念一动，一柄通体莹白、剑身流淌着清辉的长剑自我掌心浮现。此剑名为“斩仙”，是我耗费百年魔元，以天外陨铁，辅以我新领悟的仙法淬炼而成。剑身一出，一股纯正凌厉的仙家清气瞬间与满室的佛光分庭抗礼!

我不再废话，握紧斩仙剑，身形如电，裹挟着纯白的剑光，向他横扫而去！剑锋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出尖锐的呼啸，那圣洁的剑气与他霸道的佛光悍然相撞，竟是将那金光都斩开了一道裂缝！

空妄的瞳孔骤然一缩!他显然没料到我的仙法竟有如此威力。只见他眼神一凛，不再托大，身形如鬼魅般向后侧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堪堪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剑。

与此同时，他单手迅速掐诀，一道凝练至极的佛光自他指尖射出，精准地打在我的剑身之上！

“铛！”

一声金石交击的脆响，我只觉虎口一麻，整个人被那股巨力震得后退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而他，依旧站在原地，衣袂飘飘，神色冷峻。

他看着我，更准确地说，是看着我手中那柄依旧嗡鸣作响的斩仙剑，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里，第一次，完完全全地褪去了无波的平静与高高在上的漠然，染上了真正的震惊与探究。

他那两片薄如锋刃的唇瓣微微开启，吐出了一句让我心潮澎湃的话。“如此凌厉……看来你没说谎。”